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此刻有些凄惨,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却笑得没心没肺。
“赚了赚了!哈哈哈”
莫言无语,还是嘟囔了一句:
“你说你这是何苦?”
小女娃一本正经:
“要想得到,就要先付出,就连父母对子女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于陌生人。”
“只想着索取,不劳而获,是不会长久的。”
“你倒是通透!”
莫言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在理。
“你这伤……”
“主人,还得劳您费心,用这个香炉里的香灰给我敷一敷,要不然怕是不容易好。”
莫言听了没犹豫,伸手抓起早就湮灭的香炉里的香灰,轻轻洒在了小女娃的伤口上。
听着“呲呲”的声音,看见伤口里冒出一团团黑气,逐渐消散,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百般防备,万般小心,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莫言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好运气叫好。
小女娃皱眉忍受着伤口的“呲呲呲”,没喊一声。
等到声音消失,她这才双膝跪地:
“拜见主人!”
莫言皱眉:
“别叫我主人,叫我莫言吧!”
“那不行,主人就是主人,不能直呼主人名讳,要不……”
小女娃狡黠一笑:
“我喊您姐姐吧!”
听得莫言和乔南海眉心直跳。
一个老妖怪,喊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姐姐”?
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也行!”
莫言咬牙,怎么自己对这丫头开始心软了?
也许,这就是对外人和自己人的区别?
“那你先回去疗伤吧,有事咱们再联系。至于你跟我说的事,我现在也还摸不着头绪,等我搞清楚了再说。”
“好,都听姐姐的!”
小女娃笑得见牙不见眼,兴高采烈:
“姐姐,我叫七瓢,他叫八斗,是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反正就是咱的晚辈,你以后有啥事都可以吩咐他去做。”
“如果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
老头,哦,他叫八斗,站在旁边一脸不情愿。
他这是,被老祖宗抛弃了?
白光闪烁,七瓢走了,干脆利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还是留了一片的
——八斗愁眉苦脸地站着没动。
“你老祖宗都走了,你不走吗?”
莫言好奇,七瓢的意思她明白。
可是让她把这么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留在身边,还指使他干这干那?
怎么对周围的人解释?
心理压力好大的。
“老祖宗她姐姐,你让我……也走?”
八斗小心翼翼地看着莫言,眼中藏不住的希冀。
“对啊,赶紧跟着你老祖宗走吧!”
“可、可是……”
八斗雀跃、犹豫,一脸纠结:
“老祖宗让我……”
“你刚才没喊见你老祖宗喊我姐姐?我比你老祖宗大,就得听我的!”
不忍直视皱纹堆积的老脸上那种欲语还休的表情,莫言挥手:
“你就说我有事了肯定会找你,但不是现在。”
“你在这里我不好跟人解释,太麻……”
“烦”字还没有出口,八斗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空中缓缓飘散的“谢谢大老祖宗!”。
至于乔南海这个让他受伤的小子,直接无视。
莫言:呃……大老祖宗,什么鬼?
遥远的天空中,娇俏的斥骂声伴着撒娇讨好的声音一路远去。
风,再次呼呼吹了起来,树枝摇晃,发出“簌簌”的声音。
“倒底怎么回事?”
乔南海只觉得心里多了点什么,却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看莫言之前那么严肃沉重地准备,过程却是轻松怪诞,结局又如此随意。
“没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
莫言也是长长吐了口气,感觉拼尽全力出了一拳,却砸到了棉花上。
“好在,结局还算不错。”
她此刻也是云山雾罩,唏嘘不已。
因为那个大泡泡,让她对于乔南海,倒底是有些不同了。
“你说你也是,什么都不懂就敢出手!”
莫言没有发现,她的责怪带着后怕和庆幸:
“万一发生什么凶险怎么办?”
“我、我……”
乔南海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对不住啊,我就是怕你有危险,就……忘了。”
莫言倒底是没有再说出责怪的话,耐心解释:
“你刚才也看见他们的真身了,他们就是皮狐子仙,类似狐狸和黄鼠狼,智商都极高。”
“他们不害人,却喜欢逗人玩,遇到危险会很凶残,是一种复仇性极强的动物,百年会说人话,超过千年得了道行才能修成人形叫精变。”
“他们的精变过程极其艰难,成功率极低。因为天道的存在仁慈又残酷,对于跨越等级秩序的生物总是无情劫杀。”
“渡劫并非一个以实力说话的赛场,面对天道,世间再强大的力量都无能为力,真正决定渡劫成败的其实是德行和机缘。”
“而七瓢,已经活了一万多年,还曾渡劫过,可惜失败了。这也是她不是黑色而是灰色,还能变成黑色吓唬人的原因。”
“我不知道她当初经历过什么,虽然渡劫失败却让她躲过了天道的灭杀。”
“但是现在,我和她是一体的。”
虽然刚开始她们也几番交手几番试探,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她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真要算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增大了她将来直面那个人的筹码。
像是想起什么,莫言看乔南海,有些幸灾乐祸:
“还有你,虽然不如我们俩亲近,却也比无关的旁人强。以后,你就知道了!”
莫言说着,眼神看向乔南海受伤的手,一声惊叹:
“咦?”
她一把抓起乔南海的手,细细端详。
初冬的夜里,寒风呼啸,乔南海却如遭雷击,只觉得恍若春天,触手皆是温软馨香。
莫言越看越惊奇,忍不住抓着乔南海的手摩挲。
让故作淡定的男人再也藏不住心里的心思,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你没事吧?”
莫言终于松开了乔南海的手,看他脸色通红,以为他刚才受了伤。
“没、没事!”
男人怅然若失,握紧了手掌,仿佛这样,就能握住刚才的温暖。
“咱们把桌子抬进屋吧,什么事等进了屋再说。”
莫言跺了跺脚,呵着双手:
“外面太冷了。”
“好!”
乔南海答应着,伸手去抬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