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枝枝、桃喜和于明宣都是赶回来的,一路上没怎么休息,现在刚吃完饭,就见了疲态。
反正不只待这一天,于千水便让人撤了桌子,又叫几个归家的孩子早早去歇着。
于枝枝心中装着岳润的事,又想着于明宣重生的事,午休没多久便起来了。
她带着桃喜走出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外的于明宣。
于枝枝一愣:“大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于明宣转过头来。
明明他尚未及冠,还是少年人的模样。
可眼中的哀愁却像是装满了跨越了几十年的遗憾。
于枝枝来不及解析他眼中情绪的含义,就听到了于明宣的释然一叹。
而他眼中的遗憾也一并卸去,看上去脊背也挺直了些。
大概是和妹妹好久不见,此时于明宣心情大好,眉眼温柔:
“我好久没回来,不知家中已变了这么大模样,有些好奇。正巧今日天气不错,便到处走走。”
“正好,”于枝枝拿起小药箱,放在了于明宣的手中:“我要去岳润家,大哥随我一起转转去?”
“嗯,好。”
叫来去过几次岳家的于明风,四人一同前往。
虽然算是邻居,但相比起于家温馨宽敞的屋子来说,岳家和危房区别不大。
这是位于狭窄胡同里的狭窄屋子,上面都是各种“缝补”的痕迹。
窗户破破烂烂,一层一层叠上去封窗纸。
大门上横横竖竖有几条带有裂纹木板固定,起到了一定的防护作用。
房顶上的瓦片,是于大壮找来家中无用的瓦片修补好的。
毕竟在修补之前,家里已经到了需要用盆子接雨水的状态。
若不修补,那他们母子二人,肯定是过不去这个冬天的。
此外,于家也帮岳家大概修了一下房子,给了他们两床旧被子,还给了岳润一份轻松的固定工作,算是在能力有限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岳润手脚麻利,做起事来井井有条,而且从不喊累,也不求加钱。我们有心帮助他们母子,便每日多留些小事让岳润来做,借此多给他点食物。或者是隔三差五找些理由,将家中的旧衣服给他带回去。爹说,等于年食坊再一次营业时,就让岳润从跑堂开始做起,赚得多些还离家近。”
于明风简单解释了下,扣响了岳家的危门。
“岳润,我们来看你娘了!”
没过多久,岳润气喘吁吁地开了门,一一叫了人。
等对上于明宣时,岳润求助地看向了于明风。
于明风赶紧解释:“这是我大哥于明宣,是府城临松书院的学生。”
岳润一听于明宣是个读书人,顿时紧张起来。
他用干枯的小手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深深一鞠躬:“于大哥好。”
于明宣抬手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笑容温和:“你好。”
岳润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崇拜和向往。
一般有能力的人家,四五岁就要开蒙。
晚一些的,到七八岁也该识些了字了。
岳润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从未想过去上学的事。
但他有时会去县城里的书院帮忙做工。
他站在窗外,听着屋内的朗朗读书声,心中的向往快要飞出来。
“我那里还有几本当年开蒙时读的书、习字的字帖,上面有些是我自己做的笔记。待我回去整理一下,全都送给你。还有,我会在家里待上大概一个月,你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吧。 ”
天大的馅饼砸在了岳润头上。
他晕晕乎乎地点头如小鸡啄米:“谢谢于大哥!”
短短一个照面,他就拥有了书和老师。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他没想到的是,惊喜还在后面。
于枝枝接过了于明宣手里的小药箱,笑着和岳润说:“我听奶奶说,你的娘亲身体不大好。我和小师妹都是医师,今日便来看看。”
于枝枝作为庆生堂的医师,去往前线参与救灾一事不是秘密。
这年代女性能成为医师,而且还能受到这么多的尊重,并不是一件易事。
可见于枝枝的医术会有多好。
岳润感动极了,忍不住哭了出来:“谢谢枝枝姐姐,谢谢桃喜姐姐。我娘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是没找过医师给娘看,但最有办法的医师也只是留下了一些滋补的汤药罢了。
所有人都说,他娘只是身体比较虚弱,并没有生病。
可是娘都咳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于枝枝拿了帕子,亲手给岳润擦了眼泪。
桃喜则是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岳润带着大家走进去时,桃喜附上于枝枝的耳朵,小声道:“我看这个孩子的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前世白景田救灾回来时,先皇身边的某位大臣。”
相比起桃喜对上一世的记忆是系统直接刻在她的脑子里的。
于枝枝对上一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
不知道这是不是天道对原剧情的一种保护,和白景田的“高升之路”有关的重要记忆,似乎随着事件走向越发背离原剧情而渐渐减少。
到现在,于枝枝对前世进入冉京后的事,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极重要的时间点,是她有印象的了。
但现在桃喜一说,于枝枝似乎从记忆中挖出来了一个人——岳岩。
但她需要验证。
此时,她们也正巧走进了岳润和娘亲常氏生活的卧室。
这是岳家最好的一个房间。
可也是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煎药的小炉、两张床,还有是兼具放东西、吃饭、做工的瘸腿桌子。
大床旁放着用捡来的木板和木桶搭成的简易小床。
是在常氏生病后,岳润为了能让娘亲好好休息,自己捡来别人不要的东西搭建的。
有了这张小床,他起夜照顾娘亲也会更顺手。
再往大床上看去。
两床被子下躺着的是犹如纸片一般薄的女人。
她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两颊深陷下去,隐隐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不知她是没了力气,还是彻底陷入了昏迷。
对于枝枝的触碰,她没有半分反应。
于枝枝看她的面色,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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