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确认幕后黑手是闫想容后,只跟陈家兄妹俩闲聊几句,没有多留,很快离开。
陈听泽望着钟灵毓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眉宇间有几分不舍和愁意。
陈听澜弯腰,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掩唇一笑,“大哥,灵毓漂亮吗?”
“很...”
‘漂亮’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陈听泽瞬间回神。
他耳根发红,故意板着一张脸,“听澜!”
“大哥,你别这么凶。”陈听澜把手搭在轮椅上,“如果灵毓当我嫂子的话,我真的双手支持。”
除了家人和下人,陈听泽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
他被调侃得脸热,但还是理智道:“她这样的好姑娘,怎么能嫁给我这个残废?”
陈听澜笑意顿收,心痛不已。
她蹲下,将头挨在陈听泽腿上,闷声说:“大哥,你别泄气,医生说了,你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陈听泽摸了摸妹妹的头,“别担心我。”
陈听澜叹气,“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你目睹母亲去世,自此落下阴影,导致你至今都站不起来,我怎么能不担心你?”
摸了摸自己完全没有知觉的腿,陈听泽苦笑,“慢慢来吧。”
“不能慢慢来。”陈听澜猛地抬头看他,腮帮微鼓,“大哥,你不是喜欢灵毓吗?你既然喜欢她,那就努力克服,试着站起来,这样你才有资格娶她啊。”
陈听泽脸更红了,“这种事,不要总放在嘴边说,让人听见,对钟小姐名声不好。”
“所以你承认了,是不是?”陈听澜扬起笑意,“你喜欢人家。”
陈听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热得冒烟。
他轻轻嗯了一声,偏头看向别处,眼里含着爱慕的光。
陈听澜立刻说:“大哥,灵毓是我朋友,我喜欢她,你也喜欢她,我帮你把她追到手,好不好?但前提是,你必须站起来,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能追到你喜欢的姑娘。”
陈听泽答应了。
他嘱咐陈听澜,“以后不要再把这事挂在嘴上说,尤其...尤其不要跟钟小姐提。”
陈听澜点头,“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我懂。只是大哥你怎么这么害羞啊,说几句就脸红。”
“没大没小,再调侃我,罚抄诗词。”
“我不敢了。”陈听澜双手合十,她最讨厌读书。
与此同时,钟灵毓已经回了钟公馆。
她昨日彻夜未归,钟煜明并不过问她的行踪,还以为她在陈家。
钟煜明不问,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问。
倒省得钟灵毓解释。
她上楼,疲惫不堪躺在床上,睡了一上午。
下午出门散步时,一辆庞蒂亚克突然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李副官的脸。
钟灵毓下意识往后座望,见沈怀洲没在,她本能松了口气,“李副官,您怎么在这儿?”
李副官说:“钟小姐,我想请您去医院看看少帅。”
其实,是少帅做梦呓语,一直喊钟小姐的名字。
后来少帅醒了,就一直忍着病痛,执意要处理军务。
没人能劝得住。
李副官就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能有钟小姐照顾规劝着,少帅应该能康复得快一些。
于是,他自作主张,便来找她。
运气还不错,正巧碰到她在钟公馆附近遛弯。
钟灵毓才不会去看沈怀洲,她一口回绝,“医院有人照顾他,我去会添乱,还是算了。”
“可是,少帅伤口裂开了。因为感染发烧,状况实在糟糕。”李副官很希望钟灵毓能去医院,尽量把沈怀洲的状况,说得惨一些。
钟灵毓微顿,“伤口...裂开了?”
“是,想必少帅腿上的伤,是昨晚跟钟小姐您回家后,裂开的。”李副官咳了咳。
钟灵毓面色异样。
她垂眸,摸了摸袖口。
袖子底下,是昨天她用树枝扎出来的伤口。
伤口还隐隐泛疼。
昨晚,这伤口,还是沈怀洲给她包扎的...
抿了抿唇,钟灵毓问:“李副官,少帅在哪家医院?”
李副官报了地址。
钟灵毓说:“李副官,您先走,我随后到。”
“钟小姐跟我坐车走吧。”
“不了。”钟灵毓拒绝,“我等下再过去。”
李副官点头,“麻烦钟小姐。”
钟灵毓勉强笑了笑,目送李副官离开。
而后,她转身回了钟公馆,直奔一楼厨房。
钟灵毓很快做出两菜一汤,装进保温桶,坐上黄包车,去了医院。
李副官见她过来,笑意止不住,“钟小姐,您可算来了。”
“我做了些清淡的吃食,麻烦您带给少帅。”钟灵毓止步在门口,同时把保温桶,拎到李副官面前。
李副官微愣,“钟小姐,您不进去吗?”
“不进去了。”钟灵毓将饭菜递到李副官手里。
她不太想见到沈怀洲。
但又念及他伤口开裂,跟她脱不了干系。
所以折中,就做些饭菜给沈怀洲,让李副官递进去便可。
算是聊表她的愧疚之心。
李副官一脸为难地接过来,“钟小姐,要不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钟灵毓仍拒绝,四两拨千斤道:“少帅这会儿休息,我进去也只会打搅他,我还是回去吧。”
说着,她正要转身离开。
病房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沈怀洲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见到钟灵毓,俊美深邃的脸上,逐渐扬起笑意,“毛丫头,算你有些良心,还知道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