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衣视线触及血珠,渐渐涌起一阵并不陌生的感觉。
咦!轻轻惊了一声,苏寒衣又把视线移向陆缺,清冷眼眸闪着微光,仿佛变成照妖镜,要让这孽畜现出原形。
谁是人谁是妖,让人分不清了。
“怎么了,师傅?”
苏寒衣依旧没有反应,静静看着陆缺,直看了十几息。
难道见他伤势痊愈,心绪波动,要来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来表达情绪,又不好意思动手?陆缺胡乱猜测。
“师傅,您是不是想……”
“想把你的皮扒了。”
看来不是想用拥抱表达情绪,陆缺放心多了。
苏寒衣先确认练功室的门是否关紧,伸手一按后,回身在陆缺腿弯踹了脚,低声自语道:“真想清理门户。”
“何出此言?”
“你现在好像成妖了,这枚血珠,带着天赋神通的气息。”
这话陆缺不乐意听:“您自己就是妖。”
“我是妖,是因为我天生就是妖,但你不同,你本来是人,不该冒出妖的特征,现在你的情况就像个……串儿,感觉不洁。”
幸亏苏寒衣是陆缺的师傅,不然她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也免不了挨顿毒打,话着实说的难听。
陆缺横了苏寒衣一眼,说他变成妖,纯属危言耸听,他不过是吸收过四十九滴地灵浆,接受过朱与赐予的泼天机缘,体魄因此强的异乎寻常,超越顶尖先天妖兽而已,本质还是人。
但还是说正事要紧,陆缺道:“这枚血珠蕴含什么天赋神通?”
苏寒衣垂目沉思,缓缓踱起步,思量许久,也没想起哪本典籍记载人族修士觉醒天赋神通的。
“练功室地方狭窄,咱们出去试试。”
两人离开青云浦,飞到常常对练切磋的尽海海岸。
海风很大,刮的苏寒衣衣裙哗哗作响,诱人身段也因此显露无遗。
陆缺迅速移开目光,信手挥出一道十几丈长的灵力屏障隔绝海风,接着摊开手,使那粒血珠从掌心浮出来。
苏寒衣道:“你感觉这枚血珠有什么不同。”
在木屋密室养伤期间,陆缺神魂不振,纵然醒来过几次,也只是练拳舒展筋骨,没有发散灵识探查血珠,经苏寒衣提醒,先自发散灵识延伸至血珠内部。
漫漫殷红从脑海闪过,旋即陆缺看到一道练拳的身影,赫然是自己的影子,但感觉蕴藏着很惊人的力量,不像虚影。
“好像蕴藏着我的仙武招式,别的也没什么。”
苏寒衣道:“妖族的精血倒是可以传承道统,这也算一种天赋神通。”
陆缺摇摇头:“我这枚血珠蕴藏的仙武招式,好像是实体形态,并非信息,传承给别人恐怕会把别人脑袋炸掉。”
说到这里,两人心有灵犀地一转头,对上了眼神。
“试试。”
“试试。”
陆缺催动血珠飞出,疾飞三十余里,坠入海水中,心头流过那招的仙武意蕴,血珠遂与之共鸣,内部蕴养的影子打出《立地圣手拳》覆土无疆一式。
拳印在三十里外瞬间凝成,周围海域被映成血红色,拳威勃然而发,掀着海水轰隆隆地扑向海岸。
海浪越来越大,眨眼间,变成高五十六丈宽近二十里的滔天巨浪,浪头仿佛能冲进天幕,场景骇人无比。
尽海这段区域周围没有郡城,但还是零星住着靠海吃海的渔民,海浪拍过来,他们可真就成鱼鳖了,苏寒衣连忙挥袖施展春风拂槛,平息滔天海浪。
滚滚如雷的海浪声落定后,海水渐渐恢复平静。
陆缺按着额头琢磨,血珠似乎能储存自己的仙武招式,凭念头激发,而其速度飞行之快,远超自己四五倍,在对战中倒是门强悍且出其不意的手段。
先前觉醒出敛藏神通,现下又忽然觉醒出第二门天赋神通……典籍中均无记载,那就自己命名吧。
血杀!
苏寒衣对徒弟的奇特之处见怪不怪了,只问道:“这样的血珠还有吗?”
“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凝聚出来的。”
“天赋神通与生俱来,不是练出的,所以这点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好的建议,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摸索。”
“嗯。”
………
回到洞府,陆缺有一堆信要写,在木楼密室养神这两年,能过来朋友都过来,都过来探望过他,总得去信报平安。
这些人中写宁归就显得尴尬,他身在九溪学宫,而九溪学宫和参合宫关系降到了冰点,着实不好过来探望。
陆缺能理解宁归的处境,没有给他写,现在时机不合适。
另外,陆缺还给相轲写了信。
两年前相轲曾通过天渊剑宗外事堂向他下过战书,大姨姐约战,自然不能拒绝,最重要的是他得弄清相轲成长到何等程度。
相轲和柳离可是和古元妖神有关的!
这封信属于正式战书,得由宗门外事堂向天渊剑宗提交,陆缺单独放在一边儿;其他的信件墨迹干了之后,便直接送去宗门邮驿。
第二天清晨。
陆缺把战书送到外事堂,接着到执法堂报到。
执法堂的日常差事对得起那点微薄的月俸,说实话挺清闲的,到了后院,内职的执法弟子大都在回廊上闲聊,乃至许多外职也没出去。
负责带新人的曾剑门,摆了棋盘,跟胡叔保下棋,大抵都是臭棋篓子,昏招频出,以至于在旁观战严高玄不时皱眉头。
那样子分明是在说,二位要不还是别下了。
他们旁边还站着道轩昂挺拔的身影,虽说背对陆缺,陆缺仍然一眼认出来,那是顾近长顾师兄。
顾近长犯事了?
“没有触犯宗规,只是我如今也转到执法堂,还和严师兄、胡师叔一队的。”打完招呼以后,顾近长很平淡地解释原因。
陆缺惊讶道:“以顾师兄的修行资质和勤奋,不应该被推荐到精研堂吗?我没有看不见咱们执法堂的意思,只是觉得顾师兄更适合精研堂。”
“到哪儿不是为宗门做事?”
曾剑门捏着棋子向顾近长一指:“这觉悟就很高。”
曾剑门接着说道:“小陆,往后就你们四个一队,相互熟悉也好共事,不过绝对不可连起手徇私舞弊。”
“是!”
“不用绷得那么紧,在青云浦如何在执法堂还如何,这几天没什么事,你伤刚刚好,也可以回去休息。”
曾剑门大概是乌鸦嘴,话没有说完,一名内职女弟子跑过来:“望月谷和虎头崖的两名弟子发生争执,其中一人的眼睛被刺瞎了,曾司职赶快派人过去处理。”
………
(ps:今天得请个假了,脑子一盆浆糊,写了影响质量。
另外在执法堂当差的章节,只是到北冕仙城机缘的过渡,把杂事交待一下,章节不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