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这位林兮姑娘的注意点并不是李少知,她的目光慢慢的落到了冼羽的身上。
随后就说出了一句话。
“他的病,能治。”
李少知到有些惊讶,连忙跟上去问道:“我前些年去过药王山采访过当代药王的大弟子,可他都说,小羽这病,乃先天之症,难治。姑娘何出此言?”
药王山,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中,都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因为他们世代行医,并且没带药王山的药王都有着相当高超的医术。
所以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湖高手,都是相当的敬畏药王山的,在这个战争年代,药王山倒是成了一方净土。
“大师兄那两下子,想治好自然是有点难,我自幼随师父行走天下,这种病症见的倒是不少,尤其是北寒之地。”林兮将背上的药材取了出来,“方才听徐大哥说,你们来自赤虎军,北境之军,想必这孩子也是在北寒之地出生的吧。”
“这姑娘好生聪慧。”李少知心里暗道。
他说道:“姑娘猜的不错,小羽确实是在北方极寒出生的。”
“这种病症想要调理,得随我前往药王山,这里的药年份都太低了,这孩子出生至今,时间太久了些。”林兮说道。
李少知便没有再说话的,徐海凑到他的身边,说道:“李兄放心,林大夫可是当今药王的弟子,既然她说能治,那便能治,是吧林大夫?”
林兮没有说话,也就默认了,随后便进屋去看徐海的妻子了。
李少知苦笑,他也不是不信,只是要去药王山,起码得跟将军通报一声,可京中情况,恐怕得兵部会演过后才能去了。
晚饭时间到了,徐海做了一桌子好菜,当然也有李少知的帮忙。
“李兄这手艺不简单啊。”徐海尝了一口红烧兔肉,赞不绝口。
林兮也尝了一口,也觉得这做的不错。
“那可不,我可是在火头营待过一年的。”李少知假装得意的笑了笑。
冼羽和徐武(徐海之子)二人乃这桌上的中坚力量,很快就消灭了一满桌子的菜肴。
饭后,已经看不清路了,由于徐海外多次挽留,李少知就决定待一晚,明一早再回去报道。
他坐在田边,抚摸这那把修直的唐刀,吹着夜幕才来的晚风,很凉爽,树下的那匹军马时不时的会发出嘶鸣。
林兮在收拾完药材后就来找李少知了。
“林大夫,你来了?”李少知连忙起身。
林兮反而坐了下来,语气温和的说道:“叫我林兮就行了,咱们同龄,大夫大夫的叫都把我叫老了。”
李少知憨憨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坐在林兮的旁边,道:“那好吧,林兮,我想问一下,像小羽这种情况,如果再拖一段时间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为什么要拖?”林兮疑惑的问道。
李少知反而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如实的说道:“实不相瞒,小羽的父亲,是……”
“冼将军?”林兮说道。
看到有些吃惊的李少知,她继续道:“五年前有一少年,背着另一名少年,独闯药王山,虽然那一年我跟师父游历在在外,但回山时也听大师兄说了些。”
李少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当时做的事,现在想想,却是有些好笑。
“过两天,就是兵部组织的兵部会演,我想在兵部会演结束后,再带小羽随你去药王山怎么样?”
林兮望着被月光照的微亮的田间,没有回答的李少知,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道:“又是一个兄弟的感人故事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李少知虽然面对女孩有些憨直,但也不至于头脑空白,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林兮情绪的稍微波动。
他也没有说话,月光下,就这样,安静的过去了。
鸡鸣了,天亮了。
李少知感谢了徐海的盛情款待后,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原本二人中多了一人。
林兮向徐海交代了一番后就随李少知进京了,她进京所为何事李少知不清楚。
没有办法,李少知没有驾马离去,而是牵着马,马上坐着冼羽。
三人缓缓的向城中走去。
一路上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偶尔会聊一下冼羽的病,进城后林兮就离开了,据她说是去药王山在京城的店面。
分别后李少知就带着冼羽回了冼府。
因为事先知道冼羽是跟着李少知走的,所以冼夫人也就没有太担心,并且看到回来时的冼羽显得那么开心,她欣慰的看向李少知,面容慈祥。
并得知冼羽的先天失聪可治,冼夫人就更开心了,但还来不及与李少知多说两句,他就被冼方邯叫走了。
想必昨天李少知离开时发生了什么事吧。
冼方邯在后院又建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则更像是练功房。
他稳稳的坐在石凳上,说道:“你猜的不错,都来了。”
李少知也跟着坐了下来,“什么?”
