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有十三名,全都是先天武者,诚然品阶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也与子初差不多,只是先天六品而已,但以一敌十三,今天恐怕有点悬。
不过她可不是那些怯懦的公子少爷,她不惧一战。
将“子午玄关诀”催发到极致,身体俨然包裹在黑白两股气息当中。
气息与灵宝融合,身上皮甲散发诡异红芒,手中长枪宛如黑色蛟龙。
她以午劲为基,以子劲出枪,枪舞绵绵,密集如雨。
以守为攻,加上兵器尖利,盔甲厚实,敌人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子初。
可终究只是一时,敌人实在厉害,且人数又多,若非有灵宝盔甲,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是越战越艰难,长枪所能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正此危急时刻,魁哥忽如天神降临。
他从天而降,落地同时便将一人斩成两半。
“魁哥!”子初很是激动,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魁哥点点头,对那些黑甲蒙面人道:“风雨山,管的太宽了,斩杀一人给你们一个小小警告,望尔等知道收敛,滚!”
黑甲蒙面人看到魁哥便知今日不可能击杀子初,互视一眼,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子初收了长枪,问道:“魁哥,他们当真是风雨山的人?”
“百城先生传讯,大概不会错。”
子初面色惊变,急道:“糟了!若他们是风雨山的人,肯定要对付小丰。”
风雨山是六公主的师门,他们来对付子初只有一个理由,便是子初是魁哥手下得力干将。
而叶丰不仅是魁哥的干将,还是六公主的仇人,更是子初的男人——风雨山不对他出手,都对他不起。
只是对付子初便派了十三个先天武者,对付叶丰又会是怎样的配置?
子初大为焦急,立刻展开身法向内城飞奔而去。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演武场叶丰所在的擂台,擂台外面围了很多人,也有不少兵士正在维持秩序,两人强闯进入场内,不禁大吃一惊。
观众席全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巨大刀痕,几乎被夷为平地。
石块搭建的擂台也已经被打得彻底碎裂、报废。
叶丰手拄着断刀坐在碎石之中,长发披散,浑身是血。
他的皮甲已经不见,上身纵横交错至少六七道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
“小丰!”
魁哥和子初立刻闪到叶丰身边,叶丰抬脸对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子初盯着叶丰的伤口,凤目泪光盈盈。
魁哥立刻拿出一个瓷瓶给子初:“倒伤口上。”又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叶丰嘴里,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药粉倒在伤口,叶丰挤眼倒吸冷气,但面色相当兴奋。
“遇到一个宗师,砍了他一条胳膊。”
魁哥和子初这才注意叶丰的身旁的胳膊,是从肩膀处斩下的右臂,右手中还握着一把断掉的雁翅刀。
子初惊疑问道:“你居然打败了宗师?”
叶丰道:“瞧你这话说的,宗师也是人,哪有打不败的人。不过,我也不算赢,本来想砍了他,能力不足,拉屎的劲儿都使了,也只砍了一条胳膊。”
看他的样子,仿佛还觉得十分可惜了。
子初也忍俊不禁,点着叶丰的头道:“你呀,真是贪心。”
魁哥则察觉到不对,他警惕的看着四周,道:“你与宗师一战,必定会被皇都高手感知,我也不可能毫无所觉。”
“有人张开了结界。”叶丰道,“砍了宗师后,那人想出手,被警告了。”
魁哥在叶丰对面坐下,道:“与宗师一战,感觉如何?”
子初埋怨道:“魁哥,他还受着重伤呢。”
“没事,问题不大。”叶丰抛掉断刀,握住子初的小手,笑道:“看到你我就不记得疼了。”
私底下叶丰说这话子初会很高兴,可当着魁哥的面,她也高兴,不过也不免有些害羞,想推开叶丰,却又不忍心了。
魁哥也意识到自己心急了,脱下短衫披在叶丰身上,道:“那里你们回不去了,先回魁府。”
叶丰顿时一惊,子初忙道:“我遇到袭击,咱家被夷为平地了,不过你放心,我及时脱离,并没有给街坊邻居造成危害。”
“你没事就好,不然咱俩就对不起人家了。”
“多亏玉临风给我这身灵宝,我才能坚持到魁哥救援。”
叶丰以子初男人的姿态感谢魁哥,却被魁哥狠狠瞪了一眼:他是看着子初长大的,名为兄妹,情同父女,还需要叶丰感谢?
