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朝时,赵云熙表情难看至极,谢君枫悲哀隐忍,众位朝臣或寒心或愤懑。
仅剩的遵从皇权的官员们是真没想到,就因为昨日谢家主为一些文官士臣们说了话,求了情,今天就被皇帝如此羞辱,强逼着娶一个男人?!
滑天下之大稽!
陆丰都昨日跪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了好的结果,强撑着身体上朝,结果没想到会看到赵云熙越来越骚的操作。
他双目浑浊,挺直的脊背都坠了下去,蹒跚着走出了金銮殿,把复杂的目光放在了谢君枫身上。
……这人,他忌惮了许多年,辱骂了许多年,笔杆子猛戳谢君枫的脊梁骨,固执认为谢七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权倾朝野就是他狼子野心的证明。
——却没想到自己昨晚受他庇佑,今日就要眼睁睁看他受到这样的羞辱。
原来是他做错了,是他被皇权至上这套迷了眼,污蔑一个风华无双的真君子这么多年。
陆丰都黯然失色,一时僵在原地动弹不能,连上前道谢或道歉的脸都没有。
谢君枫从善如流地敷衍走了几个官员,无视他们各异的表情,心里思量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卿卿。
他计划很久了,在逐渐了解到赵云熙不是个好托付的良人之后——就想着把苏卿娶回家。
比起接受赵云熙的招揽,成为一个伴君如伴虎的忠臣,亦或者成为辛苦从寒门崛起的官宦,他的卿卿还是更适合世家奸臣这条路。
不用怕皇权针对,娶他回家入谢家名下,身为谢家家主的“妻子”,苏卿就能名正言顺地动用谢家的势力和财富,也省得他一点点转移了——东西太多,转也转不完。
直接给身份,给名分,所有的东西就都是苏卿的。
等他死后,卿卿的能力毋庸置疑能守好那些东西,成为第二个权倾朝野的谢君枫。
可如果苏卿不想嫁他……
谢君枫犹豫了半天,立在原地踌躇不前,突然不敢回家了。
“唉……”他面露愁容,叹了口气。
如果苏卿不想嫁,这可如何是好?
他都顺着赵云熙的发作接下这个话了,都答应了,混蛋卿卿不能看他娶别人!
谢君枫眸转愁色,他本就俊美温润,气质柔和清贵,耀眼得不可思议,这样带着哀意的感觉,和平常运筹帷幄、狠厉果断的谢家家主丝毫不一样,惹得人心尖跳动,生了怜惜。
有上了年纪的老臣暗地里摇头,这才想起来谢君枫娘亲早逝,少年丧父,今年也不过二十二,还不满二十三的年轻人,就被逼着娶男人。
别说,陆丰都心里更愧疚了,他这么多年和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道歉的话涌到嘴边说不出口,他长叹一声。
“谢君……谢大人,请止步。”
谢君枫被他叫住打断思路,眼底深处闪过不耐,但脸色依旧和煦温柔,转身俯身行礼。
“陆大人安好。”
陆丰都显然下定了决心,往前几步和他并肩而行。
“老臣今日就和你聊聊,顺带说些知心话。”
告假在家的苏卿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他今天起得晚,又不用上班,乐得轻松快乐。
门外有小厮在忙着清雪扫路,自打苏卿入住了谢府,谢家死人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这些下人脸上也带上了笑意,轻松了不少,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谨小慎微。
苏卿趴在窗边,手上抱着暖炉,目光盯上了不远处守着他的常杰。
他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声道:“常杰,你过来。”
常杰被他叫得一愣,不明白苏卿叫他干什么,这活祖宗平常只会无视他,性格看似温文,实则冷情至极。
他走了过去,悄悄低头:“怎么了,大人?”
苏卿神色认真:“你有龙阳春宫图吗?”
“……!!!??”
常杰脸色绷紧,眼底流露出惊骇,差点没叫出来:“……什么?”
苏卿面色如常:“我问你,有龙阳春宫图吗?我想学。”
常杰一脸麻木:“??这还用学的?我主子不是包教包会吗?还是手把手那种。”
想知道直接问主子不好吗?问他干嘛?!
他不是断袖!!!
苏卿含笑点头:“是可以问他,他保准兴高采烈。”
常杰心里一松,脸上露出讪笑:“对嘛……问主子就好了。”
“可他太欺负人。”苏卿拿细长的手指点着侧脸,若有所思,“我倒也想问,但七郎平常就如狼似虎的,我怕他知道后,生吃了我。”
常杰:“……”
所以你就来刁难我吗?
我上哪儿给你这活祖宗找那种书啊?!!
还他娘是龙阳的?!!
常杰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头,把眩晕的脑袋搞清醒一点,随后正色道:“属下马上去找!”
说完,这青年面色镇定地离开了窗口,唤人给他接了班,马不停蹄地狂奔出谢府,飞快地窜跑向谢家名下的青楼楚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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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常杰怀里揣着本书,鬼鬼祟祟地窜回了苏卿的窗口处。
“大人,给!”常杰压低声音把书塞给了苏卿,细若蚊蚋,“别让别人看见了,也别说这是属下给你的,我要脸。”
话毕,他肃肃落落地就回了原位,继续守卫。
苏卿第一次使唤常杰,他发现这人还挺好用。
行动利索,办事靠谱,武功高,脑袋聪明,怪不得谢君枫喜欢使唤他。
他把视线移到手上的《春宵册》上,蓝皮封面,上面画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抽象小图,很……
苏卿手指微僵,脸颊泛起点红,咬牙关上了窗,把外面那群人隔绝掉。
他立于窗前深呼吸一口气,抱着书去了房间角落偷摸翻开。
……总是要会的,早学晚学都得学。
他自己偷偷学,还能免受谢君枫的恶劣折腾。
苏卿抱着以前考硕考博时探索未知领域的学习心态,认真观看起了这小图册。
他清润的眼眸先是睁大,随后闪过震惊。
原来是这么做的。
这……不脏吗?
