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舞场风云
凌雨的意识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好像陷入了沉睡，睡梦中有一个恶魔用他的利爪不断撕碎着一头头上古巨兽，饮其血食其肉，甚至有许多人类也冲出来，想要阻止他的杀戮，这恶魔却是癫狂中早已失去了本心，在他眼中的一切活物都是敌人，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只有杀戮才能让他狂躁的心得到一丝的宁静，只有看到那一张张狰狞，恐惧的面孔才能带给他一丝愉悦。
于是他见人就杀，然后吞食他的躯体，吞食肝脏肠胃，他的身躯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强壮，但他仍旧停止不了杀戮，一千人，一万人，小村庄，城镇，国都，只要他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
直到有一天，从虚空中飞来一条长达万丈的五爪金龙，而他此刻身躯也足有百丈，堪堪能够与金龙的龙头相当，这是一场旷世大战，最后他战死了，或者说解脱了。
他对金龙说“谢谢，把我尸解了反哺大地，也算是赎罪了。”
天空中一道白光瞬间笼罩住了他，他的面孔终于清晰了起来赫然就是凌雨自己！
“啊！”
一声尖叫从房间中传来，蒙戍身形一动，就来到房间中，此刻正好对上了凌雨的眼眸，其中一丝猩红正慢慢的退去，渐渐趋于平静！
随后周紫周钰也一同来到了房间内，看着凌雨此刻的模样她们心中满是震惊。
他们来到“坤”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凌雨一直躺在床上，全身冰冷，倘若不是那偶尔跳动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恐怕早已被周紫给埋葬了。
看着此刻凌雨这完好无损的模样，周紫仍旧能够清晰的回想起两天前的那一幕是有多么的恐怖。
凌雨全身都是鲜血，全身的经脉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过一般，尽皆断裂开来，全身的筋骨也是如同被蛮荒巨兽践踏过一般全然不成人型，但一股清凉柔和之气却从凌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中溢出，如同涓涓细流，最后汇聚成一个完全由水组成的虫茧，将凌雨包裹在其中。
整整一天，凌雨都被这奇特的水茧所包裹。他们商队的运气并不是太好，传送进入的地方与坤城仍旧有着半天的路程，不过却也是幸运，这一天半的蛮荒时间，没有哪怕一只蛮兽袭击他们，甚至有一只路过的蛮兽想要袭击却被凌雨的水茧给吓走。
从这以后，整个紫钰商队的人对凌雨都产生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敬佩与恐惧，他们不明白当时都发生了什么，甚至完全不清楚凌雨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但即使如此，凌雨仍旧能够威慑那在他们眼中强大的蛮兽，这个世界无论哪里都是以实力为尊的，凌雨看起来年轻却值得他们去尊重！
而此刻的凌雨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人给捏成了粉碎然后又拼贴在一起一般，说不出的异样，好像因为这样自己身体的强度又提高了不少，但当他内视自己丹田时，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只见丹田内空空如也，所有的灵气都被他在那一瞬间挥霍而空。
看来要重新吸收灵气了，不知道要多少灵石才可以完全弥补啊。凌雨心中苦笑，他的灵石实在有限的很，虽然灵石比自然吸收要强得多，但凌雨也明白自己自然吸收时吸收了多少的灵气，那几乎是整个云山所有灵气的三分之一啊，如果转换成灵石的话，不知是多少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还要恢复一下。”
凌雨对着已经看呆了的蒙戍等人开口说道，那种被人眼巴巴盯着的感觉饶是凌雨也非常不好受。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后，凌雨抬手拿过自己的储物袋，看着里面的灵石凌雨又一阵苦笑，心中直感叹，穷啊！
凌雨直接拿出十块灵石摆在自己身前，随手抓起两块就开始吸收，灵气如同流水一般从灵石当中流出，向着凌雨的丹田内汇聚。
时间如白驹过隙，凌雨一修炼就修炼了一天一夜，灵石也用了四十多块，看着自己的家当足足少了一半的凌雨心中悲鸣，直直感叹没钱真要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灵气也不过恢复了九成而已，还有一成凌雨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使用灵石了，还是自然吸收天地灵气来的好。
此刻凌雨肚已饿极，恨不得来头烤野牛一啃为快。
走出房间，此刻已至黄昏，结合记忆中的种种，他明白自己进入了八卦秘境，此刻也是震惊了，没想到在这秘境中竟然也有日出日落，也有如此美好的黄昏。
凌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小院落，草房足有四五间，原来最后整个商队来此落脚了。
只是凌雨腹中无物已经两三天了，虽然修行之中有着天地灵气滋养不至于饿死，但一餐不食则感觉一天也不完整了起来，此时应当是晚饭时间了吧。
说来凌雨运气也好，今天商队正好从小贩手中购买来一头肥硕的野牛，此刻正在肢解，准备来一顿牛肉大餐慰籍腹中饥饿的灵魂。
凌雨寻着气味来到厨房之中，此刻厨房之中人凌雨全都看得眼熟，赫然全是商队之人，此刻烧水宰牛，好不忙碌。
