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公子、老者。
老者站起身,阔公子已经后退,毕恭毕敬立在老者身后。
他身上所有的锋芒都已经彻底收敛起来了,他的面上流露出说不的尊敬,她的人在气势恢宏的老者身边简直如同阴影中的老鼠。
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瞧见阔公子和老者,都已经绝对不会将视线放在阔公子的身上了。
此时此刻无论什么人瞧见阔公子都很难将这位毕恭毕敬简直如同奴仆一般的阔公子和刚才面对十几位顶尖高手依旧可以侃侃而谈的人联系在一起。
阔公子已经不说话了。
他甚至动也不动了,他瞧上去仿佛已经死了。
可他终究还没有死,他的一双眼睛望着老者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说不的尊敬。
他简直就如同小学生面对尊敬的师长,尊敬而崇拜。
已经没有人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他的世界也不存在任何人了,他的眼中只有这位老者,慢悠悠走出凉亭的老者。
老者披头散发走出了凉亭。
他往前走了三四步。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变得更加恐怖。他那深邃晦涩的眸子中闪着光,走出第二步的时候眼中的忽然变得说不出的犀利。
他走出了第三步,也只走了第三步。
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身上气势忽然变得无匹沉浑。
他瞧上去彷佛已经不是一个人,仿佛一座山,一座无与伦比的高山,带着一种负压天下的恢弘气势。
他眼睛中的光已经变了。
他望着陈风,因此陈风可以清楚感觉得出拉着眼中的光已经变了。
第三步走出,他可以瞧得出老者眼中的光忽然变成了一把刀,一把仿佛已经实质化的刀。
刀随着视线从眼中射出,斩向陈风的脑袋。
陈风望着老者,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都已经被那一刀斩断了。
但他知道他的脑袋终究没有被斩断,他依旧还活着。
他望着老者,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气势,他看上去甚至说不出的平凡,他的语气也说不出的平淡与平静。
他盯着老者,盯着这位仿佛如天神下凡的老者,眼神说不出的平静,神情说不出的淡然。
他道:“你还是来了,而且你来的目的和上次似乎还是一样。”
老者抬起头望着陈风。
他盯着陈风。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眼睛,而是刀。
他的人似乎也已经不再是人,也是一把刀。
他看上去虽然还有人的模样,可举手投足间却令人感觉他就是一把刀。
他还没有开口,可任何人都已经瞧得出他身上刀的霸道与杀气。
萧十一郎、丁宁两人的心已经忍不住动了。
他们从未小觑过这位老者,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位老者如此可怕。
前一刻这位老者如同藏在刀鞘中的刀,平凡朴拙,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可如今的老者就如一柄出鞘的刀,全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种令人不禁臣服的霸道与杀气。
可他们却依旧猜不出这位老者究竟是谁。
老者没有望萧十一郎,也没有瞧丁宁。
他没有瞧任何人。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人配他瞧一眼,除了陈风。
他的眼中只有陈风。
他盯着陈风,陈风感觉如同一柄刀抵在脖子上一样。
陈风望着老者,他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眼神平静,盯着眼神如刀全身上下看上去都如刀一般的老者。
老者道:“是的,我还是因为那件事来找你,而且今天你必须要给我答案。”
陈风望着老者道:“我如果不给你答案呢?”
老者淡淡道:“那我就请你瞧一瞧我的刀。”
他说得很平静,陈风看上去也很平静。
他盯着老者,盯着老者手中刀。
那把方外人士用的戒刀,瞧上去没有一丁点威胁的戒刀。
可他知道那把戒刀是极其可怕的,他甚至可以感觉那戒刀之中如尸山血海一般的杀机,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当戒刀拔出刀鞘的时候,就如同一个被释放出来的魔鬼。
无论如何都要饮人鲜血,不是对手的,那就是自己的。
陈风的心生出了寒意。
他望着老者,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心也说不出的淡然冷酷,道:“我知道你的刀法很不错,我也知道你是少数几位可以在面对小楼一夜听春雨以及‘天、地、神、佛、人、鬼、兽’七杀刀下少数几位可以败而不死的刀客,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的刀法造诣有已经上了一个台阶,可你并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你又何必去送死呢?”
