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月。
方寒的心情并不算好。
因为就在刚刚，顾轩跟方寒告别，前者主动选择了提前离开。
顾轩在那天跟方寒聊过之后，又接连接受了三位前辈的传承。
那三门传承，都跟他原本要走的路，都不太一样。
走出了他这三十余年来，家族高层替他铺好的路，也越过了他原本不该跨越的线。
但是方寒明显的感觉得到，顾轩的心情跟精神状态，都跟之前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在顾轩的身上，方寒感应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同类。
顾家的这位大少，重新走回了属于他自己的绝世之路。
至于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已经无法以原本的进度去推测。
在离去之时，方寒明显地感觉得到，那时的顾轩，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好剑！
顾家大少在方寒“推波助澜”之下，走上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那我呢？”方寒仰头看向这片绝壁。
两个半月的时间，他交手过的这些前辈，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究竟是七十、八十……还是上百人？
他不记得了。
这些前辈们的路，总体来说可谓百花争妍，各不相同。
当然也有一些，极为相似的“花”在绽放。
可是这么多的剑道之路糅合在一起，到了此时，方寒已经不知道哪一种适合自己，哪一种又该摒弃。
“剑冢啊，剑冢！”方寒的目光过处，无数道身影显现。
他一直都想去找那个顾氏老祖，巅峰剑圣。
他想找那些最强大的剑客，来印证自己的路。
可是直到现在，方寒遇到的最强大的一位，便是那位身高过丈，使用巨剑的汉子。
巨剑的主人，至少也是一尊可位列绝世的剑客。
甚至可能是一名圣境强者，或者有望踏入圣境的剑客。
他的强大，最是让方寒难以忘怀。
若是能与这种级别的剑客同处一世，或许在很多年内，他都会是自己最好的对手。
可也仅此而已，对方跟方寒一战过后，巨剑没入绝壁之中，他也再没能与那位壮汉交手第二次。
再后来，方寒找了不少古朴强大的战剑，与它们的主人大战。
也曾尝试着，以其他方式，去寻找可能存在的强大剑道传承。
最终，都未能选出一个比壮汉更强大的存在。
顾氏那位剑圣巅峰的老祖，真的也将佩剑悬挂于此吗？
剑圣巅峰的存在，其手中战兵已经可以称作圣兵。
圣兵即便是放在一座师部之地，那也是镇族之宝的存在。
更何况是巅峰剑圣的兵器，如果它并未破损，其威势堪比一位巅峰圣人！
方寒目光落在一柄战剑上，而后战剑前方的身影，便再次带着他进入了特殊空间。
从这天起。
第一天，七战！
方寒宛如一尊战神。
第二天，十三战！
方寒如疯似魔，无人可挡。
第三天，二十一战！
方寒双目赤红，仿佛世间再无一人、一柄剑，可入他的法眼。
第四天。
方寒立身于绝壁之下，再没有盯上任何一柄战剑。
他右手高举，诛仙剑划过一道赤色剑芒。
“圣剑，给老子出来！”方寒单手持剑，竟然高呼“圣剑”二字。
他的目光落在绝壁上，却并没有落在任何一柄战剑身上。
更没有落在那些身影的之上！
“顾前辈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这副千年万载，只为吞噬同族强者战兵，他老人家会认可你这种行为吗？”方寒一字一句，仿佛在对某个人述说着自己的判断。
“别装了，出来！”方寒怒吼间，诛仙剑上杀意爆发，一缕剑气落在了绝壁之上。
无数年来，敢对挂满无数先辈战剑的剑冢出手者，方寒怕是第一人。
剑气落在绝壁之上，整个绝壁前的万千虚影，刹那间消失殆尽。
“小辈，你是怎么发现吾的！”一道苍老的声音，自绝壁上方传出。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他的气息强大无比，如渊如狱。
方寒站在绝壁之下，犹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又犹如沙尘暴侵袭下的一根杂草。
对方强大无比，他在这种气息威压下，无比的渺小。
难道在这绝壁，不，剑冢之中，真的一直藏着一尊巅峰剑圣？
不！
方寒被这股气息压迫得头晕目眩，却依旧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道身影从远处看，确实跟常人无异。
可如果仔细去瞅，会发现它并非一尊真正的人族。
它空有人族外形，其实却也是一道虚影。
只不过比起那满绝壁存在的虚影，它要凝实了不知道多少倍。
“圣剑，你以这种形态藏身于剑冢内，又是何故？！”方寒咬紧牙关，因为此时的他，确实很难受。
“藏身？”圣剑一声嗤笑，“吾便是剑冢，剑冢便是吾，何来藏身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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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无言。
还真的敢说啊。
他的目光如电，可清晰地看出，这柄圣剑的剑尖处，有三分之一左右，就跟它化出的这道身影一般，以虚影补齐的。
它，亦是有损的！
“前辈，其实你不必执着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完成顾前辈未完成的心愿……”方寒话到此处，只感觉自己面前的这道空间内，有无数柄战剑，对准了自己。
“混账，吾才是顾玄！”圣剑咆哮起来。
顾玄？顾轩……
方寒的眉头皱起。
难怪！
要是顾轩在这里，不，还好没有在这里。
顾家那位先祖的名字，已经有太久太久没人提起。
“顾玄前辈，当年的大战，您还记得多少？”方寒话锋一转，不想再跟这柄圣剑去争执。
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引导话题。
对方爆发出来的威压，已经让方寒有些承受不住了。
“那一战？”圣剑针对方寒所爆发的压迫感，终于是减弱了不少。
只是下一瞬，一股让方寒神魂震颤的力量猛地传来。
在这股力量之下，神魂力量强大如方寒，也是在刹那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声宛如在开天辟地之时，就已经存在的大喝，惊醒了方寒。
“顾玄，你过界了！”声音的主人，实力强大到恐怖无边。
方寒没有见过宇圣陈宇，大战狮驼岭妖族双圣的场面。
可不知道怎么地，他就是能感应出，来者的气息就是要比宇圣他们强大许多。
不出意外。
一尊巅峰妖圣撕裂空间而至，其身形一动，仿佛便可震裂无数空间，如此威势看得方寒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只不过面对这道身影，方寒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其气势压迫到。
因为这道身影，并非冲着他方寒而来。
在方寒立身所在，不足三丈之处，正有一道身影凌空盘坐。
这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族男子，面对突然出现的巅峰妖圣。
他并没有任何的惊慌，而是依旧盘坐在原地。
“光凭你这么一个扁毛畜生，怕是不可能来到我面前。”中年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都出来吧！”下一瞬，中年——也就是顾玄，目光在这片虚空扫过，炸起无数电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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