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十九岁中进士为官,宦海沉浮几十年,向来是敢说敢做敢拒绝。
太宗时期,寇准多次直谏,逐渐被太宗重用。
太宗曾说:“朕得寇凖,犹文皇之得魏徵也。”
将寇准比作唐朝时期的魏徵,足以见太宗皇帝对寇准的信任与赞赏。
然而真宗即位后,寇准一而再再而三被贬,在远离京师的地方任职,辗转数十年。
如今年近花甲、胡须尽白,好不容易回京复相,本以为可继续大展身手,不料皇上竟当朝以宰相之位来威慑他兼任玉清昭应宫使。
兼任玉清昭应宫使一职事小,其所代表的意义却大。
这代表着寇准彻底认同天书,更颠覆了过去几年他对丁谓之流大搞天书封禅的态度。
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脸惊色,面如死灰的寇准。
当初这个“寇老西”因为天书一事多次和皇帝顶牛,让皇帝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
此番见他低头折腰,皇帝不由心情大好,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寇贤卿,你可要想好了。”
皇上步步紧逼,丁谓在一旁看戏。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内侍周怀政适时上前,劝诫道:“寇相爷,您就不要再推辞了。”
寇准心下煎熬,终是硬着头皮无奈点头。
“臣愿兼此职。”
一语毕,寇准已觉用尽了浑身力气,颓然后倒,怔怔然看着喜笑颜开的皇上和丁谓。
“好!这就对了!”皇帝大喜,“快,丁参政,即刻拟诏,加封寇贤卿为玉清昭应宫使。”
“遵旨。”
周怀政推了推失神的寇准:“寇相爷,还不快谢恩。”
寇准:“噢,臣,谢陛下隆恩!”
“哈哈哈,寇贤卿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皇帝大笑着扶起寇准,“寇贤卿,你这位新任宫使,应当知道朕当年下旨建造玉清昭应宫,是为了谢苍天将书承天门,当时你因不信天书,几番上疏谏阻。而今你也在乾佑山发现天书,并信其并非虚诞,那你说修建此宫,应不应该?”
皇帝此言,字字往寇准心尖上刺。
寇准却只能无奈附和:“应该,应该......”
“哈哈哈,如今你也说应该了。可朕还记得,当年你与张咏联名上书,说什么‘不当造宫观,竭天下之才,伤生民之命。此皆贼臣丁谓诳祸陛下,乞斩渭头置国门以谢天下,然后......’”
“然后斩准之头置于丁氏门以谢渭。”丁谓亦哈哈大笑着接过皇上的话,望向瞠目结舌、羞愤交加的寇准,“怎么样?寇相爷,你还记得当年的话吗?”
面对二人旧事重提,半讥半笑,寇准只觉得偌大的宫殿里涌上无限凉意,耳边笑声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只听得皇上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丁贤卿,你对寇平仲当年弹劾,还耿耿于怀吗?”
丁谓连忙收起笑意,拱手诚惶诚恐道:
“回皇上,臣初入仕途时,曾蒙寇相爷大力提携,为此一直感激在心,即便后来遭他弹劾,也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怨尤,更不曾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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