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教授很疑惑，卢平教授非常疑惑，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脑子出了问题。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心平气和地问：

    “海伦斯，你说要练习什么咒语？”

    “索命咒啊！”小姑娘天真无邪地眨眨眼，歪着脑袋认真地问，

    “博格特不是只有笑声能杀死吗？索命咒理论上对它无效，拿它练索命咒逻辑上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逻辑的问题吗？这是法律和道德的问题好吗？？！

    卢平教授被这个理所当然的反问震得头脑发晕，紧接着他就看见小姑娘的杖尖冒出了一串眼熟的绿光 。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寒而栗，卢平教授从未想到过会在这种场合再次看见这抹颜色。伴随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颜色，他丧失了太多太多的同学、朋友……

    身体本能的反应比呆滞的大脑快了几倍，卢平教授一跃而起，把吓呆了的哈利和罗恩护在身后，魔杖警惕地指着海伦斯和同样惊呆了的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的黑眸重新变得深不可测，锐利的视线如利刃出鞘。他姑且压下对妹妹怎么掌握并且如此轻易展现出不可饶恕咒的疑虑，快速地思考着杀卢平等人灭口的可能性。

    哦，破特这个小救世主，这位他愧对的，莉莉的儿子好像不能杀……啧啧啧，有点麻烦，不知道遗忘咒够不够稳妥。

    海伦斯一脸深沉，面色阴鸷，端足了黑化反派的架势，魔杖嗖嗖射出数道绿光。

    而斯内普教授一面警戒着卢平攻击妹妹，一面小心翼翼地盯着妹妹的魔杖，唯恐她伤到了自己。

    当然，海伦斯的黑化瘾还没过足，两位身经百战的教授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且不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使用无声阿瓦达的可能性，这咒语打在物品上也没有什么痕迹，与阿瓦达索命有本质区别。

    就连哈利也发现了不对，海伦斯的咒语其实更像麻瓜小孩玩的激光笔，除了发光没什么作用……

    眼看着震慑效果已经消失殆尽，小姑娘意犹未尽地扁了扁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自己发明的咒语，虚张声势，作用就是发出一道和阿瓦达索命一样的光芒。”她满意地点点头，“看莱姆斯的反应，这个咒语的逼真性还是很有保障的……”

    罗恩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海伦斯，你这也太吓人了！好歹提前说一声啊……”

    海伦斯笑笑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向卢平教授，一步一步，笃笃的脚步声仿佛敲击在人的心上。

    她在卢平教授的面前站定，面色郑重，似乎有话要说，卢平教授也温和地弯腰与她平视。

    大多数时候对大多数人，莱姆斯都是这么的平易近人，可惜，哥哥向来不在此列。海伦斯的眼睛闪过几分犹豫，又狠心下接着说：

    “莱姆斯，我觉得魔法最可怕的问题在于一旦掌握一种咒语，在某人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都可能对别人造成心理或者身体上不可逆的伤害。索命咒是这样，倒挂金钟也是。”

    莱姆斯憔悴的脸庞更是和发色一样灰白了，倒挂金钟牵扯到他年少轻狂时的往事，是一段有悖于他的良心，却未敢出言制止朋友的旧事。

    面前的小姑娘目光灼灼，在这里，当着斯内普，当着詹姆斯的儿子，他内心最隐秘的愧疚似乎无所遁形。

    卢平教授泛起一抹苦笑，海伦斯的心思明晃晃的，刚刚的“阿瓦达事件”是故意吓唬他，一板一眼的说教也是刻意刺挠他。

    小姑娘笑语盈盈，看似不经意地继续：

    “莱姆斯，其实刚刚的博格特神秘人滑稽样子的灵感就是来自你们。

    你们五年级的时候，因为不由分说地攻击我哥哥，我把你们都用倒挂金钟吊了起来。

    不得不说，魔法有时候也很有效，爱用倒挂金钟的，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口无遮拦的，我就封住他的嘴。

    那个世界的账我替哥哥、替所有的受害者都算清了，这个世界，我也要追平才好。”

    斯内普教授的大脑嗡嗡作响，耳边好像传来卢平迟到的一声抱歉，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着，尤其是听到那句“口无遮拦”的时候，他的血液都凉透了。海伦斯，她会不会也看到了他当年的囧态，会不会也听见了那句让他悔恨终生的“泥巴种”……

    但是再对上妹妹清凌凌的眼睛，斯内普教授突然释怀了。他读懂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在无声地说：

    哥哥，在另一个世界，你难以言明的悔恨，我已然挽救；你无法释怀的霸凌，我也护在你身前。

    而在这里，在现在，你沉积已久的旧怨，我仍会不懈地为你讨回公道，哪怕你已经不需要那份迟到的歉意，哪怕是声讨对象是我的朋友。

    他的鼻翼抽动着，涌动着一股酸意。他微微运转了大脑封闭术，不愿意在卢平和波特面前泄露自己的闪闪泪光。

    那耿耿于怀的往事，似乎在心里一层层剥落，斯内普教授的心里百味杂陈。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再降临到普林斯的身上，他欣慰之余又有一点点（亿点点）嫉妒。

    他如何能不嫉妒？混账普林斯！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温柔体贴美丽懂事（省略一万字）的妹妹在身边，他居然还保护不好她！！！怎么当哥哥的！！！

    如果有机会见到普林斯，他一定会狠狠扁一顿这个不知好歹自以为是不负责任（同样省略一万字）的臭小子！

    不过现在斯内普教授扫视了一下卢平那憔悴、沧桑、愧疚和难堪交织的脸，心里升起一股快意和自豪。他得意地握紧了妹妹的手，挑衅地看向了卢平。

    卢平教授的脸庞扭曲了一下，即使内心被愧疚填满，他宁愿看斯内普那种或是怨恨或是深不可测的表情，而不是这一副得瑟的德行！

    某人炫耀的意味太过明显，连哈利和罗恩也看不下去，别开了脸。

    小剧场：

    如果翻开斯内普教授心里记账本，你就会发现前几面密密麻麻记满了：

    （詹姆斯）破特破特破特（加大加粗）、

    布莱克布莱克布莱克（加大加粗，整整一面）！

    卢平卢平卢平（加大加粗，整整一面）！

    佩迪鲁佩迪鲁佩迪鲁（加红加大加粗，整整五面）！

    （哈利）破特破特破特（加大加粗）！

    以及最后几十面的，加红加大加粗的、入木三分的、力透纸背的普林斯！

    （当然，最后后面又加上了几百面的小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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