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太傅嘴里得到了答案,儿子又顺利拜了师,宋致远便起身告辞。
傅太傅与他走出庐屋,看着远处葱绿的山林,有凛冽的北风吹来,刮得人脸生疼。
“师叔不必送,此处风大。”
傅太傅冷笑:“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谁个要送你,老夫是坐久了才出来走动抻抻腿。”
宋致远也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师叔致仕多年,从孝全兄后没了后便禁令家中子弟入仕,如今已过去十年,您还要压着他们?”
傅太傅脸色几变,唇抿起,眸光冷然。
宋致远叹了一口气:“师叔,官场倾轧,宦海浮沉,仕途风波哪个朝代没有?却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您压着家中子弟不让入仕,两年三年可以,五年八年,今也十年了,再有抱负的人也都被时光消弭了。”
傅太傅背着手,并不说话。
“师叔,您已有七十的高龄,您在,傅家依旧是清贵世家,您这个定海神针护得住。可您若不在,亦无子弟在朝中任职,谁能护它?”宋致远看着远山,道:“允之从来都认为,顺应天意顺应潮流,才是为家族前程后路着想。”
傅太傅不置可否,道:“眼下,诸位王爷已然为储君之位相争,能是入局的好时机?”
宋致远一笑:“师叔,您这是灯下黑了。现在不入,等储君大定或将来新君登位才入仕?捡现成的是安稳,但能不能一展所长抱负,却是得熬了。”
富贵险中求,你不去赌不去拼,捡现成的不是不可以,就是别人吃肉你喝汤罢了。
傅太傅摩挲着指尖。
宋致远垂眸,轻声道:“今上正值春秋鼎盛,立储,还远着呢,成年王爷有几个,可皇子却不止那四个。”
傅太傅呼吸微窒。
宋致远转过头,仿佛没说什么,只道:“师叔,您压得了人,压不住心,让小年轻怨您有什么好?”
他招来宋令肃,向傅太傅行了一礼,道:“师叔,我先带着小子回府跟家里人告辞,过两日再将他打包送来给您。”
傅太傅重重哼了一声:“好走不送。”
宋令肃道:“老师您保重,怀衍先家去一趟,过两日便来侍奉您老人家。”
对宋令肃这个小年轻,傅太傅还是有个好脸色的,这说不准就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了,淡淡的点了个头。
他目送着父子俩渐行渐远,背着手一言不发。
“老太爷,风逐渐的大了,进屋去吧。”老仆把一件大氅搭在他的肩上。
傅太傅拉了了大氅,道:“老章,你说我不让家里的小子出仕,是不是错了?”
被称为老章的老仆躬身道:“老太爷总有自己的苦衷,您的决定,也是为了家族未来。”
大老爷当年被盛平十年那场科举舞弊牵连,凭着老爹的旧情引咎辞官,可从此也一蹶不振,终日以酒度日,郁郁寡欢,正值盛年就走了。
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看惯了官场倾轧之厉害,仕途风波之险恶,才下了禁令,不让家中子弟入仕,直到现在。
他,错了吗?
傅太傅叹了一口气:“这泼皮也不是没有可取的。”
喜欢老祖宗她是真的狂请大家收藏: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