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被李叔叔暂时禁足于府中,而长孙冲前业已被押入了大理寺的牢中。长孙无忌肯定会为自己的儿子大伤脑筋,因为长孙冲前已经把他也给拖进了这起谋反事件当中。
接下来的一切,我只需要作为一位旁观者乐呵呵地瞅着。贞观十七年,两个儿子,一个弟弟,一员爱将,还有几位驸马的反叛行为让李叔叔差点儿崩溃了,我有些担心,但是我相信,李叔叔一定能坚持得住,他一定能挺过这一次难关。
审问还在继续中,我只是隐隐地听到了一些从老爷子嘴中泄露的口风,侯君集的嘴第一个被撬开了,他承认了与太子殿下共同谋反的事实。
“俊郎,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宫女姐姐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在我的耳边低语道,喷吐的芬芳就像是春日的和风一般,轻轻地抚慰着我的心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事干的,是不是太卑鄙了点?”我虽然很厚脸皮,记仇心重,爱占别人的小偏宜,喜欢忽悠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旁人,这种做法也实在是太不为人师表了,害的我都觉得自个有些儿羞愧,有损我一代文豪的形象。
宫女姐姐那双眼眸儿静静地望着我,就像是一扇窗户,外面,是那平静得如面的湖水:“俊郎,您是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还有我们,还有俊郎您那未完成的理想,您做的这一切,是对的。俊郎切莫忘了说过的那些话儿,您可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您切莫要有其他的想法。”
宫女姐姐那坚定的声音让我放松了下来,满足地闭上了眼,依偎在宫女姐姐的怀里:“照儿,谢谢你,无论怎样,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不管需要为了这一切做什么,我都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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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时间整整耗费了一个月之久,其实仅仅三天的时候,绝大多数被锁拿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只有长孙冲前还有几个死硬份子咬着牙根死不认帐,不过,长孙冲前还是被李叔叔看在了自己的闺女,还有自己的小舅子的面子上,放过了长孙冲前,不过,依旧免去了他宗正少卿之官位及一应职务,仅仅保留着他驸马都尉的官阶,为此长孙无忌也被贬官一级,而且没能参与到审判太子谋逆大罪的审判当中,这不能不说是历史发生了改变。
李叔叔命我爹、萧瑀、李绩按察此事。查验属实,一月之后,李叔叔下诏废太子承乾为庶人,关在右领军府,赐汉王元昌自尽。侯君集、和太子来往密切的还有唐高祖的外孙、宰相杨师道的继子赵节,杜如晦的儿子、唐太宗的驸马杜荷,还有李安俨等人皆被斩首于市。太子左庶子张玄素等东宫官因辅佐太子不力都被免为庶人,杜正伦因为早被李叔叔降职为谷州刺史,反倒逃过了这一劫。而业已身死的纥干承基因告密有功被追封为佑川府折冲都尉,赐爵平棘县公。也算得落上了一个好名声。
夜,晋王府中,李治与我面对面的安坐着,这是一间雅致的水榭,我正与李治品着美酒,望着那波光琉璃的水面,感受着夜间的习习凉风。“小治啊,你今天请我来吃酒,难道没事跟我说吗?”
“有那么一点,其实是这样的,小治就是想问问师尊。”李治先瞅了瞅四周,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我的耳边道:“昨天我舅舅唤我过府一聚,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多读书,好好的在府里呆着,少去外边结交人。还告诉我,说我四哥现在在父皇跟前走动得极为频繁。”
我不由得一愣,抬头看了李治一眼:“看来,你的舅舅已经看到了一丝希望了。”
李治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希望?”
我点了点头:“魏王泰动的越厉害,你就要越安静,你舅舅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虽然此次的事,你的舅父也被牵扯了,不过,从他仅被贬官一级来看,你舅舅依旧能得陛下的信任,所以,他这棵大树,眼下是你最好的保护伞。”
“可俊哥儿您不也是小治的师尊吗?您为什么总让我听舅舅的话。”李治垂下了眼帘,沉声道。
“这是机会,为师我是什么官职,虽然得你爹宠信,但我年纪不大,官位低微,与朝中大臣多无交集,还算是个外臣,可是你舅舅不一样,他与陛下打小就认识,最早追随陛下,他的话,陛下会很用心的听,再加上你舅父在朝多年,自成一党,朝中大臣,多与你舅父交好,他为你的臂助,你就能有机会。你明白吗?虽然你现在必须听你舅父的,但是日后,你若能登基为帝,那个时候,谁听谁的,还不是由你自个说了算?”