子初扶着叶丰——魁哥想背着他的,但叶丰拒绝了:“我没那么娇气。”
三人出了演武场,围观之人顿时安静下来,无不满脸震惊。
一惊叶丰浑身浴血,二惊其自宗师手中逃得性命。
演武场距离魁府本就不甚远,三人也没有找车马,就这样一路走了回去。
街上行人、捕快等见到,无不回避、退让,便是想上前,看到魁大将军同行,也不敢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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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魁府,魁哥怕叶丰触景伤情,便又给他重新安排了一个院子,也派了一个新的侍女过来照顾他们夫妻。
新来的小丫鬟叫燕舞,与莺歌是“一套”的:莺歌与燕舞,本就是魁哥正妻身边最得力的两大丫鬟。
燕舞打来清水为叶丰清洗血污,子初自然不会劳她动手,她温柔细致的为叶丰擦拭,看得魁哥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还从未见子初如此温柔。”魁哥打趣道,“小丰,你这算不算御妻有术?来来,教教哥哥,我也学学。”
叶丰笑道:“这个您还真问对人了,我给你说,那个女人啊……”
子初很想狠掐他一把,可看到那些伤口便不忍心,只得敲了他的头。
叶丰笑道:“给我个面子,先让我跟魁哥吹个牛,晚上我给你洗脚、按摩、扇风一条龙赔礼道歉。”
燕舞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但没有人怪她,因为魁哥笑得更畅快。
子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魁哥道:“都怪你这没正形的大哥,把小丰也给带的没个正形了。”
说有正形,就有正形。
魁哥问道:“小丰,与宗师战,感觉如何?”
“起初没什么感觉,他登记的是先天九品,也没说让我使用真气,我越打越觉得不对,”叶丰指着自己左肩刀伤道,“直到这里被他砍一刀,我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并非先天武者。”
“然后呢?你如何打败的他?”
叶丰摇头,否认打败了宗师:“他的刀势已经融入他的刀,刀法更是圆转如意,不论是刀、是招、还是势都收发自如,真气更是浑厚如大海,老实说我不是对手。”
子初忙道:“你砍下了他的胳膊。”
叶丰指着脖子下横向的伤口道:“他差点砍了我的头,我兵行险招,用这一处伤换了他一条胳膊。”
魁哥道:“以你的修为,能够打到这种程度,已很是难得。”
叶丰忽然正色问道:“魁哥,何为宗师?如何才能迈入宗师之境?”
“宗师是集大成者,也是开创者。你我修炼天地人三刀,若能将刀法修炼到极致,势与刀合,刀与人合,人与势合,走出独具一格的路,便可迈入宗师境。”
叶丰思忖片刻,道:“所以宗师不是修炼来的,是感悟来的?”
魁哥道:“修炼是感悟的基础,你只有修炼的更强,才可能寻得那一丝感悟,从而破除前人的桎梏,进入新的天地,迈入更高的境界。”
叶丰若有所思,道:“我想,我找到宗师的弱点了。”
此言一出,便是魁哥也是面色一变,子初更是十分惊喜,两人忙问:“什么弱点?”
“将势与自身融合,便是宗师的弱点。”
子初惊讶的道:“宗师与势融合,气势上几乎不会出现破绽,也是宗师强大的原因之一,怎么会是破绽?”
魁哥却没有开口,他修炼一道,他比叶丰更清楚明白,闻言也感觉隐约抓到了什么,可那种感觉一纵即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到。
叶丰见魁哥沉默,似有所悟,便对子初勾勾手,与她耳语一句,子初闻听,羞的满面通红,忍不住打了他两巴掌,却还吃吃的笑着。
燕舞的脸也爬上了两片红云,因为她也听到了叶丰的话。
他说:我身上最硬最强的地方,也是最弱最疼的地方……
魁哥沉默大约一炷香时间,沉声道:“我明白了。”
子初讶然道:“魁哥你领悟什么了?气息没有变化呀。”
“没有领悟,只是明白小丰的意思了。”
子初又看向叶丰,叶丰顺势跟她做了解释。
“势,是内心情绪通过刀的一种展现。魁哥是百战老将,他的刀势便好似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霸气侧漏。我是个憨大胆,我的刀势便有股子无惧无畏的悍勇劲头。可是子初,和你打,我输了。”
子初笑道:“那是你让我呢。”
“我真的没让你。我敬畏你,便提不起悍勇的劲头。魁哥,若你与天魁神皇为敌,天威可还有霸道气势?”
魁哥也摇头:“必定使不出来。”
叶丰道:“可宗师将势与自身融合,不存在使不出来的情况。这可能也是宗师比我们先天更强的一个原因吧。不过宗师的势,当真不能打破吗?”
之前说过,招式好像戏词,“势”便是戏词蕴含的情感。
那么宗师是什么?宗师便是将某种情感或角色融入己身的演员。
在他擅长的角色和情感中,他可随时随地入戏,并几乎不可能会出戏。
而叶丰的意思,便是让宗师“出戏”。
然,何其难也?
“今天我遇到的宗师,其刀势是傲气。”叶丰沉吟道,“傲气和霸道相似却有本质不同。我很讨厌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慢,更讨厌那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人的人。”
子初道:“所以你打破了他的骄傲?你用了什么手段?”
“起初我只用言语刺激他,不过他心志刚强,言语根本没用。”
子初笑道:“宗师可不是皇都的少年公子,那么容易被你激怒,也就做不到宗师了。”
叶丰又笑了,而且笑的非常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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