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
彰母彰父的迁坟仪式完成,即将准备启程回彰家村。
蔷花换上麻衣走在队伍前面。
一直离了河姚县这块地界才坐上马车。
一连半个月的好吃好喝,来的这群彰氏族人被养的满面红光,看蔷花的眼神都冒着星星,恨不得这辈子都跟着她过了。
启程出发的时候就跟要去冲锋似的,个个冲劲十足。
加上蔷花添置了十匹马车,大家伙回彰家村不用腿着回去,每天别提多精神了,恨不得一日行千里。
不到十天,一群人就进了彰家村的地界。
早已经有人提前回村报信,蔷花到村口的时候彰氏一族的族长已经换上素色衣服,带着家里的夫郎子嗣等在村口了。
身边还有一男一女年岁和她差不多大的老人也是一身素色衣服,同样带着自家妻主/夫郎和子嗣等候。
“大姨,二舅,三姨。”蔷花上前行礼。
彰母是这三人最小的妹妹。
“哎,”彰族长应该了一声,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先带你母亲和父亲回家,你家的屋子早已经收拾好了。”
蔷花点点头,跟着带路的人来到了村尾。
彰母留下来的屋子在村尾的一个小山坡上。
最先入眼的是满地的竹叶,随后便是泥砖木混建屋子。
屋脚有半米高的厚重黄泥土混着稻草石子做地基,然后才是木质的房子。
不过常年无人居住,加上风吹日晒雨打,外边的木墙已经开始泛白,似乎要腐朽了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这房子确实挺大的。
进门几步就是天井,绕过天井就是正堂,两侧有偏房,再往里走还有正房等等。
彰母和彰父的棺椁暂时停在正堂。
回到彰家村之后,许多事情就简单了,而且有彰宏琦在,彰明宝母亲和父亲的迁坟仪式根本不需要蔷花费心,只需要照彰宏琦说的做就行了。
随着棺椁入土,蔷花跟着彰宏琦带把着准备好的谢礼送到帮忙的人手里,随后又跟着彰族长把帮着收拾老屋欠下的东西一一还了,这才有时间停下来休息。
山坡这一块地都是彰母留下来,现在是彰明宝的,周围种满箭竹以及一些低矮灌木用来遮掩他人视线,隐私度还挺高的。
彰氏族人竟然没有人想吞没,倒是让她又高看了几分。
蔷花站在房屋前,从肩膀取下一只黄白毛的仓鼠随手扔进厚厚的竹叶堆里。
这周围那都好,人烟少,方便她做事,可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晚上风一吹,周围的竹叶沙沙做响,听起来太吵,夜间往外一走,竹影摇晃,和进鬼地也没啥区别了。
小八在竹叶堆里滚了一圈,发出唧唧吱吱地声音,立起身,前爪插胸,气的半死。
正想破口大骂,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叫声,顿时憋屈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十九姨……”
“十九姥姥……”
“十九姑……”
一连串叽叽喳喳地声音由远及近,等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刚才一连串的声音也不过才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和两个小男孩发出来。
彰明宝在她这一辈中排第十九,这还只拍排没出五服的,如果算上整个彰氏,她得排一百开外。
彰家,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
整个彰家村,除了外娶进来的夫郎,就没有别的姓氏人家居住。
近一百五十户人家,每户最少十人。
蔷花得知这个人口数量时,真的忍不住瞪眼了。
在一些偏远地方,这起码是一个镇的居住人口。
“十九姨……”打头的是八岁的兴妙,经常带着两个比她小的小家伙穿过大半个村子来找她玩。
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人,一个面容……秀美的十五六岁少年……
蔷花犹豫了一下,确实,这个少年的面貌得用秀美来形容。
这个国家,因为女子需要承担社会中大量体力活的原因,身型一般都比较魁梧有力,面容各种风吹日晒且不保养,只能说,不丑。
而男子住绣楼,不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一般都是身娇体弱,不如女子有力,且簪花敷粉,面容也相对柔和,没有“刀削般”“刀刻般”的面孔。
如果有,一定是会被人骂长相尖酸刻薄嫁不出去的那种。
蔷花目光没有在少年身上多停留,主要是……时代变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是好看,温柔体贴,贤惠又持家。
可有一点不好,只要她视线敢多停留在他们身上,指定得挨骂,不是被看的人骂,就是被边上觉得她有非礼他人意图的人指指点点。
若是换个脾气暴躁的,指不定还会动手来扇她耳光,骂她下流。
甚至她没处说理。
想到这里,蔷花眉头都要打结。
想说点什么,但又无处说起。
“你们怎么来了?”蔷花问彰兴妙。
彰兴妙有些不好意思,举了举手中的篮子,“十九姨,我们能拔点竹笋吗?”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蔷花无所谓地摆摆手,“去吧,往年怎么拔,日后也怎么拔就是了,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谢谢十九姨!”彰兴妙高兴地说,转头看向少年,“止哥,我就说十四姨不会在乎我们拔竹笋的。”
少年脸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看了蔷花一眼,偏过头去,小声说道:“谢,谢谢……”
蔷花心里感觉怪微妙的,“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就弯腰捞起地上的小八进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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