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希佳的小诊所里出来，何盼儿又去了姜清禾的猪圈。到的时候，姜清禾正在给猪铲猪粪，何盼儿大老远就闻见猪粪的臭味了。
“清禾~”
姜清禾一边铲猪粪，一边抬头招呼着何盼儿。
“你往东边站站，风从那边来，那边闻不到臭味，风往西边刮，西边太臭了。”
姜清禾知道猪粪臭，也没有变态到用友谊的小船绑架别人必须忍受这种味道的地步，因此主动善解人意地提意见。
何盼儿听了姜清禾的话，快走了几步，站到了西边一点的位置，站稳后才说道。
“我选上厨师了，过来给你说一声。”
姜清禾手上没停，点点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能选上，希佳那边你过去说了？”
何盼儿笑着点了头，回道。
“说了，就是跟她说完了才来的你这边，跟你也说一声。还有以后我在厂子里做饭，这边就没办法回来做你俩的饭菜了。”
姜清禾倒是理解这点，食堂里就饭点的时候最忙，不过，自己可以跟村长说一声，去食堂吃饭，这倒是对自己也没啥影响。
“你不用担心，你去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了，我和希佳饿不着。”
何盼儿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你忙吧，我去帮你铡草。要七天后才会上工呢，我这几天多帮你铡点草，你也多轻松点。”
何盼儿要帮忙，姜清禾倒也不跟她客气，而是开心道。
“行，就按照之前的大小铡就行。”
旁边猪圈的张桂芳和李海燕，看着两人对话，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怎么别人的孩子，会当医生的当医生，会养猪的养猪，会做饭的做饭。偏偏自己的孩子，只会割点猪草，啥也不会干，忙了一天回去，孩子也只会煮大碴子粥和窝窝头。
想到这些，李海燕忍不住开口了，说道。
“真羡慕你们，虽然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的，但是有个一技之长，到哪都能养活自己。不像我家顺子，只会割猪草，连个饭都不会做。”
姜清禾听着这话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刚看到别人家孩子这么好，怎么看不到别人父母多好呢？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呀，做父母的不给提供个条件让孩子学习，当孩子的能知道啥？想到这些，心里难免有些替顺子感到不值得，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家庭。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只不过是因为生活的苦楚，过早地学会了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而已，要是可以的话，谁不愿意每天无忧无虑地坐在教室里读书写字，和同龄人讨论着自己年少轻狂的理想呢？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是面子上又不能说得太过分，只能暗中提点。
“顺子还小呢，别人像他那么大的，都在学堂里念书，可是顺子已经能帮着家里赚工分了，这比别的孩子懂事多了。”
李海燕不以为然，说道。
“这都是些力气活，总不能以后只会打猪草吧，要是有个手艺，以后也能做点轻省的事情。我看小姜知青就会的挺多，要不，回头你教给顺子一两样，顺子跟你学会了，以后他也记你的好。”
淦！劳资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给你几天好脸色，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姜清禾压着心里的怒火，语气不变道。
“海燕婶子说笑了，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的话，就不用在这养猪了，直接去学堂教书多轻省呀。况且就算是我愿意教，你看我这一天天忙得，连个回去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都是早上带着干粮来，中午就对付着吃一口，就着急忙慌地伺候这两头猪了，哪还有别的精力做其它的事情呀。”
姜清禾铲猪粪的铲子顿了顿，说道。
“要不以后这两头猪婶子帮我照顾着，我就啥也不用管了，天天就在这儿教顺子识字就好了。这么一合计，我觉得挺行的，婶子你觉得可以不？”
一听到要自己帮着养猪，李海燕瞬间就紧张了，姜清禾那两只猪伺候的多精细，别人不知道，她和张桂芳可是清楚得很。要是帮着姜清禾养猪，那一整天真是一点做其它事的时间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上厕所都得跑着去。
到时候自己完不成自己每天的任务，村长肯定要把自己养猪的活计给撤了。想到这些，李海燕不淡定了，冲着姜清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嗐，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哪能真的让你不养猪专门教我家顺子呀，那就是你愿意，村长都不能愿意，他有多看中你这两只猪，你是知道的。你这一天天的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我和你桂芳婶儿看着都心疼，可不能再额外的使唤你做其它的了。”
姜清禾笑笑，没有接话，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李海燕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李海燕刚才说的时候，张桂芳一直没说话，就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要是姜清禾答应了，那她就让狗娃也跟着一起学，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李海燕说的，自己反正从头到尾都没插嘴。
不过现在结果看来，李海燕不是姜清禾的对手，才一个交锋，李海燕就败下阵来，也幸亏自己没有说话，不然到时候一起被说的还要加上自己了。
姜清禾看了看心思各异的两人，没有戳破，人都有小心思，她也能理解。只要是在不妨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她也不介意让出一些利益来，但是只想着占便宜的那些人，抱歉，自己不是冤大头。
如果说李海燕刚才说的是让顺子看着自己怎么养猪，来学习养猪的技巧，顺便还能搭把手给自己帮忙减轻一下养猪的负担，那姜清禾是很乐意答应的。但是一开口就让自己专门教顺子一门手艺，并且没有任何回报，自己又不是傻子才会做。
而且李海燕自己作为亲妈都不心疼自己孩子，她一个外人可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要是随便一个人都去帮忙，那自己可帮不完了。
自己帮的，都是能帮之人，至少会给自己一些回报。比如何盼儿，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给自己做饭，比如郑希佳，自己能跟着她学习医术。
李海燕要真为自己孩子着想，那就应该把自己孩子送去学堂，而不是村里的孩子都去上学的时候，她家孩子只能顶着大太阳割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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