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既下，几名“暴民”只能遵从。
而夏恩站在原地，却多少感受到了艾琳的变化——眼下正是最重要的时刻，而她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承担了义军首领的责任，而且还做出了最稳妥的决定。
门德斯需要了解前方的情形，伤员需要接应，这是最明显的两点。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暴民们接着跟随小队，有很大几率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想想也是，刚才过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因为冰魁和寒仆受了好几次伤，有赖李维和夏恩的帮忙治疗才没影响战斗力。
再继续深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艾琳让他们回去找门德斯，既能让小队的机动性和平均实力再提升一个档次，也能让门德斯的部队相对更厚重些。
当然，是否去救援这个问题……在艾琳眼里，一开始就不是个问题。
而她相信，门德斯也绝不会因此掉头离开。
将战利品一并收进储物袋，稍加休整后，夏恩一行人重新上马，直奔冬泉城防线的方向而去。
……
天蒙蒙亮时，夏恩看到了远处建筑的残骸和废墟。
而更加显眼的，则是这些残骸和废墟上闪亮冻人的冰晶，哪怕天光没有大亮，北境阴天居多，这些冰晶上依旧闪烁着意味不明的亮光。
“我们快到了……看到冰泉城的废墟，再驰行二十分钟，就能到达设置的防……”鲍德温的话才从嘴里出来，就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夏恩刚才看到那些残骸废墟时，正在上坡。
而等到小队一行人登上脚下这冰冻的小丘，前方的视野也就豁然开朗。
落入视线的，则是小丘下方，众人正前方不远处的寒仆集群，正前赴后继地冲向前方看起来早已千疮百孔的防线的场景。
“冬泉城的防线和武器布置，主要都是朝向西方的，可这里……”良久之后，才有一名“义军”有些语气干涩地开口，“怪不得说是坚持不过三天……”
夏恩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
很明显，这条防线的永固工事，还有武器布置，都是朝着废墟设置，而寒仆集群冲击防线的背面，算是直击整条防线的要害。
整条防线，在短时间内，需要承受成倍的压力。
那不崩溃才怪。
“鲍德温。”看了片刻，他突然转向一旁，一直紧紧跟随，并护卫着艾琳的鲍德温。
经过一夜的奔波，这位铁面人的动作并没有出现任何迟缓，加之他的面具，夏恩更是无法判断他如今处于什么状态。
“你现在……还能够放出多少道昨晚的波纹？”夏恩干脆出言，“我需要你的帮忙。”
鲍德温略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魔能储备，很快给了回复，“如果不惜透支的话，最多可以发出三道。”
“三道……”夏恩捏着下巴，手中灵能略微聚集，让一枚冰魁结晶出现在了手中。
他端详着这透明的结晶，心中逐渐有了想法。
“你的魔能波纹，能够带动这些冰魁结晶吗？”夏恩将一枚结晶交到鲍德温手中，认真问道，“务必实事求是，这关系到我接下来的计划。”
鲍德温颔首称是，将这结晶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淡紫色的魔能被注入进结晶中，又被鲍德温再次抽出。
重复了数次这样的动作之后，鲍德温终于给出了确切的答复，“可以裹挟，甚至可以依靠这些结晶来加强波纹的强度。”
“夏恩，你是想用波纹开路，让我们直接冲过去？”
“不是。”夏恩笑了笑，指了指前方的寒仆集群，“你们不要忘了，寒仆和冰魁打生打死的关系……如果你的魔能波纹裹挟着这些玩意儿，甚至漏些在地上，这些家伙是不是会自觉向你的魔能波纹靠近？”
“再进一步，如果寒仆吸收这些结晶时被我的子弹打中，再被你的魔能波纹击中，是不是就能复刻一场昨晚的灵能风暴？”
听了他的话，鲍德温陷入了沉思。
而艾琳原先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悄然放平，因为连夜奔袭作战而有些黯淡下的紫眸中，更是有了更明亮的光彩。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夏恩。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总会安排些稀奇古怪，甚至很难做到的战术。
而那时的她虽然会照着他的话执行，却多少会疑惑夏恩战术的用意。
而随着时间推移，和夏恩同行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疑惑却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因为夏恩的想法或许稀奇古怪，但成功实行后的效果，却出奇得好。
只要奥利维拉和蒂亚愿意配合，小队的作战压力通常都能保持在非常合适的程度。
而后面的事情……不提也罢。
“艾琳，艾琳？”夏恩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中，让她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你可是首领，不能在战场发呆。”看着艾琳略微躲避自己眼神的动作，夏恩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但想到周围还有人，他还是强硬忍住了动作。
“有什么任务交给我？”瞬息之间，少女调整好了情绪，认真询问。
“你和这两位‘义军’即刻上马，保持‘合援’状态不要中断。”夏恩流畅地下达着命令，就像曾经的冒险那样，“这次的寒仆集群不比先前的冰魁集群，规模要大上很多。”
“哪怕能制造出两三场灵能风暴，也不足够把它们全部消灭。所以，我需要一支利箭，在风暴结束后，立刻带领我们冲向远处的防线。”
“而这项任务，只能交给你，艾琳。”
说完，夏恩嘴角微微上扬，竟是笑了起来。
“嗯。”少女应答一声，也不多说话，就只是翻身上马。
灵能翻涌间，有淡淡的绿色链条出现在她和两名义军之间，将三人自然地结成了一个三人锋矢阵。
“另外，记住，不许用牺牲。”就在少女手擎骑枪，不断蓄积灵能时，夏恩的声音忽然从旁边的地面上传来。
“如果违反，战后我可是会罚你的，艾琳。”
“……嗯，明白。”
这话一出，哪怕能力者们各自紧张不已，却也都忍不住去看夏恩和艾琳。
这对话……怎么总觉得有股酸臭味啊？
战前搞这个，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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