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你挺住！”玱玹从后面绕上来，朝涂山璟输送着灵力。
他抓着玱玹的手，放到胸口处，颤巍巍地说：“殿、殿下，这儿、这儿、这儿有一只蛊、你、你、你快帮我挖出来……”
“你疯了吗？”玱玹缩回自己的手，继续朝他输送着灵力。
涂山璟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没、没用的，我、我就快死了……快帮我挖出来……要、要、要不然，小、小、小六会死……”
玟小六不断地朝他嘴里滴血，“不、不、涂山璟，你不会死！”
玱玹怒吼：“涂山璟！你给我好好活着！什么小六、小七，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玱玹心中说不出来的悲怆，如果不是玟小六，如果不是涂山璟，此刻奄奄一息的人便是自己。
涂山璟嗫嚅着，玱玹听不清，只得凑近去听，只听得涂山璟说：“小、六就是皓、皓翎王姬，皓翎、玖瑶……”
犹如万钧雷霆穿耳而过，好似轰顶五雷直击头颅，仿佛强烈电流击中心脏，玱玹五脏六腑都开始绞痛起来，他抬眸对上玟小六满是泪水的双眼。
心、眼、鼻、嘴都被一股莫名的东西堵塞着，许久后才颤抖着试探地问：“小~夭?”
玟小六抱着涂山璟早已经泣不成声，“哥哥！哥哥！你快！救救他！救救他！”
玱玹双手抢上去抓住玟小六的一只手，“小夭？小夭？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玟小六仿佛被涂山璟的冰冷传染了，他也跟浑身哆嗦，眼泪簌簌直落，“哥哥，你快，你快给他输灵力，他好冷，他好冷，哥哥，他好冷……”
玱玹愣了一瞬，眨了下已经雾湿的双眼，朝涂山璟施灵力。
涂山璟紧紧蹙眉，颤巍巍地伸手拽着玱玹的衣袖。玱玹附身贴耳，听到涂山璟喃喃的声音：“我、我和小、小夭，情、人蛊相、连，情、情、人蛊不挖出、来，小、小、夭也、也会、死，你、知、知道我、活、不、了了……”
玱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
涂山璟，救命恩人；小夭，至亲亲人。
该如何抉择？
涂山璟？小夭？涂山璟？小夭？
涂山璟周身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神识也开始涣散，趁着最后的力气，涂山璟拼了命才挤出一丝声音，“快……”
玟小六抱着涂山璟朝玱玹喊道：“不要！哥哥！不要！要死，我陪他一起死！本来就是我该死！是他替我挡了下来！”
涂山璟灵力就快散尽，本来封住情人蛊的灵力也在逐渐消散，玟小六感到身体犹如千斤重，冰冷得如坠入冰窖，心脏渐渐窒息无力……
玱玹看着玟小六垂垂欲坠，一时情急不知所措。
他眼看着好端端的一个人因受情人蛊牵连，即将殒命，而这个人，是自己日思夜想了几百年的人，是自己翻阅千山万水寻了几百年的人，是此生至亲至爱之人……
玱玹失声痛哭：不！小夭！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涂山璟！对不起！！！”
玱玹猛闭双眼，眼泪滚滚而下，此刻的他有多么痛恨自己。可是，可是，涂山璟，你已经是必死无疑的命运了，小夭却还有活的机会，你，一定愿意让她活下来吧？
玱玹凝聚灵力，提手为抓，朝涂山璟胸口掏去。
“哥哥！不要！！！”
玟小六吊着一口气，扑到涂山璟的胸口上，玱玹的一双手直直地插入玟小六的蝴蝶骨。
“咔擦……”
骨头碎裂的声音充斥着玱玹的耳膜。
“小夭！！！”
骨头碎裂的疼痛如同尖锐的利刃，深深地刺入骨髓，让两个濒死的人神经瞬间清晰过来，去感受噬骨钻心的疼痛……
本已昏迷的涂山璟，或许是因为情人蛊被玟小六牵引着，他也清醒了一瞬，伸手想用惑术除去他的疼痛，“小、小六，别怕，马、马上就、就不疼了……”
可是终究抬不起手。
玟小六虚弱地说着：“十七，我不疼……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是小夭，我是玟小夭，我说过要嫁给你。既然生，你娶不了我，那我就跟你一起死，我们去阴间，你娶我！你是涂山璟，涂山氏一定会给你烧很多纸钱，到时候，你就用那些纸钱给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涂山璟闭眼泪流：“小夭……”
玱玹木愣愣地看着自己血鼓淋当的手，那哪里是手，分明是一把刽刀。
他眼眶中猛飙着眼泪，扑上去将小六抱开，“小夭，小夭，你让开！你让开！涂山璟他活不了！你还能活！”
玟小六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声怒吼，“走开！！！”
他猛地挣开玱玹，周围泥土又被震得四散纷飞。
玟小六一声怒吼后，半昏半晕地趴到涂山璟身上，“玱玹，你就让我跟他去吧，我们俩替你去死……”
玱玹一听，心如刀绞！
一切因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小夭怎会挡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为了救小夭，涂山璟如何会挡在她面前，然后替自己挨下这一击？
玱玹颓然跌坐下来，默默掏出匕首，剜开心脏，取出心头血喂给涂山璟，“涂山璟，或许这没有用，可是你听到了吗？你若死，小夭也不会活，我求你，不要死，我求你，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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