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影不敢相信地看着完颜烈,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跟白洛霆清清白白,连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一下,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对她极大的侮辱,而且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那样坏,那样不堪吗?
既然她跟了他,这辈子便认定了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的女人。
即使前些日子离开他,她心里面想的也是绝不二嫁,也绝不会跟白洛霆在一起。
她的心很小,放一个人便已经满满当当了,又怎能再放下一人呢?
她刚上马车的时候,便想跟白洛霆说清楚的,她是完颜烈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
之所以没有说,就是觉得万一人家白洛霆没有这个意思,自己这样说不免有些尴尬。
被完颜烈抓回来之后,赵雪影就想把满腔的心思说给他听的,可是完颜烈一直对她冷淡无比,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尉迟鸾的出现,又让她自惭形秽,更不会说出这些心里话了。
眼下完颜烈却这样想她,真的让人伤心。
赵雪影不耐烦地说道:“你喝醉了,口不择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放开我。”
完颜烈看着她不耐烦、甚至带着厌烦的神情,更生气了,言语愈加森冷,故意挑一些刁钻的话刺激着她,伤害着她。
“我没有醉,我清醒得很!你跟白洛霆走了十几天,孤男寡女,要是不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信?!!整个大金都知道,我完颜烈的女人跑了,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你让我如何自处,你把我置于何地,嗯?!”
赵雪影虽然柔弱却很倔强。
只听她冷声说道:“我跟白洛霆清清白白,你脑子里污浊,看人也污浊。”
完颜烈苦笑着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我哪有你白哥哥好,长相英俊,能文能武,能书善画!我他娘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粗鲁可鄙地山野莽夫,你高门贵女,怎么会瞧得上我?!”
“我……你……”
他想的根本就不对,赵雪影想解释,可是根本嘴跟不上脑子。
她真的很不会吵架,也很不会辩白,所以才会导致误会至深。
她有时候真的恨自己。
完颜烈越说越生气。
“为拉近和你的距离,我他娘的还偷偷地学习吟诗作赋,跟个跳梁小丑一样附庸风雅,毫无廉耻地在你面前蹦跶!而你呢,把我玩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得意得很呢?!”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脏话,粗陋无比。
而且他抓着她的胳膊,真的好痛。
“你,你放开我!”
说着便挣扎起来,可是柔弱娇嫩得可怜,又哪里是完颜烈的对手。
完颜烈抓过她的小手,死死地将小手“摁”在她的头顶上方,整个身子压住她,让她没有办法动弹哪怕一丝一毫。
“放开?!!我永远不会放开!你是我的女人!!到死都是!!”
说着猛地咬住她的嘴唇。
“唔……”
他对她粗鲁野蛮,毫不怜—香—惜玉。
完颜烈像猛兽一般撕—咬她……
两个人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
有很多个瞬间,赵雪影后悔了,她应该服软的。
一双因为痛苦半眯着的美目落进了完颜烈的虎眸。
她那双陌生而又迸射着仇恨的眸子,就那样一瞬不瞬看着他。
眼泪从她的眼角不停地滑落。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完颜烈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面瞬间冰冻十里。
他伸出大手,把她的两眼盖住,不让她看他此时的狰狞可怖。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完颜烈抱了她一会儿,然后翻身下来。
赵雪影也不看他,咬住素白的手指,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清冷瘦削后背。
完颜烈平躺着,侧头看她。
赵雪影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眼泪,从擦眼泪的次数可以看出,她哭得很凶,哭得很伤心。
他的一颗心痛极了,仿佛要裂开了。
完颜烈直起健硕的身子把被子撑开,轻轻地盖在她身上,一直盖到她的肩头。
黑色长发随意地落在她瓷器般的肩头上,更显较弱可怜。
她的小脸儿已经哭红了,脖颈上有惨不忍睹的痕迹。
完颜烈平躺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上方的床幔,深邃的眸子如万丈深渊。
他不该欺负她的,看着她哭,比刀砍在他心头还要难受。
他本来只是要气气赵雪影的。
清晨的一幕历历在目。
完颜烈带着尉迟风、尉迟鸾兄妹二人出了官驿。
完颜烈顿住,转头看向身后。
他刚才故意大声地笑,还大声叫“鸾儿”,也都是给赵雪影听的。
凭什么都是他吃她的醋,他也要让她狠狠地吃一下醋。
让她知道她的男人是天之骄子,是人人都想争抢的香饽饽,让她好好珍惜。
可是出了门,他又后悔了。
她柔柔弱弱,身体又不好,万一真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他又怎么舍得。
他对她终究是心软的。
努力伪装起来的坚硬的壳也是不堪一击的。
尉迟鸾疑惑地看着完颜烈。
“怎么了可汗?”
“没事。阿鸾,本汗刚才那样称呼你,你不要误会。”
尉迟鸾神情一滞。
他从没有这么亲昵地称呼过她,本以为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却是演的一场戏。
她故作轻松。
“怎么?为了让王妃吃醋?”
她远在北地边塞,便听闻完颜烈成婚了,而且十分宠爱这梁国郡主。
天天搜罗各种新鲜玩意儿哄她开心。
最近因为梁国郡主出逃,显然闹了矛盾。
完颜烈也不隐瞒,“嗯”了一声。
他们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友情深厚,自是知无不言,还经常开玩笑。
尉迟鸾微笑。
“我愿意做幌子,但是您可得好好犒劳我。”
“十坛好酒,怎么样?!”
尉迟鸾嘴角抖动了一下,真的要被他活活气死。
她也是女人好不好,完颜烈却从来只把她当哥们儿。
他真的只是想着气气她的。
故意喝了点酒晚回来,其实也不是特别晚,只不过比往常推迟了一个时辰。
从酒桌前起身,尉迟鸾还嘲笑他。
“可汗,您这家风够严的,还得按时按点儿回去。”
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问时辰,生怕太晚了。
可是又觉得这一个时辰也是难捱的。
正是因为这个表现才被兄妹俩和伯颜嘲笑。
尉迟风和伯颜是不敢的,尉迟鸾散漫惯了,跟他敢说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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