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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1 章 该颐养天年
    贝靖裕心动的握住双手,来遏制他描绘的未来。

    只是心中还有一点迟疑,道:“可是陛下并未废太子,她还没找到尸首,确定死亡,陛下怎么可能越过储君传位本王?臣民不会相信。”

    常亭懿深吸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他的迟钝,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殿下直接找一具泡烂的尸身说是太子,那自然就能轮到您了。”

    所以,贝婧初在自己的藏身之处待着,就听说太子的尸首被找到了。

    贝婧初:“......啊?”

    “......哦。”

    她大致猜到了对方想做什么,只点点头道:“挺好的,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死了,就更好行动了,反倒添了一层胜算。”

    深夜之后,离天明只有一个时辰,正是夜最深浓的时候。

    即使上面的人下令严守宫门,但是昨夜守了一夜也无事发生。

    今夜值夜的人在即将下值回家前难免熬不住困意,想着无人督察,便打了一下盹儿。

    随即被同伴捂住嘴,一刀抹了脖子,一点声都没发出来。

    那人解决了麻烦后,打开门锁,一道不起眼的皇宫角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卒。

    一盏不起眼的火把将每人脸上肃杀照了出来。

    角门打开后,一群穿满甲胄的铁人仿若川流般涌了进去,连绵不绝。

    而这处角门,只是其中的一道而已。

    几乎所有入口都在同一时间沦陷。

    而其中有那么几道门的暗算失手了,没能在发出动静前解决。

    可那又如何?

    下一瞬就是大军破门而入,提前的暗算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平添麻烦。

    真正的底气,是一力降十会。

    一群兵卒涌进皇宫瞒不了多久,很快,夜晚的静谧骤然被皇城门口的喊杀声打破。

    住得近的官宦人家被惊醒,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叫人打探消息,紧闭门扉。

    不久后,喧闹声传进了上阳宫里。

    宫婢们惊醒后四处逃窜,却发现这群人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烧杀抢掠。

    大多数只要躲远远的不招惹,就没事。

    而少数的......

    有一人进来后想要抢走一旁宫婢身上的金银,却被一位女子一枪挑飞,直接断了气。

    雷念儿冷声喝道:“令行禁止,我们当惜寸音。谁若因私误事,军法处置,犹如此人!”

    之后,便无人敢分心至无关人身上。

    外面的喧嚣还没有弥漫到甘露殿,贝靖裕正劝着雷宁放他们进去。

    “君父有疾,身为人子当于床前侍奉,以尽孝心。”

    “雷将军空口无凭,只说陛下口谕,不得外人进甘露殿。”

    “究竟是口谕,还是假传圣旨!”

    雷宁不为所动,反放出了一个消息。

    “陛下已醒,说了不见秦王,还请殿下回去。”

    “若是抗旨不遵,什么后果,殿下想必清楚。”

    原本还能忍一下周旋的贝靖裕彻底乱了阵脚,皇帝醒了,他这两日的行径就是自取灭亡。

    毫无预料的带人试图强闯,并威胁道:“雷将军,陛下的身体状况你也是能看出来的。”

    “你这个天子宠臣还能做多久?你就一点都不考虑以后的日子和你雷家的亲眷吗?”

    “现在各处宫门都是本王的人守着,你们根本没有赢面,就算挡住了本王,陛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若是你现在放我们进去,本王和你保证,你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稳如泰山。”

    “若你仍负隅顽抗,等你雷家的就是满门抄斩!”

    这句话让雷宁的眼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半辈子的幼子还未长大......

    但,也仅仅是一丝,随后就是坚定。

    “果然是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两方人缠斗十分狼狈,禁卫这边折损严重,却没让秦王等人找到闯入甘露殿的机会。

    在暗处停了一会儿的贝婧初看着天色,再等就来不及了。

    看来她没有做捡漏王的运气,于是带着人走了出去。

    “秦王谋逆,戕害储君,还意图犯上作乱,害死君父。”

    “诸位随孤救驾,诛杀佞臣,清、君、侧!”

    熟悉的声音勾起众人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回头,一身战甲的少女握着红缨枪,带着乌压压的人。

    宛如天边的乌云碾压过来。

    秦王一党被拿下的同时,雷宁还严守命令的试图阻止任何人进去。

    另一杆枪打过来,将他挑得后退两步。

    贝婧初毫无阻碍的进了甘露殿。

    雷念儿持枪横在他面前,说道:“阿耶,您的对手是我。”

    “我和您说过的,我早就看您不顺眼了,但您好像没放在心上。”

    ......

    贝婧初独自一人走入甘露殿。

    这三年来,见皇帝的次数太少了。

    如今猛然发现,他头上的白发多得吓人。

    不到四十的人,还有全天下最好的医师和补品调养着,不说永葆青春,比寻常人年轻十几岁是应当的。

    可他却苍老得像知天命的人。

    贝恒穿着常服,坐在桌前独自弈棋。

    被闯进了寝殿也十分淡然,自如的做着未完的事。

    咳了两声后,招呼道:“太子来了?”

    “坐,陪阿耶下一局。”

    贝婧初一时恍然,仿佛三年的隔阂从未发生。

    她一直是被皇帝信任,委以重任的储君,从小被他疼到大的女儿。

    眼眶酸了一下,有一点想哭的冲动。

    但随即被她平静下去。

    喜怒不显,她早就做到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被一点温情的表象所累。

    “快要早朝了,对弈一局就来不及了。”

    贝婧初拖着长枪,走到离他两步之遥的位置。

    “阿耶,既然病体沉疴,那您就该颐养天年。”

    “让......朕。”

    “代劳吧。”

    贝恒手中的最后一颗棋子落下。

    ......

    一夜的乱局之后,晨起的臣子们依旧按部就班的来早朝。

    不过悬着一颗心惊胆战的心。

    但害怕也要来,因为他们必须知道混乱之后的结果,才能掌握一丝先机。

    龙椅之上的位置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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