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妹妹没有接话,平阳侯才后知后觉抬眼,见她抿唇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听晚露出一个笑容,“既然已经离宫,那便没必要再多提他,哥哥在上林苑没受伤吧。”
“没有,倒是回长安后多了些刺客,都是有惊无险。”虞修昀长舒口气,早该这样了,千万别提陛下。
闲聊了半个时辰,虞听晚话中没有一句试探,甚至提都没提那个玄色荷包。
平阳侯一颗心放进肚子里,看着妹妹的眼睛,轻声道:“阿颜说你如今脉象很稳,可以出府转转。”
“刚好我前些日子太忙,特意告了几天假,可以陪你们出去。”
虞听晚眼神微亮,连忙点头。
次日清早,她一出院门,便瞧见兄长一个人站着。
“嫂嫂呢?”
虞修昀闻言,淡然神色一瞬间崩裂,“她昨夜数落我到子时,今早起不来。”
“数落你?”虞听晚有些狐疑,看了眼兄长,“你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平阳侯嘴角笑意摇摇欲坠,这才多久,他妹妹就彻底倒戈了。
“她说我来的太迟,对你关心不够。”
虞修昀昨晚听出来了,谢萱其实想骂陛下都露馅了也不肯露面,让虞听晚想办法百般试探,但她不敢,只好薅着他骂。
“无妨,你公务要紧。”虞听晚似乎信了兄长的说法。
这宅子靠近早市,三日一集,今日刚巧赶上。
“晚晚,那边有卖豚皮饼的。”虞修昀指了下东边的食肆。
“我想吃面。”
刚好那家食肆也卖热汤面,虞听晚坐下后,趁着兄长起身和店家说话,环视四周,也不知缁衣卫藏在了何处。
她坐在角落,背对着其余食客,摘下幕篱后看着冒热气的汤面,耳边忽然传来兄长的声音。
“小时候过生辰,母亲就会给我们煮面吃。”
虞修昀说完,便瞧见妹妹的眼睛被热气熏得雾蒙蒙,好像有水色划过。
她嘴角翘起,“记忆犹新。”
她尝过最难吃的面,第一属母亲做的,第二属裴执做的。
母亲做的面总觉得没煮熟,裴执是生怕没熟,都煮坨了。
虞听晚吃完那碗后,他说以后每年都给她做,直让她后悔没说实话。
平阳侯也似想到什么,笑了几声,“父亲都怕她碰锅铲,说这种事交给别人做就好。”
待离开食肆,路上已经冷清不少,虞修昀边走边闲谈道:“晚晚,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如何?”
他轻咳两声,“待孩子出生后,你还想在此处生活么?倘若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哥哥。”
“不喜欢。”虞听晚垂下眼睫,“哥哥,他当真不会知晓我还活着么?”
“自然不会。”
听见兄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虞听晚颔首道:“既然他不知道,那我也没必要一直躲在某个小城里。”
她笑容轻松,“我想去益州,虽说少不入川,但那里确实安逸,而且张将军和姨母便隐居在那。”
虞修昀脸色僵住一瞬,轻蹙着眉道:“益州那么远,你独身带着孩子,就算时时刻刻戴着幕篱,又有影卫跟着,我也不放心。”
莫说陛下怎么想,就是平阳侯自己也反对妹妹的想法。
“谁说我会一直独身?”头戴幕篱的女子顿下脚步,看不清神色,“我相信哥哥的话,既然他不知道我的行踪,待我去了益州,倘若遇到喜欢的,自然可以毫无顾虑的嫁人,不必担忧连累夫君。”
平阳侯像被雷劈了一下,露出茫然神色,没心思细究妹妹的语气,能言善辩的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冒不出一句话。
“晚晚,成亲需得慎重。”虞修昀头皮发麻,想不出暗处的缁衣卫把这话送到未央宫,陛下什么反应。
“我知道,我现下并无这样的打算。”虞听晚的声音有些飘忽,“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与他此生都不会相见,那我也没必要为他守贞,一个人过一辈子。”
平阳侯眼皮直跳,扯出一丝笑容道:“的确如此。”
*
宣室殿内,赤影站在御座下,比平素默默后退几尺。
想起皇后昨日说的话,他就心脏跳得飞快,有些头晕目眩。
少年刚想说什么,便被制止。
“朕知道了。”裴执垂下眼眸,看着毫无异样,换下那支被折断的笔,让赤影退下。
他翻开一封奏折,是御史中丞的,越看越觉额角刺痛,胸口血气上涌,眼前规整的馆阁体字迹扭曲模糊。
我没必要为他守贞……
纵使只是听了转述,但虞听晚的语调和嗓音,他一点没忘记,都能想出她说这话时的模样。
跑去益州,嫁给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平阳侯明日入宫觐见时说出花来,他也不可能同意半句。
当夜,椒房殿内室的榻上,一身玄色中衣的男人长眉紧拧,额头冷汗涔涔,手指无意识紧握掌心碎成一片片的丝绸布料,骤然睁开眼。
裴执起身喘着气,梦境混乱到让他头疼得要裂开,最后定在他眼前的,是虞听晚在立后大典上差点晕过去的模样。
平阳侯在听见陛下同意皇后离开司隶时,一双眼睛忍不住瞪大。
虞修昀犹豫再三,道:“陛下,臣以为皇后既然猜到事实,应当是想让陛下去见她。”
在受到短暂的震惊后,平阳侯慢慢回过神来,差不多揣摩到妹妹的意思。
“她想让朕见她,直说就是,何必兜圈子想让朕动怒。”裴执语气平淡,“或许那就是她的真心话。”
“晚晚可以离开司隶散心,但不能去益州,太远了。”他顿了一下,手背青筋鼓起,“还有嫁人,绝不可能。”
虞修昀离开未央宫后,看着手里的路引和假的身份文书,忍不住一阵恍惚。
九日休沐一天,虞修昀再次去看望妹妹时,老远便瞧见一道熟悉人影站在院门等候,有些惊奇道:“今日怎的这般热切?”
虞听晚默默往兄长身后瞥了眼,随即目光顿在他手上,问道:“这是什么?”
“你上回不是说自己想去益州么?”虞修昀轻声道:“这是路引,在北方各州郡都能用。”
平阳侯垂下眼眸,“益州太远了,还是别去了。”
“路引?”虞听晚拿到手上,看了一眼,连名字都是假的,甚至“贴心”到连未出世的孩子也照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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