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灼猛然抬头,这句话,实在太刺痛人心...
简直是大逆不道!
先不说自己与炎渊的关系。
炎魔一族本就生存不易,若将蛇妖交出,不说炎魔一族能从中获取多大益处,至少也能夹缝生存...
可炎渊此举,无疑是彻底得罪了单家。
别人都以为单家脱离了降妖堂,可他却清楚的知道,单家并未脱离降妖堂!
得罪单家,等同于得罪了降妖堂,炎魔一族本就生存不易,这下恐怕更要雪上加霜...
“炎渊,你身怀炎魔皇者血脉,肩负炎魔一族复兴的重任,你想要脱离降妖堂无可厚非,可若得罪了单家...你想过后果吗?咱们族群还有百十余名战士!你为了一己之私,是要枉顾他人性命吗?”
说到此,他悲天悯人的叹气一声,继续道:“为了能让炎魔一族延续下去,为了这百十余条生死相依的族人,你应卧薪尝胆才是,忍上一忍,又有何妨?”
“百年,至多百年你便可以突破妖皇之境,到时...到时咱们也有了立足之本,再迁移到无人之处韬光养晦,岂不是上上之选?”
炎渊脖颈上青筋直冒,听得是咬牙切齿:“百年?百年之后,你确定老子还能活着?你确定族人不会遭到毒手?”
这种话他听了一遍又一遍,可以说,从诞生灵智以来,一直听到了现在。
这才过去多久?
五百年,五百年不到。
自从与那单家接触后,与降妖堂接触后,炎魔一族非但没能得到庇佑,还从原本的万人变成了千人,千人又变成了百人。
若是再等上百年,炎魔一族还会存在吗?
以前还天真以为,在降妖堂的庇护下,能够使族群慢慢得到恢复,重新变得昌盛,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炎魔一族彻底成了笼中鸟,困中兽,成了降妖堂随意拿取的补给。
他们就是一群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家伙!
炎渊神情悲凉,冷笑问道:“呵呵...你这老东西,是觉得降妖堂害得我们炎魔一族不够惨?还是你骨子里的髓火已然熄灭?还是说...你本就是降妖堂的狗?单家的狗?”
闻听此言,炎灼面色大变:“炎渊!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身为你的恩师,将你抚养长大,说是你的义父也不为过!你此言,乃是大逆不道!”
“是吗?”
炎渊淡淡一笑,并未反驳。
可他整张脸已是变得深寒下来,身后岩浆突地掀起千层巨浪,犹如为他披上了火红战衣。
“那你倒是告诉老子,我父皇为何逝去?你既是老子的恩师,为何不为我父报仇雪恨?既是恩师,为何又将我和我的族人送给那些人,让那些人随意抽取老子们的骨髓心火?”
“老夫...老夫...”
炎灼一时间哑口无言,眼珠也是微微颤动不停。
片刻后,他压下心中惊慌,黑着脸说道:“老夫...老夫也是被逼无奈!是为了能够让家族继续延续下去,才不得不忍气吞声!”
“呵呵...”
炎渊突兀的笑了起来:“被逼无奈...忍气吞声...”
“被逼无奈了数百年...想必你已是习惯了吧?今日老子也想逼恩师一次,还请自封修为,在炎牢中待上一段时间。”
话到此,炎渊似笑非笑的看向炎灼:“老子的恩师,可莫要逼老子动手!若一旦动手,至少也得废了你!”
随着他的声音,火红岩浆内掀起了朵朵浪涛,浪涛拍岸的声音仿若雷响的战鼓,隆隆齐鸣。
只见一头头巨大炎魔从岩浆中直立起了身躯,皆是虎视眈眈看向了炎灼。
眸子中除了愤怒恨意,不含任何的色彩。
看到这一张张熟悉面孔,炎灼身躯发颤,忍不住微微倒退。
到得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的知道,炎渊早已将炎魔一族归拢一心...并在此等待自己多时...
炎渊冷笑连连,向炎灼步步逼近,道:“老东西,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当真以为老子不知?胆小懦弱不说,还处处帮着单家谋害自家族人,此举与卖主求荣有何区别?老子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你从未把握过一次!”
“此次,老子更将一切计划都告诉了你,本以为你能悬崖勒马,竟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单家,选择了降妖堂!甚至还想将老子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蛇妖送给单家?”
“你这老货,若不是曾带领族人东躲西藏,若不是年事已高,老子真想剁了你以解心头之恨!”
一声声话语铿锵有力,好似击溃了炎灼的心中防线。
炎灼脚步蹒跚,噌噌蹭地倒退不停,脚下一个不稳,猛地跌坐在了岩浆中。
面色变换不断,眼神犹在挣扎。
突地,他又直立起身。
面目狰狞的指向四周,喊道:“你...你们之中有不少人是老夫带大的!老夫是你们的长辈!你们都疯了吗?当真要与炎渊一起对付老夫不成?你们此举是以下犯上!是大逆不道!”
“老夫选择被降妖堂庇佑,实属无奈...无奈啊!”
“而且你们...你们不也好好的活下来了吗?这足以证明,老夫的决策虽然有瑕疵,但是没有错,没有错!”
可这些炎魔根本不为所动,眸子中的光芒却越加变得狰狞,恨不得将其分而食之!
看到一双双凶狠目光,炎灼胆颤心惊,心中那点坚持开始摇摆不定,眼睛也变得胆怯,没了原本的从容与自信。
他抬起的手臂颤颤巍巍,一一指向了身前的几头炎魔,问道:
“炎启,你妻儿还在降妖堂中,你是想他们死吗?”
“炎焱,你身上的毒,可曾解了?”
“炎大,前些天老夫还请来了单家人,为你母亲治了病...”
“这些,老夫的这些好,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炎灼近乎咆哮。
“......”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周围炎魔无不是神色恼怒,咬牙切齿的大骂起来。
“老家伙,我妻儿为何会在降妖堂?他们还不是以此相逼,想要我骨髓中的心火?心火给了他们,老子也成了半废,可我妻儿呢?我妻儿...早已在数月前亡故...这些,你真当老子不知道吗?你还要隐瞒老子多久?隐瞒到老子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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