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尉一直想让长子在京城布局,嫡次子从军,可惜裴旭先前一直不愿离京,现下终于想开了。
身为裴氏子弟,不必靠攒军功为官,陛下直接下诏,任裴旭为校尉。
他前往凉州前,又去了趟东宫,赵臻好像生气了,杏眼静静看着她,抿唇道:“你后悔了?又躲着我。”
“没有。”少年想起兄长说的话,神色晦暗,“想攒军功,然后娶你。”
想攒军功,想要兵权,然后……杀了所有想要赵臻和亲的人,回长安娶她。
赵臻愣住一瞬,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勉强压抑喜悦,抱住眼前少年的腰。
“愣着做什么?快亲我。”她柳眉蹙起,“你再不动,等你一走,我就去找别人了。”
少年耳根到脖颈都红成一片,到最后低头吻了下她额头。
裴旭去凉州的路上,还在怀念那个吻。
待到了军营,他便蹙眉,昔日大名鼎鼎的凉州骑营军纪松弛,不是骨瘦如柴的普通兵,就是肥头大耳的武官。
北胡之前几次劫掠,凉州骑的武将们竟在帐中狎妓,毫无出兵的意思,问便是句“左右也打不过,有关隘隔绝,咱们不会有事的”。
裴旭默然,怪不得关外百姓纷纷逃亡,宁愿做流民也不愿留在故乡。
如今是夏日,北胡不会南下抢掠,他便写家书,千方百计打听京城情况。
听闻南方水患,偏陛下要为赵臻兴建公主府,规模庞大到需三年工期,被赵臻婉拒了,要求将削减预算和自己的俸禄都用去赈灾。
赵臻偷偷给他写信,让徐惠仪帮忙寄出去,提及此事,说官吏层层盘剥,故而要远比实际需求更多的银钱,所以公主府可能过于寒酸,往后得委屈他和自己一块住小院子了。
他提笔写了许多,担心信件被截,最后只用剑削下一缕头发,寄了回去。
赵臻收到惠仪带进宫的信,打开瞧了一眼,死活不肯给她看。
“到底是什么?”惠仪笑得万分促狭,“肯定是什么肉麻话,你都不好意思了。”
她手指碰了碰眼前少女的脸,“你脸都红透了。”
*
在他来到凉州几个月后,长兄升为凉州刺史。
裴长公子先前的官职都清贵,现下来凉州一趟,回去便能位列九卿了,这是大周极典型的重臣升迁路线。
“阿旭初来凉州,可还习惯?”裴济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些的弟弟,心中滋味莫名。
他神色微妙道:“父亲说公主现在于士人和百姓中都名声颇佳,又节俭温厚,并不跋扈,适合做裴氏的主母。”
裴旭眼皮一跳,主母?
“长兄早已娶妻。”
“贬妻为妾就是,倘若公主不愿,我可以和离。”裴济微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阿旭往后或许要唤殿下嫂嫂了。”
“陛下会愿意?”
“扬州刺史上个月反了,为了平叛,父亲可是出了不少力。”
裴旭沉默半晌,看着长兄背影离去,握紧剑柄的手青筋凸起。
裴氏未来的家主,就一定是长兄?
他要赵臻,也要家业。
冬日第一场大雪落下后,北胡终于南下,斥候来报,此次只有一小股轻骑来袭。
裴济新官上任三把火,又自负武艺卓绝,欲亲自带兵出关。
他把凉州骑的精锐都带走了,没想到小股轻骑的背后,是北胡单于亲自带着大军南下。
刚继位的少年单于并不着急掳掠粮食,只是急于砍下哪个大周权贵的头,证明自己。
兖州裴氏长公子,凉州刺史,还是太尉之子。
足够了。
单于割下了裴济的头,将没用的身子还给大周。
留守关内的所有人都在等裴济的亲弟弟做决定,而裴旭看着那些四肢瘦弱的普通士卒,和跑不动的老马,毫不犹豫选择守好关隘,不出一步。
他将定下的战策写好,交给几个还算靠谱的武官,自己则不分昼夜骑马赶回长安求援。
如他所料,一贯高贵自持的母亲冷声道:“那些跟着你长兄的家仆,个个武艺高强,乱军中护送他回来不是问题,人呢?”