李治连连点头:“多谢俊哥儿教诲了,小治总算是心里边有了底。”
“不过,眼下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四哥魏王泰眼下还在边上瞅着呢。”我朝着李治轻笑道。不能让他报太大的希望,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了好了,闺女,为父好得很呢,就是刚才有些头痛罢了,这里捂得厉害。”李叔叔依在矮榻上,朝着正在喂他汤药的李漱道,我坐在一旁,看着李漱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给李叔叔喂着米粥,她一面喂着,一面报怨道:“您年纪大了,患了风疾,这样的病就该好好的疗养,老是为了那些过去的事儿伤心干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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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苦笑了声:“要是他们都像你这般知道心疼为父,哪还落到今日这般下场,这群小畜生。”
“爹,您又骂人了,再骂我可真拿勺子堵您的嘴了。”李漱嗔道,瞪大了漂亮的眼儿,很是杀气腾腾地拿着勺子在李叔叔的嘴巴前比划。李叔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成,不骂了,我这个当爹的怕了你这闺女了还不成吗?”
李漱笑的像是吃到了鸡仔的小狐狸一般:“爹,有您这样说自个闺女的吗?来,张嘴,再吃一口。”
父女,这才像父女嘛,李叔叔看来跟儿子的相处方式不对,要不然怎么一个二个全把他当成仇人似的。
“好了闺女,再也吃不下了,对了,这几日身子没什么事吧?”李叔叔阻止了李漱把第四碗米粥塞自己肚子的打算,打着饱呃转移话题,看样子,可怜的李叔叔在李漱的填鸭行动之下,吃的有点撑着了。
“当然没事了,爹爹真的吃饱了吗?”李漱还在犹豫是不是该把第四碗粥也塞进李叔叔的胃里。“饱了,真饱了,对了,贤婿你也还没吃东西吧,来,快把这碗给吃了,留着实在是浪费。”李叔叔一个劲地朝我挤眼,得,看样子咱也装装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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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婿倒还真有些饿了,多谢岳父大人。”从李漱手里把碗接了过来几大口全拔拉进了嘴里,砸了砸嘴:“嗯,漱妹的粥是越煮越有味道了。呵呵……”
李漱听到了夸奖,喜孜孜地瞄了我一眼:“俊郎若是想吃,妾身天天给您煮。”
李叔叔见不惯我们小俩口在他跟前打情骂俏,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道:“行了行了,老夫还在这儿呢,瞧你们俩那眉来眼去的样儿,瞅得老夫都觉得不自在了,哎呀,我可是你爹!掐我干吗?”
李漱红着脸羞怒地瞪了李叔叔一眼:“谁打情骂俏呢,哼!懒得理你,我去看看妹妹们。”李漱窈窕的身姿拖曳着长裙离开在大殿。
“这丫头,还知道脸红?哈哈哈……”李叔叔大声笑道,我只好赔着这老流氓干笑。
李叔叔回头望了我一眼:“贤婿啊,我闺女有了身孕,可要让她好生将养着身子,老夫还等着抱外孙呢。”我点了点头恭敬地道:“岳父大人您尽管放心,小婿一定会的。”
李叔叔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散了去,轻叹了声:“唉,老夫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个儿子没一个能让我省点心。”
“岳父大人,您还是保重身体最为要紧,大唐,可不能没有您啊。”我轻声地劝慰道。李叔叔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欲说话,这时候,一名宦官进来报告:“陛下,魏王殿下前来探望您。”
“哦?”李叔叔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那岳父大人请安心静养,小婿就先行告退了,一会还要去给几位殿下上课呢。”我赶紧向李叔叔告辞。
“无妨,你再坐一会,泰儿也是你的舅兄,见个面又有何不可?”李叔叔笑道。无奈,我只能继续端坐着,等着这位属鸟的殿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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