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看着陆家婆媳二人忍不住嗤笑一声,“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娘家大舅哥还能给出嫁的弟弟硬塞个儿子让养着的,你们别光强迫景哥儿啊,一会儿赵虎哥回来也问问他的意见,看看他愿不愿意替别人养儿子。”
何杏儿急道:“都说了不是替我们养儿子,只是借住而已,这不是好好的同景哥儿商量吗?有话好好说不成,非得上纲上线的。”
李颜斥道:“你别倒打一耙,谁上纲上线了,难道不是你们存了心思特意等赵虎哥不在在这儿逼景哥儿吗?你们可考虑过他肚里还怀着孩子,这会儿不能情绪波动。
他们家就俩人日后还要照顾幼子,家里头也只有赵虎哥一个人忙活儿,谁能替你们管儿子?
以前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景哥儿念着情,这会儿上了门好肉好菜的招待你们,你们怎么还有脸提这种要求。”
陆母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原本想着好好同陆景说的却不想闹成这样,可这会儿已经闹僵了再怎么着也收不回去了,想着临行前老头子的叮嘱不得不豁出去了。
“我是他娘,我生了他又养他这么大让他帮点忙怎么了?他不该孝顺我和他爹吗?”
“生养之恩是该报答是该孝顺爹娘没错,但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家提的要求有理吗?
倘若你们当爹娘的有了难处或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相信景哥儿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反而会接济一下,但现在是这情况吗?
他大哥多大的人了?三弟又多大了?他们的事情凭什么要景哥儿这个出嫁的哥儿来担着?”
陆母恼羞成怒的斥道:“陆景是我生的哥儿,这是我家的家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李颜刚要开口陆景便拉住了他,他目光直直的看向陆母,悠悠的开口道:“娘,我跟您说一件旧事吧。”
陆母转头看他。
陆景道:“其实当初爹和您还有三弟密谋的时候我都听着了,但我一直都没提这件事儿。
陆母闻言神色微变,嘴巴微动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会儿三弟读书要用银子家里凑不够你们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相看时见着虎哥家对我满意后故意将我的聘礼礼金提到了五两。”
陆景说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道:“娘,这事儿您还没忘吧?”
陆母没说话。
“那会儿爹怎么说来着?”
“他说赵家若是不愿意,村里不是还有个黄老三吗?黄老三愿意出六两呢,总归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得先将银子凑齐了孩子念书的事儿不能耽搁。”
“那会儿您又怎么说来着?您说那黄老三不行,他爱酗酒,喝多了会打房里人,前头那个就是受不了才跑的,不能让哥儿去受这份罪。”
“而我那好三弟就默默在一旁一声不吭,看着我爹三言两语决定我今后的人生。”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又继续道:“前些年我还愿意回去看您就是因为当初您为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哪怕最后您拗不过我爹不得不听他的,我都会记着您。”
“那会儿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你们当爹娘的拿捏,好在虎哥没有放弃,也好在你们大抵念着那点子亲情,没有因为那多出的一两银子转头将我许给黄老三。
我那会儿心里对于亲人到底还抱有一些期待,所以这事儿我只当不知道打算烂在心里了,咱们日子该怎样过还怎样过。”
陆景眼睛微微发红,却还是倔强的盯着陆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会忘记。
曾经为了三弟我差点被推入火坑,这次又因为大哥你们想来搅弄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日子。
我不可能再任由你们随意拿捏了,您若真的还当我是您的儿子就别再打这主意,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陆母怔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她没想到原来陆景听见了。
何杏儿也有些吃惊,不确定的看向陆母,好似在确认,可看着陆母那恍惚的神情和没有话语辩驳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儿她可从头到尾不知情,当初只知道因为小叔子念书需要银子便临时提了二弟的聘礼,她自己有俩儿子那会儿自然也觉得临时提聘礼礼金不地道。
不过到底关系着小叔子念书的事儿,没银子最后还不得从家里头想方设法薅出银子来,所以老两口提聘礼时她没多嘴,反正是老两口做的主,景哥儿也是他们生的哥儿,她自然不会插手。
可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个黄老三来,黄老三这人村里谁不知道,平日里倒是人模狗样的,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家里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可唯独不好的一点是这人好酒,几两马尿下肚人就飘了,一不顺他的意家里人都要挨他的打,酒醒之后就又开始认错,认完错也不耽误他下次喝酒。
当初他第一任婆娘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了跑了,前几年又新娶了个夫郎,但还是改不了他那酗酒的毛病,那夫郎还是时常挨打,就连怀孕都没躲过,被他打得没了孩子。
在村子里还时常能看见那夫郎身上带伤,村里人任谁瞧见了都觉得可怜。
若是当初景哥儿和赵虎的亲事黄了,以公爹疼小叔子胜过一切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将陆景嫁给黄老三换那六两的聘礼。
她越想越心惊,若陆景不说她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难怪自他嫁人之后每回过年回去走亲戚性子都冷淡了许多,这两年更是不回去了。
她原以为景哥儿只是怨他们,他在婆家受委屈的时候没个人给他撑腰,却不想还有这层原因。
这下她也说不出话了,这景哥儿心里不怨才怪呢。
陆景今日情绪波动有些大,又提起了当初那件被他一直强压在内心深处的事这会儿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眼眶也控制不住的发红,不自觉的沁出泪来。
李颜在一旁也觉得难受得不行,只能握着他的手给他些安慰。
陆景转头看向李颜,冲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没事的颜哥儿,真的。”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
“哐当。”赵虎将锄头丢在地板石砖上发出了声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他脸色阴沉,锄头丢在地上也不管,步子迈得极大,快步朝堂屋里走。
陆景转头看见他,心里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了,嘴巴一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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