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间,左百龄给自己的定位是成熟稳重、脾气温和的队内长者,他对这人世间许多事情还算是有经验,对剩下三个难免会有多加包容的心思。
但……不包括在他师侄门口,听见姜逸之这家伙跟炸雷似地说“对不起”!!
尤其是,左百龄只要稍微偏头,就能看见房门开了小小一条缝,四双眼睛躲在门缝后面看热闹。
左百龄气结于心,甩袖转身,大步逃走。
“诶,左百龄!左百龄!你跑什么啊?!”姜逸之也没想到左百龄是这反应,当即捧着十几斤重的托盘就追了上去,“左百龄,你等等我啊,你别跑啊!”
身后,四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反射着八卦的光芒,看着姜逸之他们渐渐跑远。
“这个情况,左师叔算不算是被欺负了啊?”江平成摸摸下巴,表情纠结,“如果没有被欺负的话,姜师叔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难怪了,左师叔今天上午砸他肯定也是因为心里有气。
够了,他原谅那木板之仇了,左师叔的遭遇,他心疼。
蓝家和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姜师叔看起来脾气挺好的,不像是会随便欺负别人的家伙。”
“那不一定,他们剑修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可能惹人不自知呢?”另一名符师开始大胆分析,“说不定是,姜师叔自以为没欺负但实际上欺负了。然后左师叔被气哭了,姜师叔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才道歉的。”
他这句话一出,剩下三个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对对,这个可能性最大。
四个人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背影,同时叹气。
真可怜啊,左师叔。
左百龄走在前面健步如飞,姜逸之端着十几斤托盘在后面小步跟随,还得注意托盘上那些玉佩令牌之类的别掉了。
“左百龄,左百龄你别跑啊?”姜逸之急得手忙脚乱,“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听见了没?!诶,你说话啊!”
左百龄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步推开自己的房门,在姜逸之趁机钻进去之前啪的一声关上了。
差点碰到鼻子,姜逸之后退两步看着紧闭的房门。
左百龄旁边的房间同时打开了房门,苏好眠和敖长乐各自露出了个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姜逸之。
于是,三个家伙蹲在左百龄的房门口,脑袋凑着脑袋,大声密谋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主要是苏好眠和姜逸之密谋,敖长乐负责在旁边充当氛围组,说“对对对”。
“其实我今天也想了很久,我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是姜逸之你做得不对。”苏好眠摸摸下巴,表情认真,“我和敖长乐是被抛弃的,我们知道他们不爱我们,所以可以很坦然地去恨对方……但左百龄不是,左百龄是在明明白白了解对方爱他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而自己却无力挽回的。”
对于苏好眠和敖长乐而言,他们的恨意可以具体地落在某个人身上,而对于左百龄而言,他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因为不可控的原因接二连三地离开,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只能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恨自己为什么不敏锐,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将在意的人都留在身边。
姜逸之垂眸,下意识摩挲着手指上的骨戒。
敖长乐蹲在旁边,圆圆的眼睛看着姜逸之,表情肯定:“我觉得苏好眠说得对。”
苏好眠嫌弃地踢了他一脚:“你就会说这句。”
“那现在怎么办?”姜逸之摊手,“我刚刚道歉了,左百龄这家伙跑得飞快,我差点没追上……哦,对了,这两套衣服是给你们的,玉佩令牌也是一人一份……”
谈话内容瞬间被带偏,苏好眠和敖长乐开始翻着托盘里面的东西,两人小声嘟囔着怎么分赃。
姜逸之刚想说话,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晃晃脑袋,一本正经地握拳道:“……有人骂我。”
而且,根据这个喷嚏的动静判断,对方骂得很脏。
门应声而开,左百龄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三个蹲在他门口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傻瓜蛋。
敖长乐正忙着把那令牌当作玉冠怼脑袋上,姜逸之在旁边给他找合适的角度,苏好眠则偷偷把男装那套里面搭配的湖水蓝绸带和女装那套里面的雪杉绿绸带交换……
“啊,左百龄出来了。”敖长乐抬眸看见左百龄,声音又立马低了下去,“我觉得,好像不对劲,苏好眠,你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
苏好眠认真观察着左百龄的表情,右手握拳砸入左手手心:“不像中邪,像是要揍人。”
左百龄看着这三个家伙,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方才在门口听了半天,没听明白这三个家伙打算怎么让他消气,倒是听明白了这三个家伙怎么让他上火。
溶溶月色落在他的衣摆,左百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滚进来。”
“好嘞。”
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意,姜逸之他们三个笔直地站在门口,眼神都不敢乱飘。
“坐啊,干嘛?给我当门神啊?”
左百龄率先坐了下来,给火炉里面加了点新炭火,他迟疑片刻,最后跟认命似地又从兜里抓了两把花生和几个桔子,放在了火炉旁边的铁网上。
姜逸之他们三个依次坐下,然后眼巴巴地将左百龄望着。
房间里很暖和,一时间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姜逸之正看着火苗发呆,突然听见了左百龄的声音。
“吃花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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