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隔壁隔的有好十几丈远,加上山洞里的声音不容易传出,所以对隔壁的阵阵惨叫,竟也没有发觉。
刚出山洞口,就和傅怜雪来了个面对面。
他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黑暗,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些陌生,还带着点诡异,退开几步,正要开口询问,便被举起喷壶的傅怜雪喷了一脸。
傅怜雪不等他做出应激反应,快速喷了三五下立马跳开,心里也是吓得不轻。
“你……”
里正小儿子刚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怼他脸上喷溅的迷魂散,给控制了心神,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发现傅怜雪的那一瞬间。
他赶紧扭头往回跑,一进山洞,无视爹娘那带着怒火的幽怨眼神,拉着媳妇就要出山洞。
“这是要干嘛?”
里正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一肚子火不好朝儿媳发,见儿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女人拉拉扯扯,实在是太不像话。
“走!快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两口平时你体贴我,我在乎你,关系还是不错的,小儿媳也没有过多追问,对男人那异乎寻常的行为很是信任,拉着几个儿子一把推到男人身前……
“快跟你爹走!”
“娘,你呢?”
几个儿子不愿松开娘亲的手,不安问道。
“我去收拾几包东西,外面眼见要冰天雪地,就这么两手空空出去,只怕今晚咱们就得死在外面!”
“我们一起!”
一人包被褥,一人装衣裳,一人拿柴刀武器,剩下的小儿媳来到自个儿床铺上,提起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包。
“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越过山洞外的傅怜雪,眨眼之间,五个人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傅怜雪不可置信地擦擦眼,想到里正家的小儿媳,有一次还阻止了她婆婆对自己的语言攻击,便发发善心,没再追上去,由着他们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远远逃开了。
“可恶!”
山洞里传来里正的怒吼,傅怜雪上前,只见里面那老太婆,又在声嘶力竭地哭天抹泪了……
“天哪!我这是什么命哪!”
“儿子多又有什么用?”
“一个两个都嫌我们是累赘,都要丢下我们两个老的不管呀……”
里正也气得青筋直冒,脸色通红,鼻孔呼呼直响,像是要冒烟,咬着牙,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好!很好!!”
两手一挥,一桌子碗筷哗啦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一抬眸,就看见山洞口的傅怜雪。
“呃!”
老太婆一噎,没想到她的哭天喊地,不但没引来热心的村民,更没有得到预想当中的安慰,反而将这么一个从没见过的怪物引来了!
“这是?”
她一跳站起身子,来到老头子身边,想要寻求一点精神上的支柱……
“这是个什么东西?”
傅怜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索你命的!”
“索……索我命?”
老太婆吓得两股颤颤,两只浑浊的眼睛盛满着惶恐不安,“不要!不要杀我……”
接着又不停推拽着身旁的里正,颤抖着说道:“老头子!你说句话呀!”
里正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年还跟着县里的衙差进过大牢,里面形形色色的刑具都见过,还有幸见识了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囚犯,当年可是让他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如今这点小儿科,已经不足以吓到他了。
“哪里来的宵小,也敢在此装神弄鬼?”
“老夫一生不做亏心事,根本不怕鬼敲门!”
说着,还弯腰捡起地上的半个饭碗,朝傅怜雪砸了过来。
傅怜雪闪身躲过,快步来到两人身边,压下喷壶的开关,一阵水雾弥漫开。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不同于里正的冷静,老太婆吓得闭上眼睛,两只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这样,能给她多些安全感。
里正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眼珠子咕噜转,一下子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弓箭,那是他小儿子打猎用的,刚才匆忙之间,也没来得及带走。
他当机立断,抓住做着无用功的老婆子,一把将她朝那怪物推去,他自己则是一个闪身,就想要跑过去拿弓箭。
傅怜雪看出他的意图,在老太婆推来的前一刻,就已经闪身避开,先他一步,当着里正的面,把弓箭收进空间。
里正身形一顿,惊诧地看着她的手,用力眨了眨眼,这凭空消失的诡异,让他一股冷汗从脚后跟冒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老太婆只觉身体失重感袭来,接着就和还不算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如果光砸在地面上还好,可惜地上好些被打碎的瓷碗。
顿时,脸上就被碎片割了好几道口子,有几处的碎片还留在肉里,和着一些剩菜汤汁,疼得她吱哇乱叫。
里正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心知今晚是碰上硬茬了,他眼珠子咕噜一转,打着背手呵呵一笑,换上一脸的和蔼可亲,用万事好商量的语气,开始对傅怜雪游说起来。
“看你身影,应该还很年轻……”
“年轻人喜欢恶作剧,这都能理解,你放心,老夫一个老年人,自是不会与你计较。”
“不过,趁着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我还是劝你趁早收手……”
一边说,一边朝自家老伴走去,想着万一这人凶性大发,身边有个老太婆,关键时刻,还能推出去挡一挡,给他争取一丝逃生的机会。
他两眼如炬,暗自打量着傅怜雪,越看越像是一个人,还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只是戴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面具,让他一时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更是心如死灰,一股绝望从心底慢慢升起……
能在半夜悄声而至,还没露脸,就把自家几个年轻人,给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可见是蓄谋已久的。
他从自家老爹手上,接过里正这个位置,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虽说大多数时间,都采取柔怀政策,很少做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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