他说得很淡然。
他说得仿佛根本就是一件非常浅显易懂的普通事情而已,可听到这句话的众人面色都已经大变了。
他们的脸上已经流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惊骇神色。
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因此他们的震惊之色比大部分人都要重,特别是原随云,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神色。
倘若他还可以瞧得见,那别人甚至可以瞧见他眼中的恐惧。
原随云不是一个江湖经验丰富的人,他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过,可他对许多江湖事情的了解却布下任何人,特别是对昔日的江湖大事,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
他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而无争山庄有典藏了天下武林秘史,再加上诸多武学典籍,因此他就算不了解也不可能。
可也正是因为他了解的太多,因此他就愈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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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是一柄刀,一柄被誉为天下第一的魔刀。
而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个人就是被百晓生排在江湖十大刀客榜首的五行魔宫宫主白小楼。
这人以及这把刀都是传奇,纵横不败的传奇。
迄今为止但凡见过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人极少可以活下来,可这位看上去籍籍无名的老者却活了下来,而且不仅仅是从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刀下活了下来,而是也从七杀刀的主人下活了下来。
要知道十多年前,白小楼和曾和七杀刀的主人交手了七次。
虽然小楼一夜听春雨胜了七杀刀七次,可白小楼始终没有法子将七杀刀击出七杀刀主人的手中。
因此白小楼和七杀刀的主人约定从此不再交手。
迄今为止江湖上极少有人知晓七杀刀的主人是谁,但可以和白小楼连续交手七次而不死的人,江湖上下却也独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自然也是极其可怕的人。
可眼前这人却也曾和七杀刀的主人交手,依旧也只是败,而并非是死。
败而不死已经是一种奇迹了,这位老者已经是奇迹了。
可老者眼中却已经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并不认为这时奇迹,而是耻辱,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一抹惊世骇俗的愤怒,他的身上的杀气忽然之间更浓了,可瞬间又被压制住了。
他知道他不能愤怒,他要冷静。
一名刀客要控制自己的刀,也要控制自己的心。
老者望着陈风道:“我知道,我也同意你的话,这一战我或许会败或许会死,可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他,我都要再见一见小楼一夜听春雨那把刀。”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陈风望着老者,他忽然发现这位老者忽然间那苍老的面庞忽然充斥了活力与青春,一瞬间彷佛年轻了十多岁。
他不明白,望着老者道:“为什么?”
老者淡淡道:“我令狐远可以死,但绝对不能老死,因此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他哪怕会死在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刀下。”
他声音很冷静,可语调中充斥着一种刀客的骄傲。
一名刀客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刀下,无论是自己的刀下还是对手的刀客。
这是刀客的尊严,刀客最后的尊严。
陈风张了张嘴。
他准备开口,可他发现已经没有法子开口了。
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望着令狐远,其中萧十一郎、丁宁、原随云、司空曙、风四娘、胡金袖脑海中冒出了一句话。
令狐远,绰号令狐不行,三十年间惊才绝艳的绝世刀客,曾先后击败过七大门派诸多武林名宿,以及绝情山庄庄主霸刀,甚至曾和第三代魔宫宫主冷傲雪一争高下,刀法造诣之高世所罕见,被誉为五行魔宫百年以来天赋最高的刀客,最有希望继承五行魔宫宫主之位的魔宫长老。
然十七年前白小楼横空出世,手持小楼一夜听春雨击败了当时最有希望继承魔宫宫主之位的令狐远。
也击溃了令狐远的不败神话,进而取而代之。
最终令狐远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上,迄今已有十七个年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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