少年神色哀戚,“母亲,长兄刚愎自用,只带了冼直一人,不信大可以去查。”
话音落下,太尉夫人脸色煞白,认命地长叹口气。
裴旭的戏演的很好,没人知道那个逃回来的家仆一箭射中长兄的马,让意欲撇下大军逃跑的长兄被单于生擒。
凉州的关隘守住了,那几个校尉领旨谢恩时,提及裴旭写的计策,陛下便笑道:“看来比起上阵杀敌,爱卿更擅智谋。”
他被任为青州东莱郡守,陛下听闻他哀毁过度,特允他在长安休息几月再赴任。
裴旭常去东宫,明面上是找太子叙旧,实际是被赵臻藏在马车里,两人偷偷在春山殿私会。
内殿的角落里,两人相对而坐,偶尔倾身轻吻对方脸颊,连碰一下嘴唇都不敢。
赵臻有些不满,裴旭死活不肯抱她,他这个面首一点不听话,太不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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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再一次握着她的手,吻了下她眼角后道:“若被看见,臣就身败名裂了。”
“不会的,春山殿早就荒废。”
赵臻的嘴可能是开过光,没过多久便听见男人的声音,她眼皮一跳,是她父皇。
似乎还有不止一个美人娇俏的说笑声。
皇帝荒唐到阖宫美人都快住不下了,仍在民间大肆选妃,身边宫女甚至不允穿亵裤。
赵臻明白了,父皇恐怕是路过荒废的春山殿,瞧见先前没见过的宫人,觉得有几分姿色,干脆拖进内殿宠幸。
她心乱如麻,拉着眼前少年躲进榻边的金丝楠木柜里。
柜中狭窄,她紧贴着身边少年,耳畔能听见他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榻上的声音顺着木缝钻进来,赵臻脸色越来越苍白,耳朵忽然被紧紧捂住。
一刻钟后,裴旭听见陛下远去的声音,才放下双手。
赵臻钻出柜子后,抱怨道:“你的剑柄硌得我难受。”
她发觉眼前少年白净面皮涨红似滴血,“只是说你一句,怎么气成这样,算了,知道你宝贝那把剑,往后不说了。”
她俯身端详裴旭腰间佩剑,白皙手指握上剑柄,疑惑道:“好像变细了不少?”
裴旭只觉下面涨得难受,忍到额头冒汗,往后退了几步,哑声道:“殿下能否先出去片刻?”
赵臻去了偏殿,回去时见他脸仍旧红得厉害,问了一路是不是不舒服。
他去青州后,徐家开始为惠仪物色夫婿,挑挑拣拣后发现河间王最好,徐家不在乎什么克妻不克妻,只要地位尊崇就行。
所有人都觉得惠仪惨,只有赵臻知道她有多开心。
在徐府的闺阁内,赵臻支着下巴,偷看徐夫人塞给惠仪的避火图,看着看着脸就红了,明白那日在春山殿,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最近亲自下江南采选,带了一船的美人回来,路过青州时,听闻青州刺史的夫人貌美,召她上车一叙,那位夫人回去便自戕了。
青州刺史反了,两万青州军将皇帝的仪仗团团围住,陛下身边的禁军养尊处优惯了,一来一回竟显颓势。
裴旭听到这个消息后,带着东莱郡驻兵里的五百精锐,带头冲到乱军中,把满脸仓皇的皇帝拽到马上,冲出乱军。
他毫发无损,一路护送皇帝回京。
陛下大为感动,命他为新任青州刺史。
裴旭来不及庆贺升官,便要迎接长安官员的议论和弹劾。
他先前在东宫为文官,为校尉时也并未上过战场,所有人只当裴家这位公子不擅武。
谁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能进出于千军万马救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救自己兄长。
满城风雨中,赵臻想起他回长安时,坐在马上遥遥冲她笑,忽然抬手指了指发冠,似在问她有没有收到那缕头发。
她坐在寝殿内,把那日的情形一笔一笔描摹出来,于一旁题字,耳后忽然传来惠仪的笑声。
“今夕何夕——诶,你捂什么啊。”
“你快出去,你不许看。”
“好好好,我不看。”惠仪拿起块糕点,飞速瞥了一眼道:“长安贵女唤他玉面裴郎,怪不得能获公主芳心。”
纵使裴旭屡屡被弹劾,可尚且年少便身居高位,又生得俊美,免不得被闺中小姐谈论。
惠仪走后,太子来找赵臻,见妹妹慌张收起案上画卷,眉头紧拧道:“臻儿,这段时日你安心待在宫里,不能去见裴旭。”
她睁大眼睛道:“为什么?”
“你先前怎么胡闹,我都不管。”太子眼神平静,“但裴旭心太冷,不是良配。”
赵臻急忙辩解道:“可裴夫人已经说了——”
“她就两个儿子,长子死了,仅存的次子更有出息,你觉得她会怎么选?她这样选,只能说明裴氏是个火坑,一家子冷酷无情。”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哥哥会给你选门好亲事。”
赵臻发觉兄长不喜裴旭,越想越怕自己寝殿内的东西被发现,干脆召徐惠仪进宫,把那幅画给她,帮忙藏起来。
赵臻以为哥哥过几个月便会放她出去,没想过直到河间王赵玄出任豫州刺史,惠仪要跟着一起离京,她都没能踏出东宫半步。
惠仪唯恐把赵臻的宝贝弄丢了,进宫问她怎么办,赵臻叹口气道:“你先帮我收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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