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莲曲剑吟

    凌雨无论怎么讲也算是个高手，抬手就准备将手里的鸡腿骨扔过去，可是瞥见上面的肉还有不少，又有点可惜，就直接缩了回来，也不阻挡那碗碟，啃着鸡腿上仅剩的一些肉丝，说不出的一脸享受。

    碗碟速度极快，可在凌雨的面前却是不够看的，尽管凌雨自认为实力比不过那老头，可这少年想要让他出丑，受伤也是需要极大代价的。

    抬手，凌雨直接将碗碟接了下来，一口喝完里面的清茶，将碗碟轻轻放下，不允理会，不知什么原因凌雨一想到那血腥暴力的场面就没有食欲，完全没有打架的兴趣。

    这一接让旁边老者呆了起来，尽管那少年是他三徒弟，可却是资质最好的，实力绝对可以排进南国二十岁一下的前十，招数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被接了下来。

    而那少年却面无波澜，眼神依旧空洞，却带着几分冰冷，随手从筷桶内抽出一只筷子向着凌雨抛来，力道再加一成，这一抛已经用上了少年两成的实力，木制的筷子此刻仿佛一柄尖刀，在空中不断划破着空气，速度之快更不用说，隐隐可以听到筷子划破空气产生的爆响。

    凌雨眉头一皱，随即又放了下来，刚刚放下的碗碟又被他拿了起来，挡在那筷子前，直接挡了下来。

    噌得一声，筷子扎入了泥土烧制的碗碟中，只是并未穿透，尾端在颤抖，无声的诉说着这一击的强大。

    这一幕自然被店内的伙计掌柜看到，心中恐惧万分，倘若不是南国明令禁止任何修行之人伤害普通人，一经查探，帝国将不惜一切代价，诛杀之。不然他们早跑了。

    少年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巨大变化，瞳孔迅速收缩，这是要发力的表现，只见他从筷桶中又抽出三只筷子，手腕翻转，借助翻转之力，扔出两只筷子，剩下的一只却是动用了整只手臂的力量依旧向着凌雨扔去。

    凌雨此刻也是眼神一寒，没想到对方不懂适可而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要伤他，随即直接就把手上的骨头扔了过去，打中了一只筷子，没想到筷子直接扎入了骨头内，双双落在地上。随后凌雨举起那碗碟，又接下一只，此刻的碗碟已经开裂，可哪里允许凌雨想那么多，索性直接把那碗碟连同筷子一起向着第三只筷子扔去。

    第三只筷子威力比之前两只显然大些，两者碰撞，竟然发出一声爆响，随后皆纷纷化作了粉末。

    这还未结束，两人在这一刻眼神相对而视皆看出了对方的怒火。

    凌雨抢先出手抓起一把筷子直接向着少年摔去，少年也不迟疑，同样抓起一把筷子，轰得一声，筷子撞击在了一起，两人都动了，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来到酒楼当中的一处空地上。

    凌雨一拳轰击，少年脸色上也全是认真，同样轰击一拳，两人这完全就是在硬碰硬。

    一股气浪在两人这一拳中向着周围扩散，两人皆为天骄，对于力量的控制非常到位，掀开的气浪看似威能滔天，却在即将要碰触周围器具时化作青烟，缓缓消散。

    “你辱我师傅，不可恕。”少年空洞的瞳孔中仿佛出现了一丝殷红，殷红一闪而逝，凌雨心惊，没想到竟然让他碰到一个拥有远古天资的家伙，看这少年如此的模样，凌雨脑海中破碎的记忆中飞出两块碎片，开始粘合。

    凌雨一愣，这天资他见过，被称为远古战神的三尾暴猿，一怒之下尸骨万里。

    少年转手从背后抽出了那柄质朴之剑，“辱我师傅者，死！”。

    听到这句话，那老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刚才与少年同坐一桌的青年男子，男子与老头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左手暗暗握住了腰间的佩剑，紧紧盯着那少年，一股气势暗暗酝酿着，生怕少年做出什么错事。

    凌雨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猜测出了几分，这三人是一起的，那自称剑圣的老者就是他们的师傅。

