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猩红火光激流四射,追踪式攻击直冲中间被包围的那人而去。
砰的一声,蘑菇云腾升到上空,浓烟滚滚,机油和铁血的味道充斥鼻尖,所有人杀的双眼通红,表情狰狞。
机甲里,一个头上裹布的星匪狠狠拍打着控制器,他铁青着脸色,唾骂道:“我操他奶奶的!荒郊野星的破地方,哪儿来的疯子?!”
对面,破旧的机甲内,修长五指握着控制杆,赫蛊用被水浸湿的衣袖捂脸,火烧火燎的感觉退下去一点。
在高温攻击里烘烤了太久,机甲的恒温装置略微失控,现在机舱内温度高的可怕,能量者强硬的身板都有点撑不住。
赫蛊灵活操纵,机甲自如游行在密麻蛛网般的攻击里,他挥落其中一个机甲,跳跃飞行在各个攻击位之间。
密点如星的火光里,赫蛊一个不慎被撞击在地,伤痕累累的机甲翻滚在地上,连带着他也内脏震荡,脑袋眩晕。
“……”
赫蛊面色疲惫的躺在机甲舱内,多日以来连续不停轴的逃命和追杀让他精疲力竭,身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胸腔,这里断掉的两根骨头昨天晚上被夏晡接好了,现在又有崩裂的趋势。
不远处,发现敌人被打落的星匪们纷纷把攻击对准了赫蛊,嗖嗖的发出电击火光。
“你最好别真跑了……”
赫蛊喃喃自语,他双臂用力把自己撑起来,重新握上控制杆。
他这么说着,眼睛里多日疲惫渗出的红血丝,略微有点诡异渗人。
机甲垂死挣扎似的,从地上滚动着一跃而起,赫蛊在铺天盖日的电流火光里窜跃,面色逐渐冷凝。
……其实跑了也没关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扭动了一下,赫蛊表情平静地杀了一个近身靠近的星匪。
跑了就追回来。
认几个大哥,他弄死几个。
眸底映照出点点火光,逐渐扩张到整个瞳孔,熊熊烈焰直扑,赫蛊嘴角带笑,幽冷诡秘。
“轰——!!!”
.
“一天,两天,三天……”
偏僻村落里,缩在土房子里的夏晡掰着手指头一声声数着,他不敢相信地重复掰扯着手指头。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几天他就在这里,门口的尸体都快发臭了,被夏晡嫌弃地拽起来扔到角落里的土坑里埋了起来。
说好回来接他的赫蛊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他就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老大的一点影子也没见着。
夏晡眼眶微红,心想他这任老大就这么死了。
这任老大比上一任对他还宠呢!
自己不吃不喝都要填饱夏晡的肚子,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吗?
夏晡继续掰着手指头:“一天,两天,三天……”
来来回回好几次,他才接受了事实,青年垂头丧气地把额头抵在膝盖上,蜷缩在一起,身上浓郁的丧沉感愈来愈重。
本来他重拾了活着的希望来着……
本来跟在赫蛊身边,夏晡有了一点开朗阳光的样子了……
越想眼睛越红,青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眉宇阴郁,眼神晦涩,拢了拢散乱的衣服,看向外界阴雨连绵的天空。
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泥土地,溅着肮脏的点子。
夏晡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接受了新老大又被他克死的事实。
他没有多等待一秒,脑子里的思绪冷静到可怕,瞬间下了决定。
他要离开这座荒星。
青年捡起一件衣服解开,把角落里还没吃完的食物放进去,准备打包好行李,带着这些吃的去投靠下一任老大。
冒着飞斜密麻的细雨,夏晡没有管自己被打湿的肩头,脸色苍白、神情平静的迈出房门,一步步走在这荒芜的星球之上。
天地之间,空无一人,
唯有夏晡。
青年渐行渐远,毫不犹豫的离开,背影决绝萧索,他挺直的脊背单薄瘦弱,背上背着一个不算小的行李,略微压低了他的肩膀。
而在这个星球的另一处,废墟残堆聚集的地方,满地都是破碎的内脏和掉落的残肢。
燃烧的火光冲天,被雨渐渐打灭,死亡随处可见,星匪被屠杀一空。
“哗啦……”
铁制品的废墟里,隐约传来波动声。
一只焦黑伤裂的手倏的伸出废墟,紧接着身着烈红风衣的男人顶着破烂不堪的身体寸寸爬出。
他的指甲都因为烤熟而剥落,指尖鲜血淋漓,原本艳丽俊美的脸被烧伤成一片,裂出猩红的伤条。
“咳……”
赫蛊闭了闭眼睛,虚弱地从喉咙里挤出咳嗽声。
他从废墟里拖着断腿爬了出来,身上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爬出来之后就任由自己躺在尸堆和废墟上,静默地看着天空。
一天,两天,三天……
赫蛊微微动着手指,数现在已经过了几天,夏晡有没有走。
得出的结果是,三天已到,夏晡大概率是走了。
赫蛊表情麻木,疲惫的闭上眼睛,他身上的骨头断的太多了,伤重的没有办法起身,只能躺在这里依靠着强横的体质慢慢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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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愈的过程,大概又要好几天。
……好不容易跟人培养出了感情。
赫蛊苦笑一声。
之后的几天,天空连绵不绝的雨珠时停时不停。
赫蛊伤口都快被泡烂了,他昏了一整天,醒来之后勉强恢复了点儿力气,拖着自己的腿爬上了机甲残骸。
之后因为连续多天浸泡伤口,他身上的伤发炎脓肿,愈合不了。
不过骨头倒是在慢慢归位,偶尔赫蛊还会帮自己固定一下,骨头的位置对不对他已经不想管了,强横变态的自愈力发挥了作用。
大概横躺了一个星期,赫蛊才能从地上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星舰站,拿到他想要的空间船舰。
“回去吗?”
