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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任她翅膀再硬飞得再高也得落回二爷肩头上
    “您就不想想她为什么要给?”

    赵崇霖不答反问,回答那个话没有任何意义。

    “她明知四儿不要……”

    赵崇霖打断她,“就算四儿要她也会给。”

    陈氏看着儿子冷硬的眉眼,心说不还是没给?

    “她是要还您的情。”

    赵崇霖的语气十分笃定,“她就没打算跟我商量,她自个儿就定了。”

    他心知亲娘没说出口的话会是什么,也猜到亲娘心头定然翻来覆去把他媳妇儿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那些话他不想听,但也阻止不了他娘会那么想。

    “岳母和浩昌的事她都记着,您当她说谢就只是干巴巴的几句话?

    您当她为何对四儿跟浩昌一视同仁,无非是因为四儿拿浩昌当亲弟弟。

    不说大嫂如何,您便看看村里谁家当嫂子的会真心实意管小叔子的?

    您是瞧着四儿这半年长高了壮了,您哪儿知道他嫂子担心他长得太快营养跟不上一天天换着花样给他做吃食?还上药铺捡药膳给他补。

    媳妇儿给他找了,还担心他没银子给姑娘买首饰,怕他出门跟人交际掏不出银子让人看低,硬给他塞。

    还按月给,她给我都没给得这么勤,就怕他身上没银子使。

    她这哪是当嫂子,当娘也不过如此了。”

    赵崇霖一直都看老娘,她不说话不应声他就继续说。

    “娘还拿四儿当孩子,是小看四儿了。

    他连这点儿骨气都没有还是个男人?您且看着他日后如何给您长脸就是。”

    今日话得多,赵崇霖都觉得自己啰嗦了。

    “您早些歇了吧,儿子走了。”

    陈氏依旧没应声,直到儿子走了许久之后她才忍不住又落了泪。

    老二句句不提责怪,句句都是责怪。

    他是向着他媳妇的,他跟他媳妇最亲。

    拿柳氏那个不知四六的和村里那些没见识眼皮子浅的妇人跟他媳妇比,他媳妇是读过书知道道理的,跟那些大字都不识的妇人能一样?

    他们两口子都好本事,怎么就不能拉拔一下四儿?

    老大那是只会种地,老大媳妇又实在不像话,但四儿读了书有见识能一样?

    赵崇霖从亲娘这边回去见媳妇儿还没有回房,只有葛春桃一个小丫头在铺床。

    她见老爷回来立马停下动作先去看更漏,“还有一炷香夫人就回来了。”

    她怕赵崇霖,老爷不发火的时候看着就吓人,一发火更骇人。

    今晚几位主子闹得不愉快,她自觉能躲就躲尽量不惹主子们生气。

    见老爷没有要说话的欲望,她也赶紧手脚麻利把床铺好。

    “奴婢去提热水来老爷沐浴洗漱?”

    得了老爷允准之后脚底抹油一溜小跑走了,一会儿她可不进来了,让其他人来吧。

    热水刚送进浴房孟娇娇回来了,“相公沐浴了吗?”

    “没。”

    “那我伺候相公。”

    “嗯。”

    赵崇霖说罢就起身往浴房里走,孟娇娇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也想好了跟他解释。

    平日赵崇霖不会折腾人,让媳妇儿伺候他沐浴洗漱这种事少之又少,便是有那几次也不是真折腾媳妇儿伺候他,最后还都是他亲自伺候。

    今儿他确实是憋了气性,他趴在池子边上背对着人下巴枕在手臂上。

    “我到老太太那边去了。”

    他身后孟娇娇给他搓背的动作不停,赵崇霖也没有看到媳妇儿这一瞬间微蹙的眉头。

    只听到小媳妇儿说,“娘好些了么?我们作为晚辈惹娘难受实属不该。

    明日我去与娘好好赔个不是,气久了伤身。”

    赵崇霖不信她就真半点儿都看不出来自己生气了,她为什么不先跟自己解释?