    少年手中的剑，似乎已经有了些许灵气，剑身在缓缓颤动，震荡着空气发出阵阵剑吟，剑吟悦耳，如同微风吹过莲塘，摇曳莲叶，莲蓬，莲花，水滴在莲叶上缓缓滑落，落在了水面上，发出一声叮咛，竟然有一丝陶醉心神的味道。

    只是，如此美妙的意境却在瞬间后破灭了，原因是少年开始发力，力道宛若洪水，猛然冲破了莲塘，一瞬间莲叶，莲花，莲蓬被连根拔起，成为这洪水中的一片浮萍，难以安定。

    凌雨轻轻一叹，暗道如此美妙的意境完全被破坏了，如此强盛的一柄神兵利器竟然只能够靠着最后一丝的残魂苟且着自己的意志。

    少年挟剑而来，剑身寒芒迫人让人难以直视。

    凌雨渐渐感觉到了一丝无奈，来自那剑，剑已通灵，耐何无法开口诉说，才让执剑之人误会。

    剑来得很快，凌雨不得不防，却又不忍心再次伤害这剑。

    只见凌雨一个转身躲过剑刃，一只手腕倒转想要抓取剑柄，另一只手直接向着少年的咽喉抓去想要逼迫他放开此剑。

    少年也不愧是少年天才，反应迅速，剑锋偏转，剑刃直取凌雨的咽喉，这样一来反而将了凌雨一军，凌雨不得不收回双手，身体一侧，顺利躲开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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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击试探后，双方都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杀到了一起，少年剑法忽而如雨细腻如丝，忽而却又如百丈高山大开大合，最惊人的是少年一手翻剑用得是非常巧妙，常常能够在危机时刻转危为安。

    凌雨也不落后，此刻的他也是全身心的投入，一双拳头在剑雨中不断穿过，找寻一切机会打中对方，但他仍旧处处小心，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两败俱伤。

    双方的力量不分上下，此刻完全比得是技巧，看得那老头暗暗点头，赞叹自己这三徒弟的实力又提升了许多，同时也心惊凌雨的实力，如此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哪是什么少年天骄啊，根本就像个隐士老妖，以他剑圣的眼光来看，凌雨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隐隐约约中他似乎还看到凌雨的额头，刚刚被他称作剑光的东西，此刻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血丝，这血丝没有透过皮肤而是在额头之上悄悄凝聚。

    双方斗战数百回合，来来去去，剑影拳风，不断冲击着周围人的眼球，如此一战实在少见。

    少年手中的剑轻轻颤动，凌雨的拳头也在颤抖，最终仍旧是凌雨的技巧更胜一筹，寻找到机会一拳打中少年的手腕，少年手腕吃痛，松开了手中的剑。

    凌雨一把接过，转身就向后方退去，与少年拉开距离。

    少年此刻也是征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剑竟然会被对方夺过，这对于一个剑师来说绝对是耻辱，更何况他可是当今剑圣之徒，如此一夺，就如同夺走了他的生命一般。

    凌雨此刻才不管那么多，他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手中的剑，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副画面，微风吹过，荷塘如同一种乐器，叮叮咚咚的悦耳声，沁人心脾。

    “此剑叫什么名字？”凌雨睁开眼，却并没有询问那少年，而是看着剑圣老头。

    对于刚才的一切，剑圣虽然早有预料却也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快，看着自己徒弟如此失意的样子，不由想到当初碰见他时的情形，与这竟然一般无二，心中叹息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凌雨，正对上凌雨的询问。

    “此剑名为莲曲剑，乃六代匠圣的得意之作。”剑圣如实回答。

    “莲曲剑吗？真是好名字，只是找错了主人。”凌雨感叹，看着此刻仍旧处于呆愣中的少年。

    这么一说，那青年人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对于这三师弟的事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本就是可悲可泣之人，此刻更是显得如此，他也是有护短之心的，当即一步跨出挡到了凌雨身前，眼神略带不善。

    “我叫青山，可否一战？”青年人此刻收敛了笑，眼神坚定的看着凌雨。

    凌雨与之相对，毫不怯懦“也罢，弄潮儿，来吧。”

