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骗顾安宝,他只是一个凡人,拥有凡人都会有的欲望,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聪明可爱的孩子们……
尤其是,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他,比常人更加向往家庭的和睦幸福。
真的很想要……只可惜,这个愿望注定是个遗憾……
他又想,或许每一段美好的感情里,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遗憾,人,不能太贪心……至少,他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仅属于他的阮阮。
他的阮阮,多么可爱,多么善良,欢喜他所欢喜的,忧伤他所忧伤的,她将她整个身心都放在了他这里。
陈昱珩揉了揉顾安宝的耳朵,“别这么沮丧,如果爷爷想抱上重孙,我们可以去领养孩子,而且……也许过不了多久,机器人代孕就能成为现实,我们只缺一颗卵子而已。”
顾安宝将脸埋在他伸过来的手掌里,闷闷的道:“我也很想要的……”
陈昱珩微怔。
顾安宝轻声说:“想要我们俩的孩子……”真的很想很想……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不要领养,也不要代孕,她虽然年幼,却有着一个想当母亲的愿望……
陈昱珩怔怔看着她,许久,黯哑的喊了一声“阮阮”,而后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恨不能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顾安宝心中却是悲戚的。
她被陈昱珩搂在怀中,不无绝望的想到,即使回去……即使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具脆弱的随时会因心脏病发作而死去的身体,也终将无法达成他和她共同的心愿……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否提供一枚足够健康的卵子……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喃喃低语。
真的,很对不起……
也许……我应该离开你,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应该拥有一段正常的爱情,拥有正常的妻子,正常的婚姻……
她狠了狠心,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也许应该……”
陈昱珩却突然松开了她,他转过身去,一面发动车子一面笑着说道:“嗯,我们应该去镇上了,再不出发,爷爷该过来敲车窗了。”
顾安宝愣了下,扭头往外望去,陈老爷子果然站在石台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
她收回视线,抬眼再次看向陈昱珩,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嘴角的那一抹笑,竟显出几分勉强……
顾安宝张了张嘴,想要再次告诉他,她企图从这段关系中退缩的念头,可是看着陈昱珩那双愈来愈阴霾的眸子,她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她最终选择沉默,默然无语的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车子朝着小镇方向行驶,路上几乎没有其它车辆,只偶尔遇到那赶着牛羊经过的村民,匆匆一瞥,便没有了踪迹。
车里的两人再没有说话。
陈昱珩觉得胸口压着沉厚厚的一股闷气。
大脑也好似就要炸掉!
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情绪,梳不开,理不顺!
仿佛难以忍受车里的沉默气氛,他突然踩下刹车!
顾安宝没有防备,身体因惯性而向前,又被安全带狠狠带回到靠背上。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陈昱珩已经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狠狠吻住她!
大掌扣着她的后脑,紧密纠缠,像是疯狂的在宣泄什么,啃咬她的唇,蹂躏不止。
好半天,他才终于放过她……
看着一脸傻怔怔的顾安宝,陈昱珩无奈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略带沙哑的道:“不许再胡思乱想。”
顾安宝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他怎么会知道?……
陈昱珩心里再次升腾起怒气。
——看,她刚才果然是打算离开自己的。
心里气得够呛,却也舍不得真把她怎么样,忍了又忍,陈昱珩忍无可忍的抬头给了顾安宝一计爆栗!
砰!
顾安宝捂住自己的脑门,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懵呆的看着陈昱珩。
——干嘛打我?……
陈昱珩已经重新发动了车子,上路了。
是逃避也罢,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也罢,此后关于这个话题,两人默契的选择了避而不谈。
也许,他们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来迎接这段感情即将带来的种种后果。
……
距离黑龙山最近的小镇,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香兰镇。
这里不仅有充满民俗风情的原住民建筑,也有现代化的超市、医院、学校、旅馆,如果细心去那些深巷里去寻找,酒吧和网吧也是不少的。
陈昱珩和顾安宝的计划是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再去街上逛逛。
这里因为经常出没背包客,所以道路两边有许多贩卖手工艺品的小贩,专门向游客兜售一些小玩意。这地方毕竟还没有被炒得火热起来,东西的价格都很实惠。
顾安宝很喜欢那些草编的小昆虫,上次来镇上的时候她想买蚂蚱,结果刚好卖光了,最后退而求其次买了蜻蜓,于是这次,陈昱珩先把她带去了卖草编昆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买到蚂蚱。
往那边走的时候顾安宝还有些纳闷,心想陈昱珩刚才在车上的怒气是不是还没消呢?要不然,怎么拉着她闷头往直走?
等到了地方,顾安宝才明白过来,陈昱珩还记着她上次想买蚂蚱的事……
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个看似严肃冷漠的男人,他一旦温柔细腻,顾安宝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因为她原本,就深深的被他吸引着……
——扁平的竹筐里,蚂蚱只剩下一只了。
陈昱珩忍不住皱眉。
他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头脑简单呢,还是傻呢?既然蚂蚱比较容易卖,那你就多编几只蚂蚱啊!非得每样昆虫都整一样的数目吗?按需进货不懂?
要是能及时补货也是好的啊,可是人家不干,人家就只卖早上,下午还要回去喂猪呢。
陈昱珩的内心深处,很想给这个卖草编昆虫的人上一堂基础经济学课程。
他蹙着眉将筐里的蚂蚱拣起来,放到顾安宝手里,问她:“别的还要吗?”
顾安宝拨了拨那只蚂蚱的胡须,被劈得极细的草微微颤动,蚂蚱仿佛活过来一般,很是灵动。
适才的抑郁与苦闷因为这只草编虫,不知不觉消散了些,她翘着唇瓣看了陈昱珩一眼,软糯的说:“除了蛇和蜻蜓,其它都想要一只的。”
陈昱珩点头,掏出钱包付钱。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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