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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沙漠风暴
    林渔开着自家的11路,慢吞吞的挪回二楼。

    刚上楼梯口,一阵降了温的穿堂风迎面吹在脸上,皮肤上微微沁出的汗意,被这风吹的慢慢散了,短短几步路,疲惫都好像减轻了不少。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大诗人的心境,咱今儿也算亲身体验了一把。”

    林渔边走边脱,把穿了一天的衣服团吧团吧一起塞进洗衣机。

    沙漠看着没灰没泥干干净净的,可一天下来,衣服裤子上看不见的沙尘就糊了一层。稍微动一动,就扑簌簌的抖落一地。

    进卫生间洗漱后,林渔光溜溜的套着浴袍回了房间。咬着已经凉透的馒头,看了下任务进度。

    【未知的领地】任务是进程最快的,现在探索了72%,明天再有半天应该就能完成。

    【民以食为天】任务就要等等,最后一茬沙棘果收了再种2种才能完成任务,这个急不来,只能按部就班。

    林渔吸取教训,手机满电定好闹钟,准备卡点去收沙棘果,用最快的时间完成种植任务。

    孤零零一个人呆在沙漠里,白天有活儿干还好点,汗流浃背也好、腰酸腿软也好,总算有点儿事儿做。

    可到了晚上,四周都静悄悄的,一点儿鲜活气儿都没有。

    也不知是林渔掌握的那点儿可怜的沙漠信息不靠谱,还是系统黑科技太离谱,两天了,他一只小动物都没见过。

    想到小动物,林渔脑子里就猛然窜出一个画面来——

    那是他上次回老家看爸妈的时候。当时吃完晚饭正在小区里散步,就看见一条小蛇从树篱里爬了出来,游动着爬行在水泥地上,距离他只有不到2米。

    从小林渔就怕这种软体动物,一见就头皮发麻。

    小蛇看样子是想去小路对面,既然只是路过,林渔就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等蛇大人先走。

    可就在小蛇爬到路中间时,一台车开过来直接压了上去。

    小蛇瞬间……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真是又平添一股恐怖。

    四周安安静静,只有一阵阵的风吹过窗棂,没关严的窗户轻轻敲打着窗框,微蓝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或明或暗的阴影。

    林渔身上的汗毛开始一根根直立,脑子里曾经看过的无数恐怖电影情节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他僵着脸,快速迈动双腿跑上楼,一把掀起被子钻进被窝,再次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在一睁眼就看见天光大亮了。

    上午7:15分,闹钟响起。

    最后一季沙棘果成熟了。

    双手捂住脸猛地上下搓了几下,彻底清醒。

    起身下楼往屋后黄土地走去。

    经过2次采收,这棵变异的沙棘果树已经足足有近4米高。主干遒劲、枝干繁茂。绿到发黑的叶子挤挤挨挨的朝四周生长开来。

    “向死而生。”

    看见这树的样子,林渔脑海里条件反射的蹦出来这个词。明明看起来生命力极其蓬勃旺盛的样子,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叮!恭喜玩家收获【变异的沙棘果】30份!”

    “叮!检测到沙棘伴生材料2.3kg,是否回收至系统背包?(回收/销毁)”

    林渔眉头微微一挑。

    【是】

    手指按下的瞬间,黄土地上的沙棘果树就像瞬间被抽走了生气一般,浓绿的树叶变黄,树干急速失水变得干瘪,几个呼吸间,繁茂的果树就化为黄土,融进地面消失不见了。

    一棵小树跟四周的无边沙海相比,简直像一滴水般渺小,但它却给唯一看见这一切的人类,献上了一场有关生命的演出。

    林渔怔怔的站了半晌,而后终于呼出一口气。

    诗人只能当一会儿,农民还是主职。

    林渔打开商店,买了份胡萝卜种子种了下去。

    跟沙棘果树孤零零的一棵不一样,胡萝卜种下去后,黄土地上形成了一条条垄沟,地面像是被翻整过,一个个小苗在垄台上茁壮生长着。

    【胡萝卜:成熟时间8小时。】

    林渔定好闹钟,打开地图校准方向后,就拎着水瓶和剩的最后仨馒头上了路,打算一鼓作气把探索任务给完成了。

    埋头刷任务的林渔不知道。

    跟他隔着一个地块的东北方向,一伙人正互相搀扶着走在沙漠里,看方向,直走2天差不多就能走出沙漠。

    “周晗,你再确认一下方向,千万不能偏离路线。”头发花白的老人咽了咽口水,喉咙却毫无湿润感,只觉干痛。

    唇瓣干燥的裂开,纹路里透着鲜红的血丝。

    “我们的水还能坚持2天,如果方向没错,说不定不到沙漠边缘就能碰到住在附近的老乡。”

    老人殷殷叮嘱着,却不肯露出一丝担忧不确定的神色。

    因为他怕自己一旦露出一丝犹豫,他身后的这些孩子们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好的老师。”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答应着,又把从未离手的指南针用围巾擦了擦,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着。

    青年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女孩脸色惨白,眼皮虚弱的半垂着,呼吸声急促而微弱,正被身边的男人半搀半扶着跟上队伍。

    男人看起来比拿指南针的青年年纪稍大一些,身上背着两人的行李,沉默的一言不发。但看向老人背影的目光却满含担忧。

    男人知道,老师的壶里已经没有水了,昨天晚上,他把最后一点水倒在了女孩的壶里,沙漠脱水的危险众所周知,没了水,他又能坚持多久?所有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几句话后,队伍又恢复了沉默,朝着既定的方向走着。

    而他们身后,一片片浓黑的云正在聚集。

    打着卷的风从沙丘旋起,渐渐形成一股巨大的风暴,朝着小队方向,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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