看着来电显示，程清许深呼吸调整了情绪。
“秦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
“程小姐在家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听秦理的声音似乎很急切。
“现在吗？你在我家门口？”
话刚说完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程清许挂断电话后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儿，疑惑的看着秦理：“秦总这么晚有什么重要的事？”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但是这件事和你有关，我不得不现在过来。”
秦理衣袖挽至手臂处，身上沾染些许酒香，估计是从哪个饭局过来的。
程清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敞开了：“秦总请进，不用脱鞋。”
程清许这里还没有准备男士拖鞋，平时用扫地机器人打扫卫生，科技使人懒惰。
“秦总喝酸梅汁吗？”程清许走进厨房的冰箱处，从保鲜区取了一瓶自己熬的冰镇酸梅汁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秦理。
此时的秦理表情十分认真，他示意程清许先坐下。
“你先听听这个录音。”秦理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录音文件，递给程清许。
吱---
“你真的和顾家千金相亲了？”
“那你那漂亮的女朋友呢？”
“顾家千金和你那女朋友哪个更漂亮？”
嘈杂的背景中传来陆陆续续的聊天声。
林景宁的声音响起：“清许长的是漂亮，和我之前找的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样，带出去特别有面子。”
一阵嬉笑声响起。
“之前那些？你这行为好像在集邮，是想集齐各种各样类型的女朋友吗？哈哈哈哈”
“漂亮又有什么用啊，我们这个圈里讲的不就是门当户对，利益往来。”
“难不成你想享齐人之福？”
林景宁应该是喝醉了，说话声音结结巴巴：“我没这样想，是我妈逼迫我，不得不去相亲，我也舍不得清许。”
“清许能理解的，她这么善解人意。我和顾萱相亲也是迫不得已，她能理解的。”
林景宁话还没说完，只听手机传来嗷的一声叫声，凳子倒地声，玻璃杯破碎声，后面跟着谢容的一句“顾萱不是你的退而求其次。”
“谢容你怎么打人啊？林景宁你没事吧？”
听声音看样子是谢容把林景宁揍了。
又是嗷的一声。
“程清许不是你在爱情游戏里的一件游戏装备，也不是你用来炫耀自己多有本事的一个筹码，你对感情这么不负责就应该趁早不要耽误人家。”秦理的声音响起，估计是秦理也把人揍了。
噼里啪啦的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能想象场面应该很混乱，不难猜同行的人是在劝架。
“老秦你去哪？”
话音刚落，录音戛然而止。
秦理一直盯着程清许的脸色，手指不自觉攥紧。
程清许握着秦理的手机，又点开录音的播放键。
录音的内容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客厅中。
“程小姐你没事吧？”秦理看着程清许难受的表情，异常心疼。
程清许眼眶中噙着的泪珠倔强的不肯落下，一直仰着头靠在沙发上。
眼角泛红，一只眼睛噙着泪花，一只眼睛落下一颗浑圆的泪珠。
美人落泪，让人心疼。
秦理想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惜不合时宜。
他从桌面上抽了两张纸递给程清许，示意她想哭就哭吧。
秦理想起了关于张爱玲的故事。
张爱玲曾把自己的一张照片送给胡兰成，还在后面题上几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那时他内心嘲笑才女痴傻，直到自己心里住了一个人，才明白爱到深处是卑微。
他想拥她入怀，可是怕唐突她，更怕她认为自己心怀不轨。
他心疼她在这段感情的付出，心疼她为了另一个不懂珍惜她的男人哭泣。
他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找到她。
程清许并没有大哭一场，落了几滴眼泪之后调整好自己呼吸，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客人在，不能失了态。
“你们今晚是在聚会？”程清许眼眶微红，声音沙哑，似乎在用力忍耐难过的情绪。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圈子里约了一起吃饭，除了“风流倜傥的少爷们”还有几个富家子弟一起。
推杯换盏，喝着酒聊着天自然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说着就说到了林景宁身上，有人八卦林景宁最近要联姻了，而见过程清许的人自然问起程清许该怎么办。
浪荡公子林景宁谁不知道呢，圈子里出名的花心，这些年谁不知道林景宁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
谁也不会相信林景宁会对哪个女人动真心。
接着就发生了录音里的事。
“所以你和谢容都把林景宁给揍了？”程清许诧异，几人不是好朋友吗？
秦理举起右手做成握拳状，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轻轻比划了两下：“就这样我们一人给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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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他说话太过分了，我们听不下去了。”秦理怕程清许心疼林景宁，连忙解释。
然而程清许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看着秦理右手食指指根处有一道划伤，已经见血了。
“用拳头揍人怎么手指能划伤？”
“估计是被林景宁身上的纽扣刮到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程清许从茶几底下取出药盒，示意秦理把手伸出来，毕竟是替她出气，还是要帮人处理一下伤口。
秦理把手放在茶几上，盯着程清许轻柔的动作，不觉眼神柔和，似有星辰。
“谢总他，是对顾小姐有意思？”程清许用酒精消毒伤口，然后取出一片创口贴给他的食指包上。
一边进行手上的动作，一边和秦理聊天。
秦理觉得眼前这小姑娘的关注点真的不一样，不过用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或许吧，隐约能感觉到。”
“那林景宁和顾小姐相亲，谢总应该很生气。”
“那你呢，你生气吗？”
程清许结束手上的动作，把创口贴包装和棉签丢进垃圾桶，“秦总，他今天能背着我和顾小姐相亲，明天就能和赵小姐、钱小姐、孙小姐相亲了。”
“而且，只是因为我好看想把我当做炫耀的资本，这样没有真心实意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留恋？”
程清许的眼角和鼻尖红红的，因为哭过，声音带了点鼻音。
秦理用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创口贴，表情隐忍又克制，“那程小姐打算怎么办。这录音要我发一份给你吗？”
程清许浅浅的摇了摇头，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明天我会去找他说清楚。秦总把录音发给我，林景宁就知道你背刺他了，说到底你们还是朋友。”
揍都揍了，还在乎这个？
秦理很想反驳，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聊了一会秦理说要告辞了，毕竟已经很晚了。
“感情的事情好好想想，或者他不是你的良人，以后总能遇见最好的。”出门前秦理宽慰她。
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程清许递给他的酸梅汁。
程清许很感谢秦理特意过来告诉她这件事，但是这两天需要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表示等自己闲下来在请秦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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