皇宫那头的谢君枫面对着文人气节非常突出的陆丰都,心底的想法无人可知,只是嘴角的笑意愈发上扬,看着心情越来越好的样子。
知心话连篇的陆丰都见他这副模样,以为谢君枫也感动于两人之间的和解,他叹着气伸手拍着谢君枫的肩膀,沙哑道:“陛下是糊涂了,我一定会为你争取机会,不让你年纪轻轻受此羞辱。”
谢君枫听他说什么死谏、请君收回成命之类的话,脸上的笑意柔和到不可思议,眸底却是越来越冰凉。
老东西要破坏他好不容易算计来的成亲机会,让他娶不成卿卿?
谢君枫温声打断他:“陆大人,何必如此?”
陆丰都微怔。
“陛下正在气头上,无非是我昨晚忤逆了陛下,今日您再死谏逼陛下收回成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会连累自身。”
谢君枫摇头道:“您是长辈,谢君枫不能拖累您。”
陆丰都被他这番贴心话说的目闪水光,连声叫好,握着谢君枫的手腕不放手。
他说:“枉我目下无尘了一辈子,居然看不出你和苏卿都是好的,是我对不住你!”
谢君枫笑着道:“无妨,七郎从未怪过陆大人。”
等好不容易作完戏,谢家七郎这才找机会溜出了皇宫,连马车都不想坐了,脚步一迈利索上马,牵着马绳走了几步,随后在雪地里纵向飞奔,向着谢府的路骑踏而去。
飞溅的雪雾沾在他的衣角上,白衣青年貌若神人,身姿卓绝,一路骑马而行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谢君枫一踏进谢府就迫不及待往苏卿房里走去,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要成亲了,和卿卿。
不管苏卿愿不愿意,答不答应,谢君枫现在的心都飞得轻快,他竟不知和心上人成亲是这般的好心情,这样的渴望。
谢君枫踏入了庭院内,一旁守卫的常杰见到他的身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身形僵直地想阻止谢君枫,又怕得不敢凑前。
“主……主子……”
堪比苍蝇飞翅的声音打动不了谢君枫,白衣青年步履匆匆地迈进房里,把常杰遥遥扔下。
常杰:“……”
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砰——!”
大门砰声打开,人未到,声先至。
“卿卿,我回来了。”
缩在墙角青衫书生“嚯”得站起,面红耳赤,躲闪着视线往里缩,缩了没一会儿他又恢复如常,站定在原地直视谢君枫。
“七郎。”他争取用平静地语气接话,“……回来了,用过饭了吗?”
谢君枫嘴角的笑意微顿,他面色不变地走了进来,视线不经意似的打量了一圈。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谢君枫把眼底的狐疑收敛,温柔询问:“卿卿,有什么事发生吗?”
苏卿含笑道:“能有什么事?是你有事才对,这么急匆匆闯进来。”
谢君枫定定看了他半天,随后宠溺笑笑:“算了,卿卿不想说就不说,七郎不逼你。”
这妖孽看出了不对劲,又不刨根究底的问,苏卿心里一松,感觉自己面子保住了,身体也保住了。
龙阳之好那一层隔膜终于被捅破,他现在对这事儿有了了解,全身滚烫得可怕,汗都冒出来了。
不能让谢君枫知道他看了什么荤书,不然以他的性格……
苏卿喉结滚动,上前几步把谢君枫带离了这里:“七郎,我饿了。”
谢君枫捏了捏他的手,又去啄了一下他的鼻尖,柔声道:“饿了?我们去吃饭,正好有一件事七郎想告诉你。”
苏卿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哦?什么事?”
谢君枫突然心虚眨眼:“……吃完饭再说?”
苏卿温和道:“没关系,说吧。苏卿不生你的气。”
谢君枫还在犹豫不决,他很少这么胆怯,在苏卿面前做到了步步小心,生怕人不高兴。
见人不吭声,苏卿没再要求什么,抓起他的手腕往外走,把藏着春宫图的墙角抛在身后。
他带着人去了前厅,在桌子上拿起米糕喂给白衣青年,谢君枫眉开眼笑地捧着米糕吃,跟小孩子一样高兴。
“卿卿给我做米糕了。”
见谢君枫高兴地捧着米糕,苏卿眼底柔了柔,摸着他的墨发,哄道:
“有什么事就跟苏卿说,我不生气。”
谢君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米糕,这好像给了他一点底气,他大着胆子:“我要成亲了。”
“啪——!!”
苏卿眉眼带笑,手袖一挥,徒手打碎了桌上的米糕盘。
他神色温柔,全无戾气,一字一句。
“你再说一遍。”
谢君枫脸色一白,手上米糕都被吓掉了。
洁白柔软的糕点落地,掉在地上染了一层脏污灰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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