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岑少将,几日不见,今儿终于来了,无音姑娘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沈离滟见老熟人一来,语气怪异地说。
“没有。”岑遥摇头,拿出准备好的几大张存票,递给她。
沈离滟星星眼,立马接过。
“咳咳,”沈离滟故作矜持地继续拦住她,“岑少将,不是我不放你进去,实在是无音姑娘不太想见你,不知你上次和她说了什么,这几天她心情不好,也没接客。”
“我去见她。”岑遥听无音心情不好,语气急促了些。
沈离滟忍不住叹息:“没用的,她连我都冷落好几日,这是要把自己关到死。”
这时候,初一小心翼翼地举起自己的小手:【您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上次说过什么?】
【什么?】
【就是,你在昏迷前喊她阿江,然后说对不起。】
岑遥一愣:【……】
你不早说。
初一:【……】
您也没问。
岑遥定了定神,道:“我去给她解释。”
“祝你好运,岑少将。”沈离滟见老熟人意已决,不再多说。
她不希望无音这样消沉下去,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是他们自己的事。
沈离滟一个愣神的时间,岑遥已经越过她,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
“哎,还是希望她们和好。”沈离滟两眼放光地数着手中的存票,仿佛看见许多金灿灿的小金条,格外耀眼。
此时,后院,阳光明媚,蔷薇花就在这几日里谢了不少,花瓣落满地,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其中,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头发随意落在地上,阳光在她鼻尖挑逗。
美人睡得沉,岑遥走近时,看得清她眼下的青黑。
也自然看得出她这几日应该都没有睡好觉。
岑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等待。
很耐心地等着。
阳光暖暖的,风轻轻的,时间慢慢的。
——
新报社暂时停止出版后,岑白月只好在家里筛选下一次报社出版的文章,一桌子都是文章投稿。
当他非常认真地筛选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随后阵阵有规律经过训练的脚步声临近。
岑白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下意识把文章全收起来,放进书桌柜子里。
然而,在他刚刚收好之后,一群人粗暴地破门而入,家中的佣人们根本拦不住。
“岑白月,你涉嫌传播危害性极大的思想,请和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为什么,这些思想没有说不能传播,都是启蒙思想!”岑白月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能够接受的思想和这些人的思想一点也不一样,所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岑白月被强制性押起来,岑家的护卫围住他们。
佣人直接把这情况告诉了岑顺西。
岑顺西直接调动岑家护卫,也是岑遥留下来守护岑家的一队精锐之兵。
“这是大帅的命令,你们谁敢拦?”来人见状,怒气冲冲道。
“到底怎么回事?”岑顺西严厉地注视岑白月,询问。
岑白月此时也差不多想明白什么,怪不得xx报社主动停止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
他可以接受的思想,和这些人可以接受的思想,完全不一样。
不了解这个地方的思想限制,无意越界,本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岑白月无力辩驳。
在国外,他可以接受各种思想,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些思想有任何不适,反而,他觉得应该有这些思想,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他们有追求自由平等的权利,有反抗侵略的意识。
思想的传播,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但是,在这里,就是被限制得很严格的事情。
甚至是被禁止的事。
岑白月心里一沉。
“父亲,我……”岑白月无奈地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传播危害性思想,赵大帅下了命令,全部抓起来,关入大牢。”严肃的军官替他说出口。
“岑遥呢,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岑顺西眉头突突地跳,之前他就害怕这种事发生。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是撞上了。
“岑遥因为办事不力已被大帅停职,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什么?”岑顺西和岑白月听到这句话,皆愣了一下。
岑遥被停职了?
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好了,带走!”军官铁面无情地下令,岑白月被迫被他们带走。
一脸愤怒的岑顺西只好让护卫让开,岑家不好阻拦,大帅亲自下的命令,岑遥又被停职。
可见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岑白月被带走后,岑顺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立刻叫人把岑白月的事情告知还在工作的岑青竹和让人寻找岑遥。
自己则往在军中的老朋友家里跑,请求他们帮忙。
岑白月是他的孩子,就算犯下了大错,作为父亲,他也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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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竹收到岑白月被带走的消息,出差取消,往家里赶。
然而,却迟迟没有岑遥的消息。
有人猜测,可能在红颜楼。
岑遥的部下听说他们的少将被暂时停职,一个个闹上大帅府,一边为岑遥求情,一边赖在大帅府不走。
外面发生如此跌宕起伏的事件,红颜楼后院,一片祥和安宁。
夜晚。
无音醒来,没有立刻睁开眼。睡了很久,精神颇好,只觉得自己这几日从未睡过这样好的一觉。
上次岑遥无意说出的话,她一直若有若无地在思索,那个“阿江”到底是谁。
她虽然以江为姓,但岑遥从未这样唤过她。
所以,“阿江”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她叫“阿江”的时候,那么痛苦?
而她自己一想起,心也泛着疼。
头疼欲裂。
鼻尖浸入一抹冷香,又夹带冰凉的触感,无音睁开眼,黑夜里,有些看不清。
摸得到自己心口上盖了一件不薄不厚的衣服,衣领上有金属牌子。
像是军装外套。
“醒了?”随即她听到一声低哑温柔的声音。
无音狠狠地顿住将要起来的身体。
此时,她无比期望能够说出一句话,可是喉咙就像死死被掐住一般,嗓子根本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又难受得想吐。
她下意识紧紧扣住自己的脖子,干呕得厉害,面前的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制止住她的行为,把她抱入怀中。
低声安慰:“无音,没事的,慢慢来,我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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