众人见凌雨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么快就醒了，心中震惊赞叹之于也一一向着凌雨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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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也一一回应，径直走到那肢解牛人之人身旁。
“需要我帮忙吗？”
凌雨看这人肢解的费劲得很，恐怕还得许久才能够下锅，心中顿时着急起来，此刻恨不得自己亲手上阵。
“凌少侠您去休息吧，这种粗活累活的交给我们就行。”
那人见凌雨竟然要帮忙，心中受宠若惊，但口中却仍旧拒绝着，他们这些修行者天天都以修行为重，说到宰杀他们倒是容易，可这肢解可是技术活，修行者可未必会！
可凌雨此刻已经等不及了呀，也不顾那男子的阻拦，手一招从储物袋中摸出那柄斩马刀，一股灵气灌入，随后凌雨眼神中光芒闪烁，注意力高度集中！
随后就是一场华丽的个人表演。
凌雨也不明白，自己第一次肢解动物躯体竟然能够如此熟练，也就在此时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出现了粘合。
记忆中一个高大的背影，好似一座山岳，他正拿着一柄斩马刀，只是这斩马刀并非灵器而是普通的金铁之刃，但这刀在男子的手中不断在一个不知名动物的尸体上轻轻划动，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不会碰触坚硬的筋骨却能够将血肉完整的剥离开来。
男子转过头来，脸上全是慈祥的笑，门外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跑了进来，开口就叫义父，仔细一看，此孩童的模样竟与凌雨有几分相似。
当全部肢解结束时，凌雨微微一愣，眼眶渐渐湿润，记忆中的好像是前世，又好像是今生，他分辨不清楚，唯一能够感到的只有那如山岳般的父爱，尽管那是义父。
周围的人此刻全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凌雨的手法太过娴熟没有个三五年肢解经验的人根本无法做到这些。
“快点做吧，我饿了。”
凌雨一脸腼腆的笑，看起来就好像山村中普普通通人家的小孩一样，调皮可爱，小脸还粉嘟嘟的，让人不禁想要伸手去捏一把。
众人听到凌雨这样腼腆，全体一笑，这笑声听起来如此纯朴，如此美好。
收拾好情绪，凌雨走出了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他明白，无论那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只是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凌雨盘膝端坐于床上，心思空灵，念头纯净，呼吸吐纳平稳，不疾不徐，隐隐之间凌雨好像要与这天地化作一体一般，只是他是人，除非他变成灵气，不然他还真有可能借用这中方式隐匿于天地间，如果真达到这种程度，不失为一种藏身手段。
应凌雨的强烈要求，果然没过多久饭菜就都熟了，一大桌商队所有人都在一起吃，就算周紫周钰也一样，用她们的话说，这些都是她们的家人。
这是凌雨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一顿酒足饭饱后，众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种感觉让凌雨很是享受。
“好不容易来一次坤城，不如去舞场看看吧，也花不了几个钱。”
突然有人提议道，众人一听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
至于凌雨虽然对这舞场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此刻也不好扫兴，自然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舞场”。
秘境中的坤城与外界的城池相同，青砖绿瓦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适。
而这“舞场”则是位于整个坤城的中心，一座装修精致典雅的三层小楼，每一层都挂着红红的灯笼，好不喜庆。
而且上面还挂着一块牌匾，上书“舞场”二字，凌雨看得心中感叹，就算是秘境当中，竟然也有风月场所，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演变出人类的一切欲望啊。
舞场门口左右各有三名姿态艳丽的女子，女子衣着得体，也不喊着什么“大爷进来玩玩”之类的轻挑语言，反倒是彬彬有礼，行为举止间尽显礼仪规范，与外界的风月之地有着巨大的不同，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舞场对于外界之人有着多大的诱惑了。
入场，一楼大厅竟然别有洞天，而且比之外表看来更加巨大，中间一个舞台，舞台之上此刻正有五名身穿绿衣，罗素轻衫，白沙掩面的女子手挽琵琶，正在素手轻弹，一首首悦耳的乐曲不断进入来众的耳中，似乎有着让人心灵宁静的意味。
凌雨清楚的发现，这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高声谈论，或注目于台上女子，或与旁人轻声谈论，过往倒茶的小二也是举止轻盈，深怕打破这份宁静一般。
而与凌雨一同而来的商队其他人也大体如此，一个个脸上露出陶醉之色，原本在街上还在高谈阔论的几人一进入这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凌雨心中一笑，他也感受到了那一丝宁静，没想到这乐曲竟然有着如此功效，让人惊叹。
