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州身为谢家的家主,同时还是无尘宫叶景的女婿,倒是没多少人敢与他敬酒。
更别提在新娘离开之后,男人眼中闪过的一抹阴翳。更是叫人不明所以,没人敢去他的跟前自找没趣。
叶景那边倒是热闹,只是这种时候,他脸上的笑意也是淡淡,似是透着股难言的伤感之意。
这种场合,谢南州本该留下来的。
但因着刚才长老们的那些话,男人的心中只有不痛快,他当然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还是因为柳回舟的事。
他们觉得他这样对待同父异母的“弟弟”,实在是有点残忍了。
可就如叶景所言,什么时候跟他提都可以,那几个老家伙却偏偏要在他的婚宴上提。
谢南州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男人脸上重新扬起笑意,同来客们饮了几杯酒之后,便准备去找流音了。
男人的步伐极快,他酒量尚可,饮下的酒并未让他生出醉意,内心反而多出了一点火热与期待。
他见过流音穿过各色衣裙的样子,至于身着嫁衣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看见。
吱呀一声,门开了。
谢南州推门而进,脚步逐渐变慢,他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眉头微皱,缓缓走向流音。
流音垂眼看着男人有些凌乱的脚步,轻声问道,“你醉了?”
“没。”谢南州瞬间回神,连忙站直了身子,“我没喝多少。”
他只是想趁此机会,装作醉酒的样子而已。
他俯身掀开盖头,凑过去亲了亲流音的唇角,低声说道,“我没喝醉。”
醉酒的确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以后有的是机会,谢南州也不会挑在今日。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流音,又凑过去亲她,“该喝合卺酒了。”
“你不用喝,我来喝吧。”想了想,谢南州还是没让流音饮酒,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两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反正都是为新婚夫妇准备的,他自己喝也没什么区别。
屋内烛火摇曳,光线暧昧,谢南州垂眼看着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心中一动。
她身上的婚服是云城中最好的绣娘织就而成的,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金线,在烛火下,隐约透出细细的碎光。
很漂亮。
衣服很漂亮,人也是。
大概是他的视线望得有些久了,流音抬眼看他呆愣的模样,“不过来吗?”
男人弯起唇角,“再看看你。”
不过可惜,再漂亮的婚服在这一晚,都是陪衬。
谢南州格外急切,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很难保持耐心,但流音恰恰也喜欢他的这一点。
......
直至破晓之际,屋内才渐渐没了声响。
即便一夜没睡,谢南州却一点都不觉得疲惫,他看着流音犹带着春情的面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流音一向起得晚,她也是朦胧间触碰到了一丝异样,才发觉男人居然还没起。
“怎么今日不去练武了?”流音打着哈欠问道。
“今天可是我们刚成婚的第一天。”男人的手并不老实,察觉流音没了困意之后,原本环在腰间的手就缓缓的向上移动。
流音拦住谢南州,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已经饿了。”
“我早就叫人备着了。”
因着谢南州的父母都不在了,两人头一日便也不必早起。只不过陪着流音用膳的时候,男人又不免想起了昨天的事。
谢南州对长老们在婚礼上提点他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想着这事,男人面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不满,他已经是家主了,但那几人却始终不认可他。
还要在婚礼上拿那个已经死了的人膈应他。
流音看他面上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谢南州摇头,“没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行事可一点都不鲁莽。”
他知道,流音昨天一定听到了那些话,谢南州可不像让妻子认为自己是个这样的人。
流音轻笑一声,“我知道。”
他不是鲁莽,是不够心狠。或许,还有一些恶趣味。
有时候流音也会想,男人要是在遇见柳回舟的时候就将他杀死,后面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或许比起死亡,他更想讨厌的人过得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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