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北边庭院。
袅袅端着一盘刚烤好的小兔饼干走进卧室,小果冻的小鼻子嗅了嗅,转着脑袋开心的抱住女人的小腿,“妈咪真棒!”
小女孩刚要伸手去拿盘子里面的小饼干,“小果冻洗手了嘛?”女人佯装生气的盯着小女孩的小手。
“唔?”
小果冻翻转着自己的两只小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盘子里面香喷喷的小饼干,跑着去了洗手间。
小果冻搬了个小凳子,站在盥洗台前正准备拧开水龙头,听见了有人在哭泣。
“梵呢……”
阿耀午间喝了点酒,眼神有些迷离的拉扯着女人的胳膊,“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要和你一起去佤邦。”聿梵呢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仰着脖子。
阿耀揉了下眉心,“梵呢,你不要小果冻了吗?”
“可我不能明知道……”女人吸了吸鼻子,“我要陪着你。”
“你留在这里,小果冻也在这里。”
“不要。我要跟你去佤邦。”女人再一次强调。
男人停顿少顷,凝视着女人雾蒙蒙的眼睛,嗓音微沉:“你舍得让小果冻一个人在这里?”
“只要她安全……”
“妈咪、妈咪不要小果冻了……”小果冻慌里慌张的扑到女人腿边,仰着脸委屈的撅着嘴巴。
聿梵呢蹲下身来,“不是的,宝宝,妈咪会回来接你的。”
小果冻两只小手握着男人的右手晃了晃,瘪嘴摇头:“爹爹不要小果冻了?”
阿耀扶着门框,慢慢弯下腰身,怜爱的笑了笑,“小果冻,爹爹要去接august和july,哥哥也需要爹爹保护。”
小女孩拧着眉头想了想,“august和july也被坏人抓走了嘛?”
“没有,但是……”
男人指腹摩挲着女孩的脸蛋,耐心的说道:“小果冻可不可以等等爹爹?”
小果冻松开了男人的右手,转头靠在女人的肩头,委屈的蹭着女人的脖颈,很快豆大的泪珠浸湿了女人的肩头。
聿梵呢轻轻的拍着小果冻的后背,“宝宝不哭,宝宝在这里不好嘛?”
“宝宝、宝宝会想……想妈咪爹爹……”
小果冻抽抽噎噎的哽着,“姨姨很疼宝宝……”
阿耀将小女孩转过身来,强行压下刚才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眼神清明的看着小女孩:“爹爹要去很远的地方陪哥哥弟弟,小果冻是希望妈咪留在这里陪着你,还是跟爹爹一起离开。”
小果冻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张小脸上还有些泪痕,“爹爹也不喜欢小果冻嘛?”
“不是的。”
男人掌心顺了顺小女孩的后脑头发,眸光有些复杂的闪了闪,“爹爹最喜欢小果冻,爹爹想小果冻平安长大。”
男人有些凝滞的没了动作,缓了半晌才慢慢开口:“如果哥哥和弟弟有危险,小果冻会怎么样?”
“小果冻会保护哥哥和弟弟。”
“所以,爹爹要过去。”
阿耀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亲了亲头顶柔软的头发,贴着女孩耳边低低哄慰:“爹爹此行有危险,你和妈咪乖乖留在这里好不好?”
小女孩摇着脑袋后退半步,看了看聿梵呢,“爹爹有危险,小果冻和妈咪不可以不管爹爹……”
阿耀闻言眉头一皱,竟然被噎的说不出话。
心里暖暖热热的,喉头酸酸涩涩的。
晚间九点。
钟湛先行一步去了缅甸政务中心。
阿耀和聿梵呢准备出发佤邦武装基地。
袅袅陪着小果冻留在了玛肃庄园。
东边庭院。
盛荆一整天没有找到小果冻,有些焦躁不安。
女孩刚走下旋转楼梯,一抬头就撞进一双眸子,即便隔着好几米远,也能瞧见其间的审视。
白辛渡拎着一件白色外套走了过来,“去哪?”
“小果冻呢?”盛荆有些警惕的看了眼男人,“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
男人绕过茶几,随手点了一支烟,“我若是不喜欢,也就是条性命。”
盛荆身子一颤,有些惊恐的走到男人面前,遮住了大半的灯光,“小果冻呢?”
