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重瞳蟒撞开一片树林,从侧翼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直直朝姜逸之她们扑来。
苏好眠迅速调整战斗状态,前爪猛地踩在重瞳蟒的脑袋上,将其狠狠摁入泥泞之中,在对方甩尾时又以诡异的身法灵活躲开。
“一条重瞳蟒,两头暗影豹,一只摄心猴都在这里了。”齐天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扯着嗓子冲姜逸之喊道,“剩下的妖兽恐怕已经往南沧军营那边去了,姜师叔,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这个安排正中姜逸之的下怀,她一剑扫开扑上来暗影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还剩下一头暗影豹,一条重瞳蟒,一只摄心猴。我给你们扫出一条路,你们速速去搭救那些军营里的人,这里就交给我们。”
在姜逸之的掩护下,齐天宇四人快速脱离战场,疾步往南沧军营而去。
必须得快些,凡人对上妖兽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呼吸之间便会上演血流成河的悲剧。
雨越下越大,姜逸之明显感觉到了挥剑时的阻塞感,她抹干净脸上的雨水,猛地朝不远处的树梢看去。
一道漆黑的影子轻飘飘地落在树梢上,若不是姜逸之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妖兽气息,恐怕还以为只是一片看岔了眼的落叶。
三道剑气破空而去,树梢上的黑影依旧是纹丝不动,对方仅靠意念撑起的屏障便挡下了姜逸之的剑气。
姜逸之心中一寒,朗声道:“是谁?”
黑影轻轻挥手,方才处于下风的妖兽突然迸发出极强的战斗力,借着夜幕和暴雨发起进攻,姜逸之一时不察便被伤了大腿,栽倒在泥泞之中。
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扑鼻而来,姜逸之就地一滚躲开暗影豹的爪,在另一只暗影豹扑咬过来时抬剑卡住对方腥臭味十足的大嘴。
“敖长乐也不说……”
这句话才说了一半,姜逸之心中咯噔一下,她快速扫视一周,这才发现敖长乐和苏好眠不见了踪影。
暴雨滂沱之中,姜逸之的视线里只剩下了那几只妖兽,方才还在酣战的敖长乐和苏好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战圈。
她抬眼看去,树梢上的那道黑影也原地消失,仿佛一切都是姜逸之的错觉。
对方难道将敖长乐和苏好眠带走了??
有了这个猜测,姜逸之就不可避免地开始往坏处想,她手下的动作越发凶狠,在暗影豹扑上来的瞬间,一拳将其脑袋摁在地上,手起剑落就将后颈处的内丹活生生剖了出来。
对方是谁?为何要带走敖长乐和苏好眠?他想要做什么?
血喷溅而出,落在姜逸之有些惨白的侧脸上,她神色凌然,对这样血腥的场面无动于衷,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如同剑刃般锋利,让原本虎视眈眈的其他妖兽突然生出了退却的心思。
妖兽们面面相觑。
这……这看上去就很危险,还要上吗?
暗影豹发出凄厉又痛苦的哀嚎声,姜逸之将其猛地甩开,赤红色的双眼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恐怖,重瞳蟒还未来得及反击,就被一剑剖出了蛇胆。
识海里,骨戒兴奋又激动的声音响起,它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嗜血的渴望,忙不迭地叫喊道:“杀,杀了它们!”
姜逸之晃了晃脑袋,却怎么也摆脱不掉对方的声音和内心暴虐的想法。
只需要一剑,这些妖兽就都是你的。
把这些妖兽都杀掉,饮其血,啖其肉,啃其骨……将它们的内丹全部吸收干净。
姜逸之一把抓住那只惊恐的摄心猴,在惨淡的月色下高举长剑,眼底的赤红色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全部吞没。
骨戒的声音如同暗夜之中的鬼魅再次响了起来,近得仿佛就在姜逸之耳边低语:“杀了它,吃了它,你不想变得更强吗?”
姜逸之手抖得厉害,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沈怀瑾的声音。
温和,低沉,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姜逸之心中粘腻而凶狠的杀意。
“逸之,你的剑可以为保护他人而拿起,却不可以为了惩罚他人而落下。”
“逸之,你需要寻找你的剑鞘,知道为了什么执剑,又该在何时挥剑,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成为滥用权力的人,要时时刻刻谨记,有剑鞘的存在。”
师父,师父。
我在归元剑宗受十余年师父教诲,师兄师姐的疼爱与照拂,我走在光明大道之上,我扛着守护天下苍生的重担……
我不能被诱惑。
长剑偏离了一寸,姜逸之挖出摄心猴的内丹,将其一把甩了出去。
“滚!”
听见她这声怒吼,被尽数剖去内丹的妖兽们连滚带爬地往深山里躲,生怕自己跑慢了会被姜逸之拖回去只要攮死,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威胁终于消失,姜逸之瞬间脱力,断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姜逸之仰躺在那片湿漉漉的泥泞之中,任由冬日里的寒风和深夜的暴雨将自己淹没,她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杀意,最后声嘶力竭地呐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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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怒吼蕴藏着极强的灵力,惊醒林中的飞鸟和走兽,原本沉寂在夜色之中的山峦再次吵闹起来。
在这样紧要关头,姜逸之居然控制住了自己内心对嗜杀的渴望,骨戒暴躁,在识海之中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四下无人,她就算把这些东西杀了吃了又如何?
又没人知道!
姜逸之不答它的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四肢传来的撕裂痛感。
“我看你在归元剑宗呆久了,忘记自己是谁了。”骨戒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每个字都在透露它的强烈不满,“如果以后你的师父、师兄师姐们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他们会维护你,还是对你刀剑相向呢?”
“嗜杀才是你的本性,你压抑太久就不怕有一天爆发吗?”
骨戒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听见姜逸之任何一句回应,它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最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它这才有些后怕起来,意识到姜逸之并非是它能随意蛊惑诱导的性子,但话都说出去无法撤回,就只好干巴巴地等待着。
“我之前说过……”姜逸之摸到身侧的那柄断水,勉强站起身来,“你对我而言只是武器而已,我能用你,自然就能弃了你。”
雨逐渐小了,姜逸之抹干净脸上的泥水,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试试看,我们俩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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