赫蛊坐在驾驶位上,他看向了某个方向。
良久,他回过神,低骂出声:“回去个屁!那二五仔肯定跑了!”
有这点儿时间浪费去找人,还不如快点离开这里,回到奥尔星夺回权势。
这么想着,赫蛊开启了船舰。
被杀绝的无人区呼风喝喝,偏僻沉寂的地方,陡然升起机器启动的砰响。
电光凝聚,火光四射,呜鸣声震震,小型船舰飞向遥远苍茫的天空,以极快的速度冲破云霄。
赫蛊持着不知道什么的心情,他脑子里复杂成一团,向荒星外的方向离开,在抵达大气层的时候,他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犯贱!
“真他妈贱!”
赫蛊冷笑着说,扭头操作驾驶盘返回原路。
到达目的地,把船舰停在远处的高山上,赫蛊蹒跚着脚步下山,去荒村看人还在不在。
依旧是那个位置,只不过人去楼空,熟悉的影子不见。
赫蛊不甘心的找了又找,稻草都翻遍了,硬是没看到夏晡一点踪迹。
“……真跑了。”他语气淡淡,显然对这种结果了然于心,“没良心的东西。”
他心里清楚夏晡没什么良心,可还是回来找了。
赫蛊觉得自己也挺贱的。
话虽这么说,晚来了七天才匆匆忙忙赶到,男人也觉得自己没脸批判夏晡独身逃离。
他抹了一把脸,把身上破烂累赘的衣服撕了撕,喘着气准备从村口的路离开。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赫蛊隐约看到前方蹲着什么,他突然愣住了。
等等,村口那里……
蹲着个什么玩意儿?
只见石墩子旁边,一个拐弯的角落里缩着个瘦弱的身体,那人沉默不语的抱紧自己,任由小雨淋湿他的衣物。
赫蛊定睛一看,就看到这个青年白着一张俏脸,一双黑瞳阴沉沉的,像死了八百十年的怨鬼一样吓人,看着怨气冲天。
“夏晡?”他放轻了声音,用以前最看不起的娘里娘气的细声唤人,“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被冻麻的夏晡僵着脸皮,丧丧抬头,露出青白交错的一张脸。
他那张如丧考妣的脸蛋让赫蛊倒抽一口冷气,觉得夏晡这会儿跟具尸体一样,半点儿人味也没有。
“你……”
“大哥。”夏晡怔愣愣的唤了一声,神游天外,“……你回来了?”
赫蛊喉咙有点堵,半响“嗯”了一声。
“你没走?”
听到这句,夏晡茫然眨了眨眼皮,他缓缓道:“没……想走的,半路回来了……”
听到这句,赫蛊回过了神,“噗嗤”笑出了声,绽放出笑容。
夏晡被他笑得疑惑,他冷得全身发颤,手指都被雨水泡的水肿,把着身旁的石墩子才让自己不摔倒。
“哈哈哈哈……”
赫蛊很久没笑这么愉悦过了,他张扬明媚的笑脸冲散了阴沉的天空,深深映刻在夏晡的眸底。
他使劲伸手招呼,微风和乱雨弄乱了他柔顺的黑色长发,那双被戾气狂躁充斥的眼睛,在此刻柔和到不可思议,里面涌动着陌生烫人的东西。
“夏晡。”赫蛊的情绪渐渐平静,他仍然轻笑着,温柔道,“过来。”
夏晡眨了眨眼,被淋成落汤鸡的他身体冰冷僵硬,缓慢木然的从地上站起,双腿软绵的不成样。
他尝试动了动,垂眸道:“脚疼,我过不去。”
顿了顿,青年觉得反驳大哥的要求很不对,不应该这么让人难堪,咬着唇准备忍着难受走过去。
夏晡还没走两步,温暖宽阔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青年的鼻尖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耳边是炙热急促的呼吸声。
赫蛊不知道什么时候瞬移过来,把他搂进怀里紧抱不放,柔软的呼吸喷洒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带给他一点点温度。
阴霾的天空,断珠的秀雨。
脚边的泥土已经成了淤泥,脏兮兮的黏在人的脚边,夏晡这么看着,也没之前那样让人心烦不耐了。
科莎星糟糕的环境一如既往,变得是两颗不太一样的心,默默升温的感情。
夏晡突然沉默下去。
“……等了你好久。”良久,他缓声开口,“等了十天呢。”
赫蛊笑了笑,觉得自己该低头道歉,又有点说不出口,他业务不熟练道:“……对不起?”
夏晡幽幽叹了口气,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头:“算了,有没有吃的?”
赫蛊揉着他的脑袋,发出疑惑的尾音:“嗯?”
“我饿了两天了。”夏晡脸色青白,他嘴唇惨白到可怕,嗓音哑哑的,“……有没有饭?我要吃饭……”
赫蛊:“……那么多东西,你吃完了?”
夏晡喘着气,软倒进他的怀里,手指慢慢揪住他的衣摆,虚弱道::“……给我饭……”
“我马上给你找……”
“夏晡……狗崽子?!”
“我操,你别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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