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乔南海诚挚认真:
“谢谢您把言言嫁给我,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也会对言言好!”
乔南海给金翠好磕了实实在在的三个响头,额头都红了。
莫言愣愣傻傻地看着,心里还在疑惑,怎么和记忆里差这么多?
乔南海又拉着莫言给薛太爷和莫家长辈们磕了头,感谢他们来参加他和莫言的婚礼,给他们当见证。
他没有给莫牛山磕头,也没有人提醒。
默契的,对于莫牛山,都选择了无视。
莫牛山自己倒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又低下了头。
莫言直到磕完头才反应过来,她无视乔南海要扶她起来的手,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步流星进了屋。
乔南海看着空空的手,心里有些失落。
却很快就亮了眼睛。
原来莫言跑进去拿了根红纱巾出来。
只见她往自己脖子上一扎,整个人都变得敞亮,带上了喜气。
满院生辉。
莫言一边拉起乔南海的手,把他手腕上已经很旧的手表摘下来顺手套在自己手腕上,又给他套了个锃锃亮的新手表。
“这是聘礼!”
莫言没忍住,呵呵笑。
臭男人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她不介意给牛杏花再插一刀。
手表是她攒了好久,准备送给原来那个对象的。
现在给了乔南海。
挺好。
“哈哈哈,好好好!”
薛太爷和莫家众人都哈哈笑。
乔南海也笑了,眼中有星光在闪烁。
“我不同意——”
牛杏花现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急切,都喊破了音。
她是来娶媳妇的,结果媳妇没娶到,还把儿子也丢了。
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鸡飞蛋打。
“礼都完成了,娘,你不同意也晚了!”
乔南海居然没有给牛杏花好脸色,直言不讳。
“你!你!”
牛杏花气得目眦欲裂,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莫言真怕她太过激动半身不遂,却有意无意地朝着乔南海身边站了站,甚至直接躲在了男人身后。
如此举动,更是刺激的牛杏花双眼翻白。
只是,最让她生气的还在后边。
乔南海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放在了金翠好手里,还说:
“娘,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给您!”
见金翠好要拒绝,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
“我以后就是您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挣的钱当然要给您花!”
“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我再使劲挣!”
工资他前几天就发了,昨天太匆忙,心里又想着别的事就忘了给他娘。
今天看见莫言给他娘钱,他才想起来。
正好!
反正都是给了娘。
牛杏花终于趴在了地上,被乔家人抬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一半。
莫言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
第一场,完胜!
“太爷,婚事决定得太仓促,什么都没准备,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您准我们两天时间,后天,请您来家里喝喜酒!”
“算啦,”
薛太爷笑着站起来,薛定国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们小两口刚结婚,又有老人要养,负担太重,心意我们就领了,等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再把这顿酒补上!”
“到时候咱们都痛痛快快热闹一场,大家说,好不好?”
薛太爷的话得到了一片应和声。
莫言也不扭捏:
“好!”
“哈哈……”
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不复之前的云波诡谲。
院墙外面的人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热闹,可真是多少年遇不到的稀罕事。
值!
人们口沫横飞,纷纷议论着,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莫家兄弟和莫牛山一家人。
莫家的愣头青们没有得到实战机会,悻悻地被莫老大赶走了。
院门一关,院子里一片寂静。
莫语几步走到乔南海面前,大拇指竖得老高,呲牙咧嘴:
“乔南海,好样的,我看好你吆!”
莫牛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跳越快。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体,还斜着眼睛瞅了乔南海一眼。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心里积攒的所有情绪,朝着金翠好倾泻而出:
“赶紧去做饭,饿死老子了!”
“还有,多做点,让大哥他们都留下一起吃!”
“不用,兰兰她娘这几天也受累了,让她歇歇吧。”
莫老大阻止。
兰兰是莫言莫语姐姐的名字,叫莫兰,嫁到邻村去了。
本地风俗习惯,公婆和大伯哥称呼儿媳弟妹,都是喊最大的孩子名字。
莫老二有些不愿意,这忙乎了大半天,连顿饭都不给吃,像话吗!
大哥也真是,你不吃别人还饿着呢,也不能不让别人吃吧?
只是此刻的气氛不好,让莫老二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心里的不满意。
金翠好看了看莫牛山,被高腊梅拉着做饭去了,顺道还抓走了想赖下来的莫语。
有些话,不适合大姑娘听。
莫言没去帮忙,招呼大家进屋说话。
太阳西斜,北方的秋风很冷。
“说吧,怎么回事?”
莫老大招呼几个弟弟坐下,就连莫言乔南海都没落下,唯独莫牛山。
莫家父母生了他们兄弟姐妹八个,前面一溜七个都是儿子,只有小八是个女孩,嫁去了城里。
早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因为老五老六的夭折,全家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弟,那可是如同眼珠子般护着。
就连最小的妹妹,都得让着他。
家里好吃好喝的都得先紧着他。
那真是打架有帮手,做错事有替罪羊,挨揍有肉盾……
莫牛山活到这么大,他的哥哥们就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
还是在闺女,女、女婿这样的晚辈面前。
莫牛山脸上有些挂不住,更说不出嘴。
莫言见他面红耳赤地不言语,不屑地撇嘴。
敢做不敢当,臭男人!
“大伯,他没脸说我替他说!”
一句话,让屋里的人都看向了她。
其中的两个男人有些异样。
乔南海是难堪,羞愧。
莫牛山是惊讶:这个死妮子,难道她还真的知道?
莫言没有让莫牛山失望,话说得轻描淡写慢条斯理,却如同一道雷般炸在莫牛山头顶。
“他被牛杏花缠上了,没管住自己的第三条腿,就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