“昨日有两位大人来拜访了。”
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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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李少知有些疑惑,到了京城后,他又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下京城的局势。
玄宗皇帝有十个子女,但是皇后所生,却只有当今皇帝晋庆帝,排行老三,因为是皇后所生,所以早早的就立了太子。
但年幼时皇后就逝去了,一直由林妃代养,玄宗自刎后,他顺利继位,林妃因此成了太后。
但这位太后可是为玄宗生了三个子女,二字珲王,四字慧王,长公主殿下,她可不甘心大鄞的江山归给一个他曾经最憎恨的女人的儿子。
所以这些年,林太后一直在招揽群臣,企图换帝,如此行径,当诛之才是,了林太后权势滔天,谁敢?
再者就是大将军。
大将军名叫项崇,乃玄宗自幼时的玩伴,项家本来就是将门,开国元勋项老将军那可是大鄞当之无愧的军神。
李少知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项崇会自立一派,既不表明支持皇帝陛下,也没有明确的依附林太后。
最可怕的是,内阁首辅,居然和项崇一派。
不得了。
无论是林太后还是项崇,这两个人的种种行为都触犯了鄞国律法,可谁能治他们的罪?
乱了啊。
其实有一些是冼方邯跟他说了之后他才缓过来了的,这京城,原比他想的要混乱的多。
这样一想,最可怜的恐怕就是我们年轻的皇帝陛下了。
无论是六部内阁,中军外四,貌似没有一方表明支持他的,如果非得说林太后与项崇谋反,那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站出来了。
宁王——李夫俞。
李夫俞乃镇西军统帅,镇守西域三州,更是玄宗长子,要说护嫡,也难说啊…
但昨日,李夫俞来了冼府。
也正是这件事,冼方邯才火急火燎的叫李少知过来了。
他又再一次婉拒了林太后和项崇的招揽,但在这两个人派来的人走后,冼府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宁王殿下很明确的表示,这好不容易守下来的江山,不能葬送在这一代。”冼方邯说道。
其实和李夫俞的谈话冼方邯觉得很轻松,两人都是军旅之人,又都是衷心为国之人,话肯定能聊到一起。
“从宁王殿下的话语中,我能感受到,如果双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会毫不犹豫的护嫡。”
李少知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桌,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以确定的是,宁王殿下暂时可以相信,不过两次谢绝了那两位,恐怕留给将军的时间不多了啊。”
“烦死了都,实在不行我就会北边放羊去了。”冼方邯气愤的起身,一掌险些把石桌震碎。
“我知道将军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现在身在京城,身不由己。”李少知来回踱步一会后说道:“选肯定得选,毕竟站队后才有继续选择的机会,但不一定就非得是项崇这老匹夫或者林太后。”
“什么意思?”
“宁王殿下这一遭也是在保我们,现在六部内阁的站队已经很清楚了,但除了中军,其他可就有点迷糊了,特别是权力最大的宁王。”李少知说道:“宁王殿下这一趟,保了将军,是因为将军是衷心为国之人,足以说明宁王不是像项崇这般的人,但不清楚的是宁王殿下……”
“有没有夺权的想法!!”
李少知此言一出,冼方邯可是震惊了,夺权?!
那可就成了第四方势力了。
这也一直是项崇和林太后所担心的。
“其实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十万赤虎军说大不大的,其实他们想拉拢的不过是将军的名气罢了。”李少知说道。
冼方邯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就呼到了李少知的脸上,“臭小子,合着你跟我讲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啊!”
虽然看着很重,但其实力道不大,李少知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爬出了院门。
“放心吧将军,我已经请人来府上护着夫人和小羽啦!”
本来已经出了院门的李少知又探出个头来:“将军自费啊。”
话刚说完那靴子就飞了过来,还好李少知跑的快,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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