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住处内,言若青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
秦楷憨笑道:“对不起啦,没跟你商量,又失了长安时应你的约。”
言若青没有说话,继续默默收拾东西。
秦楷在她周遭踱步,“这样,等到了宛州,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经常爬的山,那山老怪了。”
“山脚下有一座寺庙,庙里只有一个和尚,香火不咋地,棋下的很臭。”
“山腰有一座书院,也只有一个先生,学子不多,多是附近村庄的穷苦孩童,不授那考取功名的策论之术,只教读书认字和做人道理。”
“山顶有一座道观,同样只有一个道士,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经兮兮的。”
“这三个家伙,长得一模一样,有趣得紧,在老家那一片还挺有名的。”
言若青一扔衣服,“不就是三教山嘛,跟谁没去过似的。”
“嘿嘿,是吗?”秦楷跳到媳妇儿正面,“那咱就去临州看海,还能钓鱼呢,也挺有意思的。”
言若青撇过头去,秦楷缓缓抱住对方,“事情已经过去了。”
言若青推开秦楷,“你永远都是这样,每次都跟我说共患难,每次却都独自去面对一切。”
“是,我没有绝世的武艺,没有绝顶的智慧,可我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不想再如从前,看着你披甲上阵而不知归期,我会害怕的。”
说着说着,这位将门女子落了泪,又倔强的抹去眼泪。
秦楷微微握紧拳头,“知道,我都知道……”
如果可以,谁又想这样呢。
秦楷也无奈得很,没人会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
这是没法的事情,只能尽力而为,尽量不让家人受其牵连就好。
可这,似乎也很难做到。
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总有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世界的参差,秦楷已远远不止一次体验到了。
言若青钻进秦楷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说道:“我还是想去玄武山,不过现在是回不了头了,宛州有一座湖也不错,我还没去过……”
秦楷轻轻揉了揉媳妇的脑袋,只道了一个字,“好。”
都很无奈,却不能不活……
寂静的夜,总有人在拼命寻找那照亮前路的星星。
…………
东方沧澜再次找到了秦楷,并将秦楷带到了除妖司的一处院子。
院子里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
见小师妹带着秦楷前来,齐离起身相迎,“在下齐离,又见面了。”
秦楷自是听过除妖司六先生的名讳,不禁有些惊讶。
没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大人”居然就是六先生。
“没想到居然是六先生,秦某昨夜眼拙,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齐离摆了摆手,赶忙邀请秦楷入主,也没有再寒暄客套,直奔主题。
“我日夜兼程赶赴亭州,就是为了山匪一事,人妖勾连,祸害亭州,可敌人奸猾,入了那深山,实在难以寻到其位置,听小师妹说,秦兄找到了贼窝?”
秦楷沉思良久,没有答复,显得有些不礼貌。
齐离看了看小师妹,东方沧澜也有些懵,很不理解这个前段时间在长安名声大噪的家伙现在在想什么。
就在她准备出声问的时候,秦楷开了口:“六先生所为之事,我不想打听的太过于仔细,不过既然能让先生不顾兽马之艰辛,赶赴亭州,想来事情不小。”
“山寨所在之处,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山上有高人,起码两位四品,五品估计也有个七八人,人数数百。”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山上有只大妖,狐妖殷惑。”
“噢,对了,除妖司的大妖卷宗该改一下了,殷惑不仅是拥有大妖修为,更是修了人族术法,是一位三品术士。”
此言一出,两位除妖司的先生瞠目结舌。
殷惑,一只新晋于北方的九尾妖狐,虽然年轻,却已经拥有大妖的修为。
除妖司死在其手上的除妖司并不少,此妖在除妖司榜上有名,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可与成名已久的大妖寒无痕等妖其名。
这回陷入沉思的是两位除妖司的先生。
秦楷说道:“我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至于如何抉择那是你们的事情。”
两人许久没有回话,秦楷准备起身告辞。
“还请秦兄,告知山寨位置。”
秦楷转身,那位六先生微微抬眸,眼中唯有坚定,这与秦楷曾于北方所见,先锋大营即将冲锋时的军卒一般无二。
国师的弟子,一个个果真都不太一般。
秦楷取出一份简易的进山路线图,虽然简易,却都标明了醒目的坐标,有的还是秦楷留下的标记。
本来秦楷是留下了自己的气机的,不过大闹一通之后,估计他的气机已经被抹除了。
所以秦楷便没提这茬。
“祝你们好运,我要继续南下了,有缘再见。”
秦楷离开院子,背身挥手告别。
媳妇儿已经收拾好东西,放到了马车之上。
老母亲看到一日未见的儿子,立马问起了消失的缘由。
秦楷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其间,他拉了拉衣领,以遮住那包裹伤口的白色纱布。
陈仵作赶车,女眷坐车,秦楷与言若青共乘一骑。
秦楷主动告知了媳妇儿与两位除妖司先生的聊天内容。
随后秦楷说出自己的见解:“昨日九先生才飞书徐州城,那位六先生再快,也不可能今日抵达,除非提早出了门。”
“如此一来,定然就不全是为了山匪之事,山匪中有军伍之人,此事蹊跷。”
“想来这其中定然有着一些不为所知的事情,我不想掺和,没多细问。”
言若青:“一定很疼吧?对方可是大妖,而且还是一个三品术士。”
秦楷一愣,“哎呀,绕了这么远就别聊这个话题了,这个时候咱应该猜一猜这件事情会是嘛事,聊八卦多有意思啊。”
秦楷见媳妇儿依旧一脸愁容,唉声叹气道:“你看,我就不该告诉你的,不然又是这幅担心模样,可不告诉你吧,又显得我不重视你。”
言若青用手肘轻顶秦楷伤口,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你本就不该去做那冒险之事,不去做,便没有如今的纠结不是?”
“是是是,我错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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