    原本是一场十分严肃的比试，此刻却因为凌雨一句弄潮儿惹得掌柜等看热闹的人嗤笑了起来。

    这一笑，青年人脸马上就红了起来，此刻他只感无地自容，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

    少年也因这一笑，回过了些神采，怔怔的看着凌雨。

    “大师兄，我来吧。”少年空洞的眼神此刻虽然依旧是空洞的姿态，却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意味，他本身就是天骄，自然不会过份沉浸在失败之中，当看到凌雨这样一个对手时，那份只属于天骄的好胜心涌了出来，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凌雨的那句，选错了主人。

    “可是……”青山想要劝说，可看看自己这三师弟，所有的话都成了无言的空气，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作为剑圣的弟子自然有着那份荣耀，可最大的还是压力啊，尤其是在这传承断绝飞快的时代。

    “大师兄，我会小心的，还请借你的龙游剑一用。”少年此刻十分平静，看得凌雨心里暗暗点头，心道，这家伙还算有点毅力。

    “在下方天，不知兄台大名为？”

    原来少年名叫方天，这名字倒与他的性格不符，他的性格冰冷，眼眸同样冰冷，没有方天那样的气魄，但凌雨也明白，这少年定拥有远古异兽三尾暴猿的血脉，曾有异书记载“古之天地，南山之颠，栖有一兽，通体红毛，后生三尾，善用烈火，装若金刚，是为暴猿，于上古末年消失殆尽。”

    “我叫凌雨，”凌雨原本想说不知道，可突然想到那个叫雷凌的家伙说的什么因雨而凌，索性就收下了这个名字。“我知道你很在意这莲曲剑，但你不适合它，它需要更好的主人。”凌雨说得直截了当，那刚刚接过龙游剑的方天听后一愣。

    已经两次听到凌雨说莲曲剑找错了主人，他自然不会不重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把凌雨视为同等级的对手了。

    “不知，凌兄何意？”方天道。

    “我也说不清楚，一战便可。”凌雨仔细思索了一番，尽管自己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意味，但却是无法完全表达出来，倒不如直接在战斗中告诉对方。

    “得罪了。”方天拱手抱拳，随即抬头，眼神变得尖锐了起来，翻手将龙游剑从剑鞘中缓缓拔出，随着坚韧不断出鞘，他的气势也是节节攀登。

    而那龙游剑不愧以龙为名，凌雨似乎能够感受到一条巨龙环绕着方天，随着剑刃完全拔出后，巨龙原本紧闭的双眸霍然睁开，一股威势猛然向着凌雨杀来，这还不算完，巨龙竟然缓缓腾起，就这样悬浮在方天的头顶，阵阵龙吟，似乎要将这天下归于自己身下。

    凌雨一眼看出此剑不凡，不由得多看了那青山一眼，如此之剑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持有的，这青山值得留意，不知为何此时的青山竟没有传那时的乞丐装扮，而是一身华服，一眼就可看出出身不一般。

    游龙剑此刻霸道无比，想要以一己之力破苍穹，反观凌雨手中的莲曲剑却温柔如水，宛若一画中女子在清水边吟诵这荷塘。

    “噌”得一声，凌雨动了，手中的剑开始不断颤抖，这是一种兴奋，剑仿佛是就是一面湖水，而凌雨则是投入湖水的一块石头，并不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只是这一切在方天眼中却完全不同，那阵阵散开的涟漪就如同一柄柄利剑，不断向着他轰杀而来，只是这一切都是幻觉，并非真实的攻击。

    一瞬间，凌雨动了，握住剑的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锐利得有些可怕。

    只见凌雨平剑一刺，速度极快，烈火也不敢怠慢，剑刃向着凌雨斩去。

    一阵刀光剑影，众人只感觉到一条巨龙在那足以撑开天地的莲叶莲蓬莲花中不断游荡，却始终无法腾飞而出。

    剑圣在旁看得眼神频频出彩，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凌雨不单单是拳法精妙，这剑术也是可怕的很，而且这莲曲剑在他的手中不断飞舞，让他想到了一女子，此女子正是方天的母亲，匠圣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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