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在程为安恰恰刚动手时,一声敞亮的舅舅叫住了他。
昏暗中,南芝赫忽地睁开眼,犀利的眸光直盯盯地射向来人。
程为安的手依旧落下,一件厚实的棉袄,被他穿过南芝赫身后,披到了他的肩上。
那把未亮的小刀,早已藏的不见踪影!
“赫儿,夜里冷,别冻着了,你伤势未好,没得又让你娘担心。”
南芝赫见着舅舅的恳切关怀之色,眉宇下的目光软了下来。
“舅舅,你说我,你又何尝不是?”
程为安垂眸,视向自己未着外衣的单薄上身,摇头笑了笑说:“方才我醒来,见侄儿你守夜,舅舅怕你受冷,顾不上就先过来看看你。”
“舅舅放心,我身子骨还好,且已适应了这方的天气。”
南芝赫淡然一笑,转而把衣裳披回给程舅。
程舅一种拗不过他的无奈,说:“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叫人不操心。”
“这一路上还没和你聊上什么,听说你伤得严重,舅可不管,得给你瞧瞧。”
说罢,就要扒他的衣服。
“舅,你甭看了,你眼睛要是良药,我便让你多瞧几分,没得叫赫儿真染了风寒。”
开玩笑,他那可是假病呢。
“关心还关心不得了,没好,咱就开药!”程以安生气,“也对,现在别凉着了,你且去休息,换舅舅来。”
“舅舅还是去歇息吧,没得有人来了我还是得保护你。”
想到自己还被打劫了,而侄儿征战沙场的勇武像是没退几分,程以安抛出个无语的眼神,拍了下他。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埋汰你舅舅,路上我不是不小心吗?舅舅还不是赶来了……”
程以安唠叨了一阵,南芝赫以怕吵醒别人为由赶他去睡觉。
程舅说了半天没说通,只得入窝,他盖上被子,还冲南芝赫示意温和的一笑。
但当他俯向被子时,眸光幽幽,泛着戾气和诡异。
没人打扰,众人睡了长久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日上三竿时,睡到了自然醒的各位,起床简单洗漱,就是水用得很紧,就余马车里的半桶水了,都舍不得用。
卫楚玉还是把水囊里变出的水,给一家子洗漱的。
林家两个媳妇起的早些,她们烙了饼,拿出些半路上买的咸菜,叫上所有人一起吃。
昨晚还有些火锅剩汤,干饭也有一些,有的吃饼,有的汤泡饭,都饱腹了再开始干活。
今日,大家要走遍这寂岭村,找出地势最好又有水的地儿,再置地。
二十余人除了留下一些看守行李的,大多都去找一找。
出发前,林恒之说道:
“那些官差为难我们,未必他们说定在哪儿就是在哪儿的,只要我们住的地儿没踏出这寂岭村,那又何妨?”
都知道这些衙役的尿性,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众人莫不是赞同的点点头。
定要寻一个适宜的安居地,这关乎他们的未来。
卫楚玉他们就留下南芝泽和沈翠花看守行李,其他人都出来寻。
大家都绕着山形走,这里荒凉,是以地广人稀,比其他沿路见到的发配之人扎堆的乡村,真是大不相同!
那些乡村的地里虽不肥沃,好歹有务农绿植,不是光秃秃的。
一天走下来,他们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这寂岭村之所以这么可怕,除了土地本身贫瘠,和别的地方大不同的是,它没有河流小溪,也就意味着没有水源!
这可把大家急坏了,等到他们找到村子的集中地,也就十来户人家时,好家伙,他们也没什么水!
就一条孱弱濒临断流,十几二十厘米宽的小沟,那水浅浅的浮过石沙,不过几厘米深。
就像有人冲洗地毯那般的浅度。
她娘的,这是玩世界之最吗?
卫楚玉低着身,看到本村人从那里舀水还要截一截才舀得起来时,绝了。
她的表情也绝了。
其他人也都跟她同样惊诧!
经打听,那水还时有时没有的,没有的时候,村里人还要到隔壁村去打水回来。
如闻噩耗,这!!!
怪不得,那薛维要赶他们来这村呢,真不是一个人活的地儿!
“薛维,我弄你祖宗!”
林修远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句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情,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此聚集处地势较平,有几片地种了些稀稀拉拉的作物,糊口都像是够呛,要是来了杀手的话,简直避无可避,低语的卫楚玉和南芝赫互看一眼,太没保障(安全感)了。
卫楚玉摇了摇头说:“就是外邦从这边来犯,都要亏掉底裤哭着鼻子回去。”
这一句逗得众人哭笑不得,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家家户户穷的冒烟,想象不出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村里人都穿着灰不溜秋的衣裳,邋里邋遢的,两手插进脏的犯油光的袖子里,看着他们新入之人的稀奇时又目光麻木。
询问出里正的家,派出几个代表先去探一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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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座比其他家稍好的泥墙矮房,卫楚玉,南芝赫和林修远上前敲了敲门。
门从里打开,一个头发脏的油亮,但却好好梳理过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他们。
“你是村里的里正吗?”
看着这体形不算很干瘦的男人,南芝赫问他道。
男人负手,说话的嘴里缺了一颗牙。
“我是里正徐晋,你们找我什么事?
新来的?来露面?行吧,把你们的户籍给本里正看看,以后你们每日都过来让我瞧瞧眼。
我们这里没有多的屋子,你们得出钱租借。
这里的水你们也不可以用,用了得给钱,不然你们就去隔壁村头去打水!
还有,不可逃跑!”
“咳咳……”
男子一通流利的话说完,完了却不停的咳嗽。
“不可逃跑?”卫楚玉一挑眉,笑问,“这里的地卖吗?”
徐晋多看了她一眼,脸上又白又有肉,这些人像是很有钱啊。
他回:“能。”
南芝赫开门见山问:“怎么买,什么价?”
里正沉吟了一会儿,说:“这里的地虽荒着,却是归那边村子里屯守的边军所有,所以你们别想着逃跑,一旦逃跑定会被抓,他们就可以直接处决了你们!”
隔壁村竟然还囤守了军队?
南芝赫神色不显道:“他们的领头是谁?”
“叶将军。”
“叶将军?”卫楚玉和林修远念道。
南芝赫垂眸,说:“我知道是谁了。”
“你们要买,就找他们吧。”
里正蔑笑了笑说:“不过,他们恐怕不会将土地卖给你们呢。”
卫楚玉道:“不逃走,总可以买地吧,里正,能不能麻烦您过去说一下,要是我们想逃,又何必买地?”
反之,要是不买地,也许就逃了呢。
闻言,卫楚玉顺势将一串铜板子给他,不过,被南芝赫接过,由他再给了里正。
里正很快收下。
“是,皇上仁慈,将我们发往此地便是留我们活路,否则,早就在狱中便处死了我等,何须多此一举呢。”
林修远也说道。
按之前,他是不会说什么皇上仁慈的狗话,但,毕竟一家人要生存,只要是没失节略一低头,又有什么?
里正未说话。
南芝赫惋惜地道:“哎,要是能卖给我们有流水的土地就好了,可惜,这地儿连个水源都没有。”
连水源都没有,卖给他们又怎么样呢。
“还望里正行个方便,礼尚往来。”
说了这些话,他们便离开了。
既表达购买的意愿,却也不是那般迫切。
他们将去跟里正谈的话,给众人说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林修远说道。
卫楚玉转头问夏子明:“你找地下的水,需要什么工具。”
夏子明说:“锄头,油纸。”
他笑道:“这两样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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