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和马昌明之间的一切都被顾煜恒看在眼中。
他身旁的战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给他瞧,顾煜恒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便对着马昌明扬了扬下巴。
那名战士会意,又把布袋子摊到了马昌明面前。
顾煜恒慢条斯理地开口:“马医生,解释解释,你包里的这些药是怎么回事?”
马昌明看着布袋子里的各种药品,知道自己这回被人赃并获,铁定开脱不了,干脆把脖子一梗冷哼一声,不作回答,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见他不说话,顾煜恒也不急,转而唤道:“林护士。”
林蕊浑身一颤,如果在以前,听到顾煜恒这样主动叫自己,她不知会有多开心。
可现在听到这三个字,林蕊却仿佛听见了恶魔的低语般,身子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她咬着唇不作声,假装没听见。
可顾煜恒却不会轻易放过她,“林护士,马医生他不肯说,要不你来解释解释,这一袋药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围观的人都觉出点不对劲来了,好像这名护士和马医生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蕊身前站着的人忙让开位置,不再给她当遮挡视线的盾牌。
林蕊垂着头,不敢去对上顾煜恒的视线,她眼珠子左右乱转,心脏砰砰直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马医生真的不熟,平时我都不和他说话的。”
马昌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又很快恢复了木然。
他转过头来对顾煜恒说道:“既然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偷药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其他人无关。”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惊了。
“什么?马医生居然偷药!”
“他爸爸他爷爷都是在岛上当大夫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啊,这不是有损祖宗的门楣吗?”
“看他穿成这样,应该是想在今天坐船把药带出去卖吧?”
“真想不到,马医生竟然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人。”
周围人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传入了马昌明耳中,他黝黑的脸都快涨成了肝色,却仍是梗着脖子,不肯服气的模样。
“什么?马医生居然偷了卫生所里的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我们所里的人都很信任你,你怎么对得起院长啊?”
林蕊看出马昌明并不想拖自己下水,心中稍稍安定,又做出一副与此事无关的模样,假模假式地跟着大家一起指责马昌明。
马昌明听到林蕊的声音,不敢置信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愣怔地看向林蕊。
林蕊对着他悄悄地挤了挤眼,“马医生,既然被抓住了,你可一定要好好认罪,承认错误,改过自新,以后出来了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林蕊这番话隐含着对马昌明的暗示,意思是让他一个人把罪责都担下。
马昌明的脸上好像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面如死灰。
“呵。”
顾煜恒冷笑了一声,悠悠地走到了马昌明的面前,抬手指向林蕊,语气嘲讽地说道:“马医生,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为她顶罪吗?”
马昌明的眼睛里像是失去了光彩,他的嘴皮子抖了抖,却没有出声。
而林蕊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地弯起嘴角,“顾营长,你在说什么呢?马医生都说了,偷药的事是他一个人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他关进监狱为民除害吧。”
夏清清一直在顾煜恒的身后旁观着这件事,难怪顾煜恒前头说事情快要了结了,原来是已经知道和林蕊同流合污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马医生还算有情有义,居然愿意把林蕊给撇出去,一个人担下所有罪。
只可惜他的情意对错了人,也对错了事。
“林护士,你就别再狡辩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卫生所的姜院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他目光凛然地看着林蕊。
“你做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无论马医生供不供出你来,你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林蕊见到了姜院长,又听到他的这番话,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再也顾不得被沙土弄脏身上的护士服,眼中落下两行清泪来。
“院……院长,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偷过药,你要相信我!事情都是马昌明一个人做的,你们要抓抓他就好了,我是清白的!”
姜院长的脸上混杂着惋惜、心痛、愤怒的神情,“林护士,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偷配了卫生所库房的钥匙,现在那把钥匙已经被护士长找到了,就在你宿舍的一个香粉盒子里。”
林蕊那双原本还算漂亮的眸子震惊的睁大,眼珠子外凸,显得有些骇人。
她特意抹了口红的嘴唇不断嗫嚅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人陷害的,都是他,都是他!”
林蕊突然抬起手指指向马昌明,“是马医生,是马医生要害我!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马医生,你快和大家说,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药都是你偷的,也是你拿去粤州黑市上卖的,对不对?”
“林护士,你怎么知道马医生是把偷来的药拿去粤州黑市上卖。”
顾煜恒的声音仿佛裹挟着一把铁锤,砸得林蕊脑子嗡嗡响,“我、我、我不知道!我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马医生干的!”
林蕊还在嘴硬,沉默了许久的马昌明用力地闭了闭眼,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好,我交代。”
林蕊感觉又抓住了一丝希望,她都顾不得站起来,用膝盖跪爬到马昌明脚边,拽住了他的裤腿,仰头说道:“对!马医生,你快告诉大家,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马昌明低头看着自己爱慕了许久的女人,心头一阵绞痛,开口时声音中却只剩冷漠。
“这些药都是林护士从卫生所库房偷出来的,我负责带出岛,去黑市上卖,倒卖药品的钱大部分都进了林护士的口袋,被她拿去买昂贵的国外化妆品、香水、衣服、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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