男人的视线慢慢下移到女孩的腹部,目光陡然凌厉,“坐。”
这种眼神,盛荆非常熟悉。
是不可抗拒的指令。
白辛渡睨着女孩,闲暇的吐着青烟。女孩坐在男人身侧,捂着口鼻有些呛咳。
“南苑的莲池怎么回事?”男人的双目蒙着一层冷意。
“嗯?”
盛荆有些恍惚,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你不喜欢锦鲤?”男人眼底的愠怒逐渐浮了上来,“还是不喜欢jane?”
“我当然不喜欢她!”
白辛渡攥住女孩的后颈迫得女孩扬起了脖颈,“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踏足南苑。”
女孩有些难受的喘息,双目幽幽的泛着波光,倔强的反驳:“那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伤害我的亲人,不准碰小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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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笑一声,抬手掸了掸烟灰,夹杂星火的烟灰落进女孩的脖颈。
女孩被烫得倒抽一口冷气:“你松开我!”
白辛渡居高临下的盯着女孩,她眼底的厌恶和憎恨昭然若揭。
男人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盛荆,你最害怕什么?”
盛荆闻言,眼中瞳仁蓦地皱缩,很快女孩舒展着眸眼,浅淡的笑容绽放在唇间:“你算算我还有几个亲人?你还能威胁我几次?”
“嗯,我想想。”
白辛渡夹着香烟的右手指腹摩挲着女孩的下颌骨,猩红火点有意无意的贴近女孩的面部肌肤。
女孩屏着呼吸,能清晰的感觉到烟头的温度在面部肌肤上慢慢游曳。
“还有,你爸爸,你堂哥堂嫂……”男人眼底突然生出一丝惋惜,“你侄儿可能也就这两天了。”
“你、你是不是疯了!”盛荆挣扎着,抬腿踢向男人。
男人微皱眉头,左手攥着女孩脖颈使了几分力气,轻易将女孩压上沙发靠背。
“如果你现在去向jane道歉,或许他还能活。”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是杀人凶手!”
盛荆想到妈妈胸口止不住血的窟窿,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你也是!你们两个天造地设,一定会有报应的!”
白辛渡歪着脖子端详着女孩泛红的眼眶,果不其然,那里又要流出些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哦?什么报应?”
“上次是舌头,下一次就是……”
“啪!”
一阵响亮的耳光声响在静谧的夜晚。
盛荆惊得睫毛都在颤抖,女孩偏着脸,微微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依旧静默的盯着女孩的眸眼,眼角被满腔的怒意浸得泛红。
“这是最后一次。”
盛荆失神半晌,微微侧身靠上了沙发,温热的眼角滑过一颗又一颗泪珠。
十七岁那年的暑假,很热。
三天后。
盛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盛珂的葬礼已经结束。
包厢里。
白辛渡百无聊奈的扎着飞镖,服务员前前后后送了几次酒水,男人已经没什么耐心。
“pang”的一声,包厢门被撞开,进来了二十来个白人保镖。
盛桦和盛桐一身黑衣黑裤,面色凝重。
fanix端着酒杯指了指两排保镖,言辞间带着嘲讽的笑意:“二叔三叔出门这么大阵势?”
盛桐的双眼透着浓浓的戾气,胡茬也围了一大圈,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
“我已经活够了,今儿只是来送你下去给我儿道歉。”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在空气里。
fanix弯腰执起酒杯,微微倾斜杯缘,晶黄的酒水慢慢撒了出来。男人扬了扬眉头:“是这样子嘛?”
盛桐上前一步,抬手揪住男人的衣襟,敞开的领口露出男人微微泛红的肌肤。“好歹是大哥的种,我允许你葬在我儿身侧。”
盛桐刚转身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男人随意踹弯了膝盖,险些踉跄倒地。
“二叔,您老身体挺好。”下一秒几十支手枪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盛桐站直身体,怒气冲冲:“一根项链就被打发的野种,我受不起你这声二叔。”
闻言,fanix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散尽。
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锁骨上的银色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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