众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凌雨也闭上双眼去感受这乐曲的美妙，隐约间凌雨好像置身于山川之中，晴空之上，周围宁静，偶尔有几声悦耳的鸟叫声传来，沁人心脾，似乎整个人都在这中环境中得以升华，忘却了世间的悲苦与磨难。
不知过了多久，凌雨一直沉浸在这奇妙的意境当中，仔细感受，隐约间他好像触摸到了一层屏障，他有预感，当他参悟透这层屏障以后能够得到莫大的好处。
突然！
乐曲缓缓消散，台上的绿衣女子们也纷纷收起自己的琵琶，纵身一跃就跳上了二楼，显然这些人也是有着一定实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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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们跃上二楼后，一个空灵的声音如同来自星空一般，渐渐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听到这声音的人都面露喜色，今天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如果能够得到这次机会，哪怕让他们立刻去死也是愿意的。
一个身穿粉红罗色青纱裙，头扎紫色镶金边发带，眉眼如水，脸上却遮盖着一层面纱的女子从天而降，进入那舞台之上，那面纱似乎有着奇异的作用，此刻那女子在众人眼中似乎远在天边，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女，神圣不可亵渎一般。
“小女今日年芳十六，待字闺中，欲在诸位之中寻得一有缘人，共叙今夜良辰。”
突然，一个鸭嗓音突然出现，瞬间打破了凌雨此刻的意境，凌雨看着台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心生厌恶之感，这就是世俗中的老鸨一般，专干这种勾当。
在场很多人显然都没有想到今天会碰到这样天大的好事，说来也正常，风月女子当年值十六时的确是到了服侍男人的年纪。
只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此人会是台上这位宛若天仙的女子，一时间心思活络了起来。
而那早已得知消息的人则心中窃喜，早已准备好了足够的钱财，今夜此女定为自己的胯下之欢！
而那女子听到这些后，眼神波澜不惊，毫无变化。
可在凌雨眼里分明看到了重重的无奈和一缕缕淡淡的死气。
“唉，生得上天眷顾，终成凡夫之妾。”凌雨心生悲哀，这不就和那“一生将相骨，卖与帝王家”一般无二了吗？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凌雨并不想过于参与进她人的生活。
而此刻在一个角落中，一名背刀男子正看向台上的女子，眼神中全是温柔，但当他看想那旁边的老鸨是却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这股杀气正好被凌雨所感知，凌雨微微一笑，这男子脸部被特殊的手法掩盖了真面目，而且还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但这一切在凌雨看来却是徒劳了，反倒是男子的实力让他惊讶竟然是黄境五阶。
男子就这样随意的靠在墙边，而在凌雨看来却是一柄锋利的刀靠在那里，至于何时出鞘，那必定是要见血的时候。
“老子出价一两虚空金。”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凌雨看向那人，一脸油气，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三两！”
……
“这些人可真有钱，为了一夜春宵竟然肯花上数万灵石！”
周紫在一旁感叹，却心生无奈，她也同情这女子，却耐何她没有这财力，不然她直接就出个别人出不起的价格卖下了！
凌雨喝一口茶，眼神凝重，那股杀气越来越强大了。
就在凌雨将茶杯放下的瞬间，那男子将手伸向了背后的大刀，可就在他动的片刻，台上的女子也开口了。
“舞阳之夫定是人中之龙，舞阳只认出得起二十两虚空金之人，站在台前，舞阳亲自选择！”
果然名如其人，声音也是如此的美妙，如果不揭开那面纱，绝对是男人一生的憾事。
听到女子这样说，在场许多人不由得都失落了起来，那可是二十两虚空金啊，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数目。
可在场之中显然有许多人都早有准备，此刻心中窃喜，你们这群穷乞丐，以为两三两虚空金就能亵渎我舞阳女神了吗？真是做梦，真是笑话！
“真有趣啊！”
凌雨此刻真是越看越觉得有趣，只见那男子第一个离开墙边走到了台前，眼睛紧紧的看着台上的名叫舞阳的女子，里面尽是温柔。
第二个走出之人竟然是一女子，女子身姿曼妙，玲珑身躯包裹在那一件紫色绣花锦衣当中，透露出无限诱惑，再观其脸，更是让人心生倾慕。
“小女林平儿，今日见耀舞阳姑娘与我有缘，无论如何还请各位给小女一点薄面。”
女子一报出自己的名号就引起了周围一阵的骚乱。
“原来她就是林氏商队的队长啊，没想到竟然如此漂亮。”
“是啊，听说还是修行者，道法高深莫测呢！”
……
“真是太有趣了！”
凌雨此刻心生玩闹之意，直接从位置上跳起，略过在身前的几人来到了台前，与林平儿站在一起。
“我也觉得这位姑娘和我有缘，不如也给在下一丝薄面如何？”
凌雨哈哈大笑，嫣然一个登徒子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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