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贤妃搀扶着宋嫔一起进来,朝皇后福身,然后坐到一旁。
南卿想到宋嫔会来,却不料贤妃也来了。
“都到齐了吧!”
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皇上正阔步踏进永宁宫,他身边跟着陈公公和侍卫李池。
众人起身福身:“参见皇上。”
他眉峰微挑,沉声说:“免礼!”
他气定神闲的坐到金漆龙凤宝座上,皇后起身,抬眼看了他一瞬,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可寻,她缓缓坐到他身边。
他森冷下令:“既然人都齐了,李池,将人带上来!”
李池拱手铿锵应道:“是!”
他做了一个手势,随后两名侍卫押了一位宫人进来扔在地上。
宫人脸色煞白一片,四肢颤抖的伏在地上,惊慌的眼神四下张望。
皇上凛然下令:“抬起头来!”
众人都很好奇,想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可他的头却似有千斤之重,他用尽全力也只能颤颤巍巍的抬到一半。
皇上冷然怒喝:“再抬!”
他颤抖着将头抬高了两寸。
皇上眉宇间已显了厉色,大殿之内充斥着他的威压,厉声喝令:“再抬!”
宫人吓的一个激灵,哆嗦着身子将头再抬高了一寸,这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皇上眸子微眯,有些不耐烦的冲李池使了个眼色。
李池拱手,上前一把捏住宫人的后脑勺,替他抬了头,他吓得睁大眼睛,瞳孔猛然一缩,恐惧爬满了全身,他的脸看上去抽搐的有些扭曲。
宋嫔见此情形,捂着胸口,将头转到一旁,不敢去看。
南卿微微一惊,觉着此人很是眼熟,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竟又想不起来。
她抿着唇,皱着眉头,歪着头带着打量的目光细细端详着他。
顾嫔看南卿神色微微有些好奇,凑近她耳边小声问:“怎么啦?”
南卿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比她更惊讶的是罗昭仪,她眸子里闪着惊慌失措的光,手微微颤抖着放上扶手。
皇后一双平静的眸子里涌动着微微幽光,神色有些复杂。
贤妃则是神色淡然的饮了口茶,慢慢将目光投向宝座上方。
皇上带着气势逼人的目光扫了一眼下面的宫人,沉声问:“姓甚名谁?何处当值?”
“奴......奴才......刘.....刘使,是彩音宫的人。”
皇上眉尾一挑,余光扫了一眼罗嫔。
罗嫔眸光微颤,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问:“皇上......不知这刘使犯了何事?臣妾可是毫不知情啊,皇上。”
皇上嘴角噙了一丝冷笑,声音愈发清寒逼人。
“先别急着撇清关系,还没开始审问呢。”
“近日召各位爱妃前来,是后宫之中,发生了一件令人骇人听闻之事。裴嫔在钟灵宫被人下毒至死。当日在场还有苏嫔、宋嫔还有顾嫔,她们也差点险些遭人毒手。今日,朕亲自审理此事。”
皇后听完,眉头骤然凝拧紧,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眸子里带了一丝慌张望向一旁的瑾姑姑。
瑾姑姑神色凝重的垂下头。
皇上斜睨了一眼身旁之人,抬高了声音问:“刘使,朕先提醒你,欺君之罪的后果,你可知道?”
刘使伏在地上连着磕了数个头:“奴才......知......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钟灵宫的小桃,你可认识?”
“奴才......认识。”
“她死了,你可知晓?”
刘使哆嗦的伏在地上,不敢答话。
皇后微微闻言,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半垂着眸子,极力掩下眼里的慌张,双手依然死死拧着裙摆。
皇上瞧出了她的神色异常,他瞥了一旁的瑾姑姑一眼,又斜睨着她。
淡声问:“皇后可是身体不适?”
她微微皱眉压下异色,抬眸说:“多谢皇上关怀,臣妾.....近日身子是有些不适。刚刚......又闻裴妹妹竟是中毒身亡,臣妾身为皇后,竟然不知,实在惭愧。”
皇上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语气有些冷的瘆人。
“今日这事,就算皇后身子不适,也得陪朕审完。至于其他.....审完再议不迟。”
他又将目光死死定在刘使身上,高声说:“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答。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半晌,他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奴才.....奴才知道。”
“她为何而死?你可知晓?”
“奴才.....是......奴才给了她一包药......让她......事情办成之后......自我了断。”
啪~
他怒火中烧的拍了一下案桌,像是要将地上之人焚烧殆尽。
他咬着牙,高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天子之怒,吓得下面众人都跟着抖了一抖。
南卿被这惊响声一吓,猛然想起了来,她确实见过这个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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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起身朝皇上福身:“皇上,臣妾瞧着这刘公公面熟,刚刚才想起,灵犀宫走水那日,臣妾见过他。”
她又看向顾嫔问:“顾姐姐可曾记得,那日走水,有位宫人提着桶水直直的冲向贞妃的肚子?”
顾嫔起身回应:“怎么不记得?当时要不是你替她挡下,怕是早就撞到她了,她还不领情,以为是你要将她怎么着呢。”
南卿继续说:“当时提水的那位宫人正是这位刘公公,可刘公公怎么如此热心跑到我灵犀宫里来救火,更奇怪的是,刘公公怎么会知道灵犀宫会着火?”
罗裴跪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身子微微颤着。
“哦?还有此事呢?”
他冷然望向刘使,带着温怒说:“朕今日在这里,将你做过的事情一并交代了吧。灵犀宫走水一事是否与你有关?受谁指使?”
“回.....回禀皇上,灵犀宫......的火是奴才放的,受......受......”
他缓缓抬起身看了罗嫔一眼,将眼睛一闭,咬着牙说:“受罗嫔娘娘指使。”
罗嫔一脸惊慌失措的朝皇上磕头,辩驳:“皇上,一个奴才之言,万万信不得啊。皇上!”
他睨了她一眼,冷声喝道:“闭嘴!朕不想听你狡辩。”
他又继续问:“朕再问你,是谁指使让小桃下毒的?”
刘使自知今日自己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了,为了唯一的弟弟,他将心一横,缓缓抬起头,望向皇后身边的瑾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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