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虐杀（一）

    归墟有些……好笑。

    它在漫长的生命中，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许多多生命体，从来没有物种如林汐这般，胆敢挑衅它的威严。

    “你可以试试。”归墟说道。

    林汐已经很久没喝水吃饭，他的体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他没好气：“就算要杀，你也不能虐杀吧？给口水喝，给点饭吃行不行！！”

    归墟理所当然：“我查过，以人类现在的体质不吃不喝不会这么快死。”

    “而且，既然要杀你，给你吃东西是浪费资源。”

    林汐：“………”

    他冲归墟比了个中指：“泥煤！”

    去死吧！垃圾外星怪物！！

    归墟：“在骂我？”

    林汐大方承认：“对！骂的就是你，可恶的侵入者！”

    归墟：“侵入者？你认为我们，是侵入者？”

    “不然呢？”

    “你要杀我，不是侵入者是什么？说好听点是文明连接，其实就是强行将蓝星纳入你们的管辖之下，做高高在上的掌控者，以为谁都要任你们摆布。”

    林汐白眼翻上天：“最主要，居然想杀我，我又没做错事，你们滥杀无辜，不是侵入者是什么？”

    归墟的眼前浮现了四个字：牙尖嘴利！

    “你知道什么，不建立文明连接，这里会成为孤星，迟早有一天，会在宇宙之外被吞噬消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低等的星球会发展到这个高度，但是，你们千辛万苦爬到现在，不想让这里的文明再一次经历一切归零吧？”

    “林汐，这是宇宙法则，你可以理解，对吗？”

    林汐沉思了很久，“我知道我自私。”

    “文明连接，接轨之后的宇宙法则，是什么样的？”

    归墟：“宇宙有许多宜居的星球，资源丰富，你们有更广阔的舞台，更大的发展空间，还有，科技屏障会被打破，你们的科技会超越时间，空间，会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褪去愚昧，褪去无知，获得尊重和自由。”

    “去探索未知的星空。”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林汐的内心，他心生向往：“那一定很精彩。”

    归墟：“宇宙很大，就连我们，也有很多不知道的领域，人类从此可以自由探索。”

    “但探索未知，同样伴随未知的危险。”

    “可比起被禁锢在这里，好上千百倍，不是吗？”

    “是很好啊！”林汐低喃。

    “可说到底，你们掌握生杀大权吧？人类的生命如何保证？”

    归墟：“没有绝对的自由。”

    “而且，你错了，我们绝对公平，杀死无辜生灵会受到反噬，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脱离生命能量轮回，是宇宙法则的控制枢纽，只负责执行规则发出的指令，后续不会干预任何种族的文明繁衍。”

    林汐了然，他猜到了，所有的愤怒，只是因为不甘而已。

    “你说我的存在会带来变数，和未知，脱离规则之外，可我就一定要死吗？”

    “你们的判断不会错吗？”

    归墟：“不会错，你是这个星球，唯一脱离规则之外的人。”

    “当宇宙法则覆盖这里，你的存在，可能会扰乱文明连接，给这里带来未知风暴。”

    “只是可能。”林汐不服。

    归墟：“一点点可能都不行。”

    林汐：“真不讲理啊！”

    林汐缓缓站了起来，可文明连接并未完成，在这里，我才是神明！

    他双目幽蓝，在虚空点了数百下，大脑前所未有高速运转，就像一台超级智脑，不断计算着所有数据。

    时间纬度，空间坐标轴，未知变量，以及维度跨越……等等。

    最后，他面前浮现丝丝缕缕的线条，从这个空间的四面八方汇聚成一个个波点，林汐凝神，看着这些波点，手指停顿，这些都是这个空间的坐标点，哪一个才是最优解？

    如果点错，便是满盘皆输。

    归墟惊奇：“你居然……”

    “居然能运算出这个空间的程序规则？”

    林汐沉静无比，他手指拂过每一个波点，“可我算不出来，哪一个才是优解值。”

    “只能拼运气了。”

    林汐还有力气笑：“也许这一次，我的运气会好点。”

    “你的声音，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发出过，唯有这个方向，弱了零点零一个千分点，我猜，这里，就是突破口。”

    林汐手指停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点上，轻轻点了下：“是也不是？”

    归墟：“那你试试。”

    试试？

    林汐移开手指，微笑：“逗你玩。”

    “其实，这个空间从内部是打不开的。”

    “只能从外部才能打开，你是这个牢笼的主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把我困死在这里。”

    林汐看着眼前的波点，“只要我点下任何一个坐标点，这个空间就会发动自毁程序，将我绞杀，而你，可以置身事外。”

    “真狠啊！”林汐感叹了一句，眸色凉薄，“想要我的命，你做梦！”

    林汐眼眸深邃，蓝光幽幽，骤然之间，整个空间发生剧烈的抖动，他嘴角溢出鲜血，手指贴着地面，背后似生双翼，于绝境之中，通达天地。

    地面龟裂，墙面裂开，空间崩塌，他抬头看去，气若游丝：“归墟，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

    他吐出一口鲜血，在天崩地裂之中星目璀璨，在这重压之下，将此幻象空间击的粉碎。

    归墟的声音消失了。

    林汐在短暂的失明之后，再次视物之时，发觉自己还在实验室中，他推开实验室的门，外面阴霾密布，天空灰蒙蒙一片。

    这里，现实中，竟是一个废弃的研发基地。

    林汐瘫软在地，终于出来了，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最终，还是选择用力量强行突围，伤痕累累。

    脚步声自他身后响起，归墟顶着秦枢奕的脸走过来：“你让我很是惊讶。”

    “如果给你时间成长，至少在这个星球上，我想杀你，并不容易。”

    归墟有些可惜：“但是抱歉，你是这个星球规则的认可之人，会影响到宇宙规则的覆盖，不能留。”

    林汐抹去嘴角的血：“什么狗屁逻辑！”

    “我不服。”林汐抬头看着风起云涌的天空，“其实就是取而代之罢了，说的好听。”

    归墟：“世间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公平只是相对而言，你想要替万千生灵拒绝这难得的机遇吗？”

    林汐无法拒绝，他眸色灰暗：“可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也想实现它。”

    “我不要绝对的公平，我只求一线希望。”

    林汐看着归墟的眼睛：“我会找到两全之法，而你，无权站在道义制高点，对我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