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荣家老宅门口，一辆豪车停下。
李嫣披着外套匆匆下楼，她和荣澈订婚之后便搬进老宅。
她小跑着到门口，看到荣澈喝的醉醺醺从车里下来。
她伸手去扶住他，又皱着眉看荣澈的两三好友，“怎么喝这么多？荣澈，你小声点，老爷子刚睡。”
荣家家规严，要让老爷子知道荣澈这个点还出去鬼混，明天有荣澈好果子吃。
李嫣拧着眉拖着荣澈沉重的身体上楼。
她动作吃力，还要时不时警告荣澈一定要小心点。
李嫣费很大劲儿终于扔他在床上，她气红眼，又不忍心他这样睡。
等到她脱下荣澈的鞋子和外套，又绕过去松他的领带。
屋里没开灯，窗外月光清冷。
荣澈是标准意义上的帅哥，他不笑是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搞笑。
像小孩装大人。
一旦笑起来又是阳光大男孩。
李嫣的手落在他胸口，一双深情的眸子望着荣澈。
荣澈不曾知道，有个少女曾在他上学时期暗恋他，暗恋持续十多年。
如今少女得愿，却不曾真正开心。
她知晓他心里有人。
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李嫣刚扯开他的领带，荣澈突然猛地抓住李嫣的手用力往胸前一带。
李嫣又惊又喜，“荣澈。”
“别，别离开我。”
荣澈皱着眉，十分痛苦，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李嫣胸口泛起一股热意，她伸手轻轻触碰着荣澈的脸，“我不走，我一辈子都不走。”
“真的吗？”
“真的。”
下一秒荣澈握紧李嫣的手，“说话算话，姜醒，你让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李嫣眼里的热瞬间消退，嘴角的笑彻底僵住。
她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脸上热又疼。
李嫣手挣扎出来，冷冷站在床前看着荣澈，她心如刀割。
她抬着下巴，硬生生忍住眼泪。
“呵……”
——
姜醒昨天晚上没去荣景叙那。
昨天两人一路无话，荣景叙下车时又转身过来敲车窗，“明天不要迟到。”
姜醒点头应下，荣景叙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姜醒摸着自己的脸思考，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对荣澈的在意。
更何况荣景叙怎么会在乎她这种人？
姜醒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荣澈说的，她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个“小”。
姜醒开车缓缓驶离荣景叙的高档公寓。
她昨晚睡得早，今儿提前半个小时准备开会。
西郊的地手续过完，会议开始确定有关西郊那块地的建设情况。
姜醒喝杯咖啡提神，又专心整理着资料。
“姜醒姐，荣总叫你进去。”
“来了。”
姜醒推开门，荣景叙只穿一件衬衫，长腿立在桌前。
他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薄唇抿紧，禁欲气息拉满。
姜醒推推眼镜，低声提醒，“荣总，您叫我。”
荣景叙抬眸，眼底划过一抹阴郁。
他后腰靠在桌前，“准备的怎么样？”
荣景叙打算在全国推行ic项目的研发，西郊的地才是个刚开始。
项目的难度好比上青天。
姜醒缓缓推眼镜，她已经预料到今天会议上那些老家伙们强烈反对的模样了。
“荣总，这是准备材料。”
姜醒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荣景叙看的认真，随后勾唇一笑，“不错。”
姜醒工作能力一直让荣景叙满意。
他转身点支烟，文件随意放在桌子上，“顾时律那边有什么动静？”
“消停得很。”
姜醒猜的出来荣景叙的目的，李亮是那些老家伙的中流砥柱。
只要先拔出李亮，他们就算再反对也阻碍不住荣景叙。
荣景叙抿唇冷笑，“火不够旺，你再去添一把。”
姜醒略微点头，“我知道了。”
“先出去吧。”
姜醒转身离开，荣景叙打量着她纤细后背，西装空荡荡。
她又瘦了些许。
荣景叙从不亏待姜醒，钱，珠宝首饰，偏偏她活的像个苦行僧。
荣景叙指间的烟燃到一半，莫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皱着眉掐灭烟，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一把，又酸又涩。
会议开始不到两分钟，ic项目几个字刚出现在大屏幕上，那些老家伙的面色瞬间变了。
姜醒站在大屏幕前，她视线扫过那些人，各个脸色铁青如菜色。
荣景叙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喝着茶，像是没看见那些人。
姜醒后背挺直，继续讲述ic项目。
演讲结束，元老们纷纷摇头。
“景叙，你真是胆子大！”
“ic项目全国没有成功的案例，你这是在冒险！”
几个老人四目相对，拐杖落在地上，“谁说不是，这不就是个赔钱的项目吗？”
姜醒站在荣景叙身边，充当好工具人的角色。
她余光打量着荣景叙，他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又像是认真品着茶。
这些老家伙的意见怎么能动摇荣景叙？
荣景叙想要做的事一定要推进，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
这些老家伙有跟着老爷子一起打江山的人，老派作风一向求稳。
“你要想玩，咱们可以专门开一个项目给你随便玩。”
说话的是黄梁，是老爷子的拜把子兄弟。
荣景叙年轻接手集团，第一个反对的便是他。
这么多年只要荣景叙要推进新项目，黄梁必定要站出来反对。
他振臂一呼，还真有老家伙跟着一起。
“ic项目是个烧钱的无底洞，景叙你一定要慎重啊！”
荣景叙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机，沉默相对。
“这件事就算闹到你爷爷那，恐怕他也要拦你。”
“是啊景叙，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不是纨绔子弟。”
几个老人身体往后一靠，态度明确，“这件事还要再商量。”
荣景叙眉心微蹙，姜醒看出来荣景叙耐心电量耗尽。
作为一个讨主子开心的狗腿子，姜醒应该想破脑袋替他分忧。
哗啦。
姜醒假装不小心碰撒桌子上的茶水，温热的茶水恰好撒荣景叙一身。
“对不起荣总！”
姜醒抽着纸巾去擦，她低下头耳朵瞬间红了，水撒的这个位置有些尴尬。
恰好在大腿根。
姜醒弯下腰刚要硬着头皮去擦，那人忽然伸手掐住她，“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