    在饭桌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赵崇霖都觉得媳妇儿不想跟他过日子了,她那架势就是恨不得一次把情分都分割清楚,然后就好桥归桥路归路。

    在亲娘面前他有句话没有说,那些玩意儿跟他媳妇儿比起来屁都不算。

    饭桌上小舅子看他眼神跟狼崽子一样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他但凡说一个字委屈他媳妇儿了,小崽子就能立马蹿起来带他媳妇儿走。

    小娇娇现在翅膀越发硬了,离了他赵崇霖日子照样能过得滋润。

    不仅滋润,绝对立马有蜂啊蝶的前赴后继。

    赵二爷这就对自己没信心了?不是!

    爷们儿能给她这个机会?

    任她小娇娇翅膀再硬,也得落在赵二爷这肩头上。

    “这事不必再提。

    我问你,说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议?”

    赵崇霖这就开始质问了,“昨儿我是不是说不管娘说什么话只管听着,等我去解决。”

    “我是听相公的,相公让我顺着娘。”

    孟娇娇说了这话赶紧又转了弯,“我也不是假意顺着娘。”

    见他肩头动了,孟娇娇赶紧一手压住。

    “相公听我说,我没说气话,也不是跟谁置气。

    我是真把崇良当亲弟弟看,他跟浩昌没区别。

    这次,我也是真感谢母亲大哥他们。”

    “所以娘说要你就给了,给了之后呢,要跟谁分清楚?

    跟老子?嗯!”

    赵崇霖被媳妇儿压那一下之后没有再动作,哪怕语气冷硬得仿佛随时都能暴起也没再动一下。

    这点他真是冤枉孟娇娇了,孟娇娇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分清楚。

    也清楚了男人不高兴的重点,其他都不算主要了。

    “我和相公哪还能分得清楚,分明是相公要跟我分,相公总说我的你的,这难道不是要跟我分?

    我的一切都是相公的,同样,相公的一切都是我的。

    铺子生意不只是我的也是相公的,我和相公是一体。”

    这几句话赵崇霖听得舒坦,哪怕听出来小媳妇儿在反问他也无所谓。

    “那你也该先跟我说一声,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跟小舅子另立门户。”

    赵崇霖现在明明清楚了媳妇儿不会,但这根刺梗在他心头时不时就要扎他一下,今天必须要拔。

    肩胛骨上的手一顿,再动作起来换到另一边。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浩昌如今已经是户主,我与相公在一个户籍上。

    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再没有什么好话比这话更让赵崇霖安心的了,他就知道小娇娇飞得再高也得落在他肩头上。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赵崇良天一亮就到母亲房门口守着,等母亲起来他便端着洗脸水进去伺候。

    陈氏瞧着儿子给她打水洗脸哪儿还有什么气?况且她本也就不是对四儿子生气。

    孟娇娇听男人的不再提起,对婆母还跟从前一样,那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提亲的经验便跟婆母一起叫刘管家来商议,大致列了个单子出来再请了府城出名的金媒人来询问,又修改添置了几样。

    半个月的时间晃眼就过了,到去尹家提亲的这日孟娇娇没有去,她还有热孝在身。

    他们去了第二日才能回,家里突然就清静下来,孟娇娇却不清闲。

    趁着这个机会她跟杨秋娥骑马到城郊山头去看进度,遇匪那次不算的话从开工到现在她是头一次来。

    山上山下做工的竟然还有三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山脚下骑马并立,杨秋娥顺着她马鞭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附近村里的孤儿,一家子兄弟几个死了爹娘又不小心烧了房子,现在跟着舅舅一家过活,听说平日农忙就在地里,农闲就出来做三工。”

    孟娇娇没问这么小能做什么活,人到没办法的时候什么活不能做?

    对这种事没法评判,说他们的舅舅不对,但舅舅收留了他们,说他们小小年纪就这么苦,那收留他们的舅舅很轻松?

    都是农户人家,谁家又有多富足?能留下他们就很不错了。

    他们兴许有点爹娘留下的田地,但他们这个年纪能种田养活自己?

    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孟娇娇又想到那三兄弟,突然就联想到了郑氏和孟浩鑫。

    又想到了孟芸芸和孟柔柔,还有汪美娟。

    甚至,孟常氏的长女。

    孟常氏确实心狠,可若是,假如她不是生在乡下,假如她的婆母十分开明并不重男轻女,假如她的丈夫对她敬重体贴,假如她并不缺银钱,假如她能自立不靠夫家就能生活得很好……

    那她还会狠心亲生掐死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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