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线,
画师放下手机,轻抬眼眸,原来,他就是直播画面中的时一,
拿起笔,他埋头又开始画起了连环画,因为曾经的经历,所以他执着于用笔触下的画面记录过去。
(为了区别读者与直播观众应该知道的信息,故采用双视角写法,直播画面所有人可见。画师的连环画,观众看不到。)
此时此刻,在他笔下,又一个场景展开:
“花车颠呀颠~纳西妲睁开眼,她说刚刚做了梦……梦见……”
“梦见被关在牢笼中,只能终日看着我这张英俊的脸?”
“你回来了。”
花苞一样的净善宫,绿色的元素枷锁构建的囚笼中,小草神纳西妲起身看过去。
时一缓缓走近,悠然地坐在了地上,背靠玉石雕刻的围栏,这里就是他的百年御用陪护床位了。
至于旁边被关在半透浅绿罩子中的,就是他所陪护的“病人”,或者说!犯人!
这样来看,他们也算是狱友了,同吃同住同睡,多少有些革命友情。
而所谓的“回来了”也并不准确,他们都没有离开这里的能力,这里看似空空荡荡,寂寥无声,
但只要踏出这道门,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元素力波动,瞬间都会惊动教令院最紧急的预防措施。
所以,“离开”实际上也只是侵占须弥城内其它虚空终端佩戴者的意识罢了。
至于这层浅绿色的罩子,
是个单向防御。
时一可以无视,纳西妲却不能,更不能拒绝被他进出。
正常,毕竟教令院只把他当成一个凡人,当然体验不到神明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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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离开,何谈回来?”
时一埋头闭目养神,并未看她。
纳西妲翠绿的大眼睛动了动,无奈地低垂了一些,
她软柔着声音说道:“你花在意识转移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们上一次谈话,已经是三天前了。”
“是嘛?那些送饭的蠢货没发现什么端倪吧?”
“没有。”
她摇了摇头,时一在转移意识的时候,也可以给本体保留无意识的本能行为,不仔细看是察觉不出来的。
“今天玩儿得开心吗?须弥城鸟蛋烧的味道有没有和你的心情一样,变得更好了呢?”
“一切都好,只是看到了好看的礼物,也没办法买下来送给你。”
时一打趣道。
纳西妲轻轻盘腿坐下,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可以借用一下凯瑟琳的身体,你就送给她好了,当然,如果是亲亲抱抱之类的,还是留给我吧。”
“凯瑟琳都要被你玩坏了……”
时一扶额叹息,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纳西妲却坚持不愿意占据普通人的意识,
于是就逮着凯瑟琳一个人薅呗……
天知道凯瑟琳每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次次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偶尔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东西,拿着各种玩具,有时在树上,有时在草地,
每当这些时候,凯瑟琳小姐都是崩溃的。
好几次看到她醒过来,都在满身上下检查自己的故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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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看了一眼纳西妲:“你呢?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吗?不想试试亲手接下别人礼物的感觉么?”
“我……”
纳西妲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个话题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过了。
“哼,你就是这样的。”
时一仰头看向了宫殿的穹顶,终于还是带着些许失望叹息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神明甘愿被囚禁在这种地方,任由他人代行神权?
“或许,这就是你和我的本质区别!你总在退步,退步又退步,别人从你身边夺走了什么你都能忍,
而我不一样,我是伴生的魔神!凡人不可僭越的存在,我会找回遗失的记忆,也会踩死那些自以为比肩神明的人,
如果有人觉得魔神天性爱人,那么我会将他们先定义为狗,然后再把他打死。”
“你这样,是不对的。”
纳西妲很没底气地说道。
“是啊,智慧之神肯定觉得,我这种偏激的想法像极了曾经被推翻的高塔孤王,用扭曲的「爱人」观念,落得个「暴君」的千古骂名。”
时一嘴角露笑,“但是你呢,纳西妲,你这样退让,真的就对吗?”
纳西妲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不是软弱,她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去做一个神明,只能偶尔躲进别人的梦里,给对方带去一点点安慰。
“你也沉默了……不是吗?果然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所以纳西妲……”
时一再次看向她,眼神意味深长,“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劝你,你也别尝试阻止我。”
“……”
纳西妲默默埋下了头,肉乎乎的小手垂落在身旁,
心中怅然若失,似乎陪在自己身边唯一的这个人,也在渐行渐远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还不够勇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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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你做出了决定的?你在世界树中,都看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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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妲安静地看着时一,她很好奇,时一为什么与世界树的适配度这么高,能从中听到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时一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只是偶然在世界树中的知道了「轮回」的本质,便决心利用一下,早早地埋下了一颗种子,虽然现在收获还有点早,但直觉告诉我,时机已到。”
“种子,是指那个名叫神里绫零的女孩子吗?”
“嗯。”
时一点了下头,
纳西妲两手抱胸,稍作思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许诺她的「改变命运」的机会根本不存在,
因为!她的命运早就被你定好了,她是「棋子」之命,只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作用。”
“纳西妲,你不用知道,在我完全弄清自己的过去之前,你都不需要知道。”
时一摇了摇头,
然后一脸疲倦地坐在了地上。
纳西妲也没有追问,秘密从不是逼问出来的。
她只是一并坐了下来,看着时一柔声道:“生日快乐,时一。”
“嗯?”
时一愣了瞬间,转头正对上她那双让人不自然觉得喜爱的眼睛,真是好看啊……
只可惜,智慧之神终究是太聪明了,他很不喜欢聪明的人,让人觉得秘密总是被窥探着,只能随时提防。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你怎么能确定?”
纳西妲眨着眼说道:“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能听到你的心中,又多了一圈年轮,很奇妙的感觉,仿佛我们心有灵犀,
而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了吧?”
说着,她白皙柔嫩的小手已经捧着一片晶莹剔透的小叶子递了过去,
“送给你的礼物,以前总是你给我过生日,今天,我陪你过生日,有你在,我从没觉得孤独。”
她的手被挡在罩子后面,眼神充满了期盼。
时一怔住了,心中一阵恍惚,这个罩子仿佛映射着什么,
纳西妲没有穿越它的能力,一但向自己伸出了手,就只能等待自己主动去牵住她。
每两条命运丝线的交织,都一定会有一个结果,没谁会是毫无意义的过客。
如果他不肯去牵住纳西妲,这个神明可能永远都会困在这个笼子里的……不是随时都会有一个旅行者,刚刚好闯进花神诞祭,破除一场梦境……
时一的手终于穿过了罩子,接过了那片稚嫩的叶片。
是充满生机,渴望阳光的感觉。
“时一,你喜欢吗?”
“嗯,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还差点死在了外面。”
他点了点头,目光看过去,看在纳西妲的脸上,像看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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