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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世道如此
    “畜生!”

    只是为了立威,黎王竟屠了邵河满门!

    与当初林家灭门一样,鸡犬不留……

    不对,是全然当做鸡犬一般,全宰了!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李君言血红着眼扭头看去,这才发觉是方林带人前来。

    方林匆忙下了马,看着李君言压抑着的面容,叹了口气。

    “大人。”

    “你们如何来了?”

    “我等接到有人报案,说邵家一门遭遇祸事,前来查看,没想到大人已经到了……”

    不必想,便知道一定是黎王找人报的案。

    方林也算是个聪明人,自然想得清楚,有些不安的看向李君言。

    当初邵河便是得了李君言许多照顾。

    为其诊治家人,时不时嘘寒问暖。

    邵河也算是不负所望,除了在翰林院一事上犯了蠢,其余时候,确实也给了李君言不小帮助。

    但今日,便是全家横死在此。

    连妻儿都没能留下。

    方林自然清楚李君言该有如何愤怒。

    让邵河卖了屋子,消了官职,不过是希望他好好活着,莫要再掺和皇城深水。

    但,仍旧为时已晚。

    李君言到底是压制住了自己。

    沉声说道:“家丁八人,三人死在后院,其余之人死于厨房,皆

    是被用刀高手所杀,一刀毙命,不见打斗痕迹。”

    “邵河死于书房,服毒,桌面上有遗言一份。”

    “妻儿悬于主屋梁上。”

    “这便是现场所有情况,查,不管后头的人是谁,给本官查个水落石出来!一切后果,本官担着!”

    “大人……”

    方林叹了口气。

    遗言?

    邵河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如何写下遗言?

    看着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李君言很清楚,这是黎王对自己的嘲弄。

    你身居高位,风头无二,还掌着大理寺吗?

    好,便留下这般证据,你又能对我如何?

    这大抵便是黎王的想法。

    李君言攥紧双拳。

    可下一秒便听到方林的声音。

    “大人……陛下的意思,这件事需要暂且放下,不可追查。”

    “……”

    李君言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他。

    眼眸之中满是质问之意。

    这便是皇帝!

    他怎么会不知道李玄武的意思?

    如今突厥使臣前来,正在鸿胪寺争论不休。

    偏巧在这个关节上,出了灭门惨案,背后又与黎王有关系。

    一旦传出去,大周便成了突厥的笑话!

    李玄武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必须要考虑这件事。

    但李君言不需要。

    一转身便

    是朝门外走去。

    好在大理寺之人将其拦住。

    “方林,你何时长了胆子,要拦本官?”

    李君言面色冰寒。

    方林虽然恐惧,但仍是说道:“大人……世道如此……莫要送死。”

    背叛了黎王与李都黎,他如今与李君言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李君言这一去,要么便是找到黎王,要么便要与李玄武当面对质。

    无论哪一件,都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若是李君言倒了,他方林又能有好下场?

    自然必须拦着。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不会去找黎王与陛下的麻烦。”

    “你们且先回大理寺之中。本官先行离开一步。”

    “大人……”

    “莫要担心。”

    方林还想再说,但被李君言一把堵了回去。

    见状,只得担心离开。

    李君言走出邵府,便看到外头围着的众人仍在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与邻人借来些木板楔子,李君言将门补上,关闭,这才离开。

    一路上不知为何,竟是走的有些摇摇晃晃。

    黎王李朝歌,这个人……必须死!

    他看着四周百姓。

    此时已经离开北大街,身边经过的百姓都只是自顾自忙着事情。

    千姿万色,各有各的幸福苦楚,唯一相同的,便都活

    着。

    但如今,在黎王这些人眼中看来,就连这活着,都不过是他们可以随意操纵的玩物。

    命数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李君言一早便想过接受这个现实。

    但此时仍是做不到。

    正想着,程擒虎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一把伸手拉住自己。

    “小心。”

    看着李君言走得摇晃的身子,程擒虎颇为心疼道。

    “李公子……不必如此……”

    “为何不必如此?”

    李君言抬眼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这毕竟还要大局为重……李公子,陛下有他的苦衷。”

    “陛下当然有苦衷。”

    李玄武知道李君言定然会对此不满。

    因而将程擒虎派来,便是要安稳他。

    但此时李君言却似是扎了刺一般,对程擒虎也并无好脸色。

    “程将军,你也觉得我不该查?”

    “突厥……”

    “突厥算个屁!”

    程擒虎想要解释,但被打断。

    李君言目光如剑,死死盯着他。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我若在意这大局,便大局为重,我若不在意,这大局要来何用!”

    “只是为了堵住突厥口舌,邵河满门便该白死?”

    “那孩子……”

    李君言声音颤抖:“我前些天还见过那孩子,才二

    三岁的年纪,好不容易家里好起来了,正要过些好日子……我还答应了嫂嫂,说那孩子长大之后,我来替他寻一个好的书塾,保那孩子一生平安喜乐,不必如他父母一般劳苦。”

    “你晓得我进门时候看到他怎么死的吗?”

    “一个还不如我手臂长的孩子,被人用尖刺贯穿了心口,就这么钉在房梁上!我推门的时候,那只脚还在我眼前晃荡,脚上穿着他娘给他新绣的鞋!”

    “让一个无辜孩子这般惨死,死后也不得真相,这便是你们要的大局?”

    李君言终于忍耐不住。

    在邵府之中一直压抑的怒火此时全数爆发出来。

    眼眸直勾勾盯着程擒虎。

    “世道如此?大局为重?或许是对的,但,我不喜欢。”

    程擒虎被他这番话惊得开不了口。

    只能呆呆望着李君言,无言以对。

    他如何不明白李君言的想法。

    但此时若是在这件事上死磕到底,无论对他还是对大周,都并非一件好事。

    但李君言好似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只手搭在程擒虎肩上。

    “程将军,李某人从来未求过你任何事情。”

    “今日,可愿替我与陛下带一句话?”

    “此事我会自行解决,结果如何,我如何,不劳陛下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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