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曹贵人送了朝瑰公主的和亲队伍出城,一脸忧思地来了延禧宫。
“妹妹。”
她神色恍惚,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太后有意打压华贵妃,你我安身立命,从今往后必要受太后掣肘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赞同地点了点头,忍痛闭上了眼睛。
“朝瑰公主成个亲冷冷清清的,一路哭出城去......太嫔位份低微,皇上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何况是这种老死不相见的事。”
我伸手抓住曹琴默的手,两人紧紧攥在一起。
“所以姐姐,我们都要往上爬,否则如何保得住孩子呢?”
她的手冷冷的,怕是一路从宫门口回来,手炉都凉了,我转头向宝鹬,“帮曹贵人的手炉换些炭来。”
她感恩地对我微微一笑,似乎对我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十分感动。
“妹妹,我已让浣碧修书一封送回甄家。甄远道念在他亲生的外孙女在我们手中,定会相助。只是我听闻莞嫔在甘露寺尚好,甄家也时常去接济她,只怕过得比在宫里还舒坦呢。”
我听到曹琴默这么说只是轻笑一声,“她若一生一世吃斋念佛便好了。她若安分在宫外待着,咱们自给她一条生路,让她闲云野鹤。她若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回来,等着她的便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
甄嬛,我已放了你一条生路,仁至义尽。若今生如此你仍要闯鬼门关,我定然不会手软,一定送你去见阎王。千万不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妹妹,如今外头的事已经办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瞧这东风何时来了?”
曹贵人说罢对我信任一笑,接过宝鹬为她换好的手炉,起身离开。
她刚一走,我连水都没有喝一口,便见夏冬春掀开帷帐进来。她像是早就想找我说话了,偏偏等到此刻才见曹贵人离去,急得话放在口里都烫嘴似的。
“陵容,查到了,我告诉你,可不得了了。”
我如今身孕已有八个月,想要起身抚一抚她的背让她别着急却也不容易,只能使了个眼色让宝鹬赶紧用海碗倒了一口水让她喝完再说。
“这千年人参啊是贡品,原就是送到宫中的, 督办的官员为了孝敬打点便送入了敦亲王的府中。敦亲王嘛,早年协管正黄旗三旗事务,自然收到的孝敬不断喽?敦亲王留了一支,又给隆科多大人送了一支。奇的是!两支千年人参都进了紫禁城!”
夏冬春简直就是一个从戏台子上蹦下来的说书先生,卖关子还上瘾了,我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她才乖乖地继续说。
“其中一支,你知道的,太后生病那会儿送进了寿康宫。这另一支,你打死都想不到!”
我蹙眉扶额,实在受不了她这说话的调调,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另一支,在前次莞嫔有孕冒犯皇上失宠之时,由敦亲王福晋亲自送进了碎玉轩!”
敦亲王福晋熟悉纯元容貌,早就生出了投靠笼络之意,且在她因崔槿汐之事和皇上闹别扭时送去,无异于雪中送炭。敦亲王福晋耳聪目明,连消息也很灵通呢。
不过按照甄嬛那小心谨慎的心思,大概是把人参直接送进了太医院,和我给的东阿阿胶是一样的出路。
若是这两支千年人参都没动,便是证据确凿可治敦亲王和隆科多结党营私,侵吞贡品。
物证只怕已经湮灭,凭人参之事是扳不倒这两人了。但得知这一层消息,便可缓缓地收集证据。
皇上最是疑心深重,他若是想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网罗罪名交给底下人去办即可。
“多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感恩地双手拢住夏冬春的手,她喜滋滋地笑了,“这算什么事儿呀?你孕中不宜多思,凡事还是待产下龙裔再筹谋吧?”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笑道:“今儿你去寿康宫拜见太后吗?我也好久未见太后了,过年前也该去请安问候一次。”
“雪天路滑,你就别去了。”
我佯装不乐意地低下头,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装得快要落泪的样子。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真是怕了你了。叫小林子备好暖轿,脚炉要烧得暖暖的才能出门!我先让方德海去探一探路,等他确认冰雪都已扫尽咱们再去。”
我乖巧颔首,对她绽开笑容,再次握住她的手。
*
寿康宫。
太后精神很好,坐在榻上,身后围着一件狐皮大氅,那墨狐的狐皮唯有西北大雪山才有,想来是华贵妃敬献的。
太后近日有心压制华贵妃,不愿见她因莞嫔离宫而一家独大。华贵妃能想到的法子便是送礼讨好,只把太后当成寻常百姓家的婆母侍奉。
“太后万福金安。”
我和夏冬春两人到太后跟前,行礼蹲下,直到起身太后才假模假样地关心道:“你有着身孕怎么还好行礼呢?快坐吧。”
夏冬春常来寿康宫陪伴太后,一来就亲亲热热地站到太后身边,摆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最近在读什么经书呀?”
太后并不看我而是像个查验功课的师父一样笑看夏冬春。
“《楞伽经》。诸菩萨摩诃萨依于义,不依文字,若善男子、善女子,依文字者,自坏第一义。”
我愣愣地看向夏冬春,她所说的东西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觉得似乎很高深的样子。
太后听她这么说反而笑起来,“你小小年纪能读懂这个?别是来诓哀家。”
夏冬春则是讨好地伏在太后膝上,悄悄地瞥了我一眼,“臣妾原不懂的,见了萱妹妹便懂了。不依文字,便是去来自由,通达无碍。萱妹妹虽然读书少,心却通透,可不就是不依文字,唯执本心吗?”
太后见她如此说,打量着瞧了我一眼,对着夏冬春笑道:“你能懂这一层很不易,可要多谢萱贵人啊。”
她们二人说说笑笑,所言我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只是默默地坐着摆出和善的笑容。
春茂忽然进来禀报道:“太后,隆科多大人前来请安,问候太后凤体。”
太后刚刚还好好的,听了这话突然咳嗽起来,夏冬春也赶紧起身为太后抚了抚背。
“告诉他,哀家一切都好。他是外臣,不宜入内,免了请安吧。”
太后说罢春茂乖乖退了出去,我却发现太后有些迟疑,眼中渗出一丝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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