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刚才见到肖大人之前都很紧张,但是见过肖大人之后就放松了很多。跟着肖大人进了屋子,就看见一位太太坐在主位上,还有一位可爱的小姑娘。
肖青山指着明佳对柳大夫说道:“这位是小女,烦请柳大夫为她诊脉!”明佳已经收起书本,打量了几眼柳大夫,四十岁上下的微胖男子,可能是行医的关系,看起来很面善。
柳大夫赶紧走过来,从药箱里拿出脉枕示意肖家小姐把手放上去。柳大夫看着小姐的年纪,有些犯了难,最后觉得还是自己严谨一点比较好。
柳大夫又取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巾,打算覆在明佳的手腕处,再进行诊脉。明佳看了一眼丝巾,想了想开口道:“柳大夫,直接把脉便可!”
原本年幼的孩子脉搏就弱,很容易摸不准。明佳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深闺大小姐,既然都生病了,还是大大方方地请大夫看诊就好。
柳大夫立马就收起来丝巾,上前给肖小姐诊脉。左右手都诊脉之后,柳大夫沉思了一会开口问肖青山:“肖大人,请问肖小姐最近可曾受过外伤?”
明佳一直盯着柳大夫的表情,刚刚换诊脉的手之时,柳大夫的眉头有轻微的皱眉。肖青山听到大夫的问话,赶紧点头称是。
虽然明佳只有七岁,但是被草原探子挟持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明佳没有第一时间和柳大夫讲清楚自己的具体感受,也是因为她想明确一下听力是否真的受损。
柳大夫隐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肖小姐的脉象来看有些脉涩,但是看肖小姐脸色红润不似有心悸或其他虚弱之症的样子。
所以柳大夫推测肖小姐很有可能是受过伤,体内有血瘀致脉道不畅。可县令家的小姐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柳大夫在犹豫是否要进一步检查,还是直接开一些化瘀的药方。
董氏没看到柳大夫的神色,但是她觉得还是需要让大夫进一步检查一下。“柳大夫,可还需要检查一下伤处?”
明佳想了想也开口了:“我伤了脖子和喉咙,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耳鸣。”说着明佳指了指自己的耳后两侧。
柳大夫见肖太太和肖小姐都发话了,也就放心地上前一步开口:“小姐,老夫看一下您受伤的情况!”
柳大夫在明佳的耳后和喉咙以及后脑轻轻按压,一边还在询问是否有疼痛感。检查十分细致,最后明佳也发现她右侧脖子和耳后附近似乎和左侧明显不同。
明佳回想了一下那晚被挟持的场景,是刺客的大拇指死死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是他拇指用力的地方?
柳大夫说:“小姐的翳风穴处似有血瘀,轻者耳鸣重者耳聋或是面戾。需要用针打散血淤,方可恢复。”
明佳听明白了,就是她这是轻的,重的有耳聋或者面瘫的。在头上施针啊,明佳想想还有些怕:“柳大夫,如果不用针只是喝药可以吗?”
柳大夫还是很喜欢这个肖家小姐的,每一次说话都说在他的心坎上。他还真怕这个小姐想赶紧好了,要求他使针,实在是给小孩子使针风险还是很高的。
“小姐这般情况是这可以先喝一副化瘀的汤药,再查看一下效果的”柳大夫回答到。肖青山这时候开口:“请柳大夫开药!”
柳大夫起身回到药箱旁,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言婆子在一旁等候,见柳大夫写好伸手接过药方,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送走柳大夫,董氏激动地过来抱着明佳,嘴里直念叨:“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佳佳很快就能恢复了。”
明佳感受着董氏怀抱里的温暖和董氏的兴奋,转头看见了爹爹也在开心地笑。明佳也跟着笑了,她觉得如果针灸可以尽快恢复,让爹娘更高兴一些,好像也可以试试看。
这个想法一直坚持到明佳开始喝一口汤药的时候,然后这个想法就变成了:是不是施针了就不用喝药了?
她现在宁愿被扎针,也不想喝汤药。董氏看着小脸皱在一起的小女儿,赶紧过来安慰:“佳佳乖!我们一口喝下去,娘给你拿梅子吃!”
刚刚只是一口,明佳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太苦了,明佳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么苦的汤药。
自从来了古代,董氏对孩子们照顾很细心。明佳也知道古代医疗条件差,所以对自己的健康也很注意,所以明佳几乎没生过病。
董氏倒是时常喝药,但是每次董氏都是等温度刚好的时候,一口直接喝下去。所以明佳刚刚也是想学着董氏的样子喝汤药来着,结果眼泪都下来了。
这泪眼婆娑的小模样,可把董氏心疼坏了,赶紧拿来提前准备好糖渍梅子给明佳甜甜嘴。明佳缓了缓做好心理准备,最后还是一口气喝完了。
明峻来找妹妹去书房读书,就看到妹妹整个人窝在娘亲怀里,脸上还有泪痕,一副委屈的模样。
可是,明峻生病的时候也是喝过药的。而且他喝药的时候娘亲都没给过他糖渍梅子。妹妹的腮帮子都鼓出来的,肯定是含着梅子呢。
明峻看着妹妹就是赖在娘亲怀里撒娇不肯去书房读书,娘亲也愿意将妹妹揽在怀里,让妹妹借此机会不用去书房。
最后,明峻自己一个人回到书房读书去了。
确认了明佳的病情不算严重,并且得到柳大夫的确定可以恢复之后,肖青山心中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了。
肖青山才算真的有心思去处理县衙挤压的政务。渠县各个官员和书吏表现都很好,肖青山已经写过折子给知州大人,但是县里的奖励也是要有的。
还有不少难民想要留在渠县,需要安排登记户籍再并入一些村子。还有一项工作就是石县尉的工作安排,这次事件石县尉的功劳很大。
川州这次损失了不少官员,尤其是各个县城官员。原本就是边境州,所有官员都想避开的地区,现在又刚刚发生战乱。
最佳办法就是川州境内,做官员调整。那么石县尉至少也会被升迁到其他县城做县令,其他奖赏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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