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是的，乔先生。”
乔渔有点为难：“秦特助，我觉得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时怀也不是。”
“时先生虽然不说，但是我想他会很喜欢的。”
昏暗的房间内，乔渔和秦特助藏在一起，小声的道。
“时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秦特助的声音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带着淡淡的愁意和感慨。
“那就不过了啊，秦特助，时怀难道没有扣过你工资吗？”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乔渔还是能感觉到蹲在地上的秦特助忽的身子一僵 ，似乎并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时怀好像最近经常会扣他的工资。
事情的起因，是在晚餐后的时间，时怀一个人在卧室的书房处理工作，平时很少会踏足二楼的秦特助忽然找了来。
这还是秦特助第一次主动和乔渔在只有两个人一起的时候说话，平时的秦特助，一直都是端庄稳重的。
“乔先生，如果可以，我想要您亲口对时先生说一句生日快乐。”
如果只是说一句话，乔渔当然不会那么抗拒，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秦特助和他一起藏起来了，还美其名曰准备惊喜。
“真的至于吗？”
乔渔忍不住问。
秦特助的声音很小，可是在空旷静寂的屋子里却显得那么清晰。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时先生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老家主秘书的儿子，我的父亲因为犯了错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是时先生给了我一笔钱，支撑我念完大学，虽然那笔钱对时先生来说，可能只是连零花都不够，聊胜于无而已。”
“五年前，我成为了时先生身边唯一的助理，跟着时先生，我一路上都在成长，而这五年里，我也从来没有看过时先生过生日，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庆祝了。”
乔渔道：“你不怕时先生怪你吗，毕竟你不是他的家人，在他的心里，你可能只是一个应聘来的外人，是多此一举。”
秦特助扭头：“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啊乔先生，在时先生心里，或许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更亲近了。”
“其实在时先生小的时候，夫人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时先生，因为时先生最像他的父亲，时公馆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时先生没能救出他的父亲，或许所有人的心里，都认为时先生应该去和神赎罪。”
乔渔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
“所以他就真的赎罪了吗？”
秦特助道：“我不知道，时先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是那个十字架，的确是在那之后才有的，是为了拜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时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开心了，我的年终奖就有着落了，我最近新买了个房子···”
乔渔：？
秦特助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秦特助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书房门也传来了轻声的开门声，似乎是惊讶于房间的昏暗，时怀推动轮椅，缓缓朝着床的方向走来。
“小鱼，小鱼？”
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秦特助突然从床后蹦起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个蛋糕，乔渔十分配合的扭开手里的彩带。
随着“砰！”的一声，彩带缓缓从半空中坠落，一点一点的落在时怀的身上，时怀难得有他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平日里冷淡疏离的眼眸此刻都微微瞪大了一点，他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时先生，生日快乐。“
别人过生日，乔渔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还是微微勾起了一点唇角，对着看上去有点傻眼的时怀道：“许愿吧，时先生。”
其实不止是五年，时怀已经有七年没有过生日了，甚至连时怀自己都快忘了，这一天和平常的每一天到底有什么不同。
生日不重要，惊喜不重要，愿望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时怀又看见乔渔笑了，真心也好，敷衍也罢，最起码有那么一瞬间，乔渔在自己身边，或许是开心的。
“时先生，吹蜡烛许愿吧。”
秦特助走过去，将蛋糕送到了时怀的面前。
时怀像是还在状况之外，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有些犹豫的道：“好···”
时怀好像不太清楚正常人过生日的流程，别人都是先许愿再吹蜡烛，时怀却是吹了蜡烛就垂着眸盯着蛋糕，半天也不说话。
“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可能就不灵验了。”
时怀抬眸，良久，缓缓摇头：“没关系，一定会实现的。”
乔渔不解，歪头，似乎是有些疑惑他到底许了什么一定会实现的愿望。
难道是今年挣三百亿？那可能真的一定会实现。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乔渔的所有愿望都能够实现。“
乔渔皱眉，十分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许这个愿望。
“谢谢你，小鱼，我很开心。”
时怀缓缓推动轮椅，他伸出手，隔着轮椅不可避免的距离，缓缓将乔渔拥入怀中。
耳畔，时怀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和，仿佛能够将所有的语言，都变成缱绻浪漫的情话。
“如果我有魔法，我一定会把这一个瞬间凝固。”
他的指尖缓缓勾起戴在乔渔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随后虔诚落下一吻。
“让神保佑我永远爱你。”
“阿门。”
时怀其实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起码他从不善良，他也从来都不想要向神赎罪。
可即便如此时怀还是戴了这个十字架很多年，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为了得到神的原谅，还是想让自己原谅他们。
天堂不会收留疯子，时怀的世界也永远不会有真正的释怀。
圣经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全部都是教导人要善良宽恕的痕迹，时怀做不到，他一遍遍的看，又一遍遍的唾弃。
但在遇到乔渔后，他好像逐渐摸索出了爱的形状。
圣经里说，爱是恒久的忍耐。
爱永不止息。
时怀想，他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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