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沈怀瑾将重伤昏迷的沈傲交给宋皎,面色阴沉得像是能滴水,他好不容易得了下山的许可,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沈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渡劫的天雷劈了一半,再劈下去沈傲便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沈怀瑾只好亲手削了沈傲一成修为,强行打断了渡劫。
“沈师叔,姜逸之呢?”左百龄上前,往沈怀瑾身后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红色身影,“姜逸之也上山去了,怎么不见她下山来?”
沈怀瑾震惊:“逸之也在山上?!”
见对方这反应,左百龄便知道对方没有见到姜逸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事情前后简单交代了一遍。
“沈师叔,无妄山这里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左百龄抿唇,看向浑身是血的沈傲,“我们且去找姜逸之,若是有任何消息,我便用传讯符联系您……”
“好。”沈怀瑾自知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抛下这些弟子,慎重又慎重地交代道,“如果有任何情况,给我发传讯符,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左百龄点头。
他转身往山上走去,苏好眠和敖长乐紧随其后。
无妄山如今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邪修已经是强弩之末,仙门弟子正在清剿残余势力。
苏好眠一掌推开扑上来的邪修,语气焦急:“左百龄,你知道姜逸之在哪吗?”
“她上山之前,我在她的令牌上贴了追踪符。”左百龄这家伙总是在一些出其不意的地方长心眼,他放出灵识,蓝紫色的细线延伸至远处,“我们得快点找到她。”
苏好眠总觉得左百龄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对方既然没说,姜逸之也没说,自然有她们的道理。
蓝紫色的灵力在半山腰的一片空地前断了,左百龄环顾四周,周围空空荡荡,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这里有剑痕。”敖长乐指向旁边峭壁,往上看是漆黑无边的夜色,像是什么猛兽的深渊巨口,“……这里还有枪痕。”
那剑痕还能勉强说有可能是其他归元剑宗亲传弟子留下的,但这枪痕实在是特殊,几乎可以确认姜逸之在这个地方经历了一场恶战。
但,她现在在哪里?
山峰下,漆黑的山洞之中,姜逸之被拆骨剜心的疼痛折磨醒。
她睁眼先看见漆黑的山壁,自己半边身子沉在浓稠腥臭的血池之中,贴满符纸的血红色锁链自她的琵琶骨穿过,被数不清的铁钉固定在石壁之上。
姜逸之只是勾了勾手指,原本沉寂的铁链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疼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姜逸之苦笑,这就是左百龄那小子说的血池吧……
这家伙也不说清楚一点,要是知道是被铁链穿琵琶骨锁在这个地方,她之前就不逞强非要上山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
那可是大师姐,再来一万次,她也不会犹豫。
周围空无一人,姜逸之虚弱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回应,姜逸之低垂着脑袋,她看着血池之中丝丝缕缕的邪气,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无数尖锐的哭喊声。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要变得更强,我要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在我的脚下!!”
“凭什么是我要被欺负??凭什么欺负我的人能够好好活着?凭什么死去的人是我?!”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说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在杂乱的哭喊声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了姜逸之的耳中。
“原来,我当年以身献祭修复擎天柱,救下的便是这样糟糕的世界吗?”
“善良无辜的人在世道折磨中苟延残喘,奸诈阴险之辈将他人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忠义仁信的人被背叛被出卖,背信弃义之人却笑到最后……所谓仙门,不过高高挂起的自私自利之徒……”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修复擎天柱?人性本恶,这世间本就不该有人才对……”
姜逸之闭着眼睛不想去听,但这像是念经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钻入姜逸之的耳朵,是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内容。
血池翻涌,冒出无数细细密密的小泡,像是在沸腾,丝丝缕缕的邪气沿着姜逸之身上的伤口,悄无声息地钻入,慢慢将她的眼底染上一层薄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道清冷的声音说道:“毁了它吧,当初若是没有我,这世界本来也是要毁掉的,不是吗?”
姜逸之脑子里乱成一团,她很想反驳对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口有团灭不掉的烈火在灼烧着她,像是马上要将她焚烧成一撮灰烬。
“姜逸之 !”
像是迷失在海洋中许久的人突然看见了灯塔,姜逸之晃了晃脑袋,抬眼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衣服脏乱不堪的苏好眠正朝她飞奔而来,敖长乐和左百龄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
然而还不等苏好眠她们靠近,那从琵琶骨穿过的血红色锁链缓缓收紧,让姜逸之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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