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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半夜来“道贺”
    唰——

    刹那间,水花激荡,杀气四溢。

    “呃?”

    然,仅眨眼功夫,帕子便从赵浮岚的手中抽离,未待她看清对方的真容,那张帕子又飞了回来,稳稳地盖在她的头上,令她眼前一黑,汗毛乍立。

    是谁?

    她下意识想到了韩侂胄。

    “先把衣服穿好。”

    正当她准备叫人时,窗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紧跟着,便是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韩远岫?

    她嗖地扯下帕子,朝窗户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剪影。

    他正蹲坐在窗外的房檐上,背对自己,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轻轻摇曳。

    “他好像瘦了……”

    赵浮岚感觉他的背影轮廓似乎消瘦了一圈,不由猜测,此番前去镇江、台州两地追查假交子的背后主谋,一定万分艰辛。

    正如他所说,人患有时比天灾更甚。

    “他辛苦,关我什么事?谁让他途中还要护好濮阳县主?”

    转念一想,赵浮岚的心疼瞬间化为乌有,待衣服一穿好,便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用力推窗……

    “咦?”

    意料中的撞飞画面没有出现,窗外的人影也不翼而飞。

    “人呢?”

    她大开窗户,探头出去。

    咻——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人影与她擦耳而过,钻进了窗户。

    赵浮岚虚起了眸子,转身怒瞪向闯入她闺房的韩远岫,嗔骂道:“去了一趟外地,当飞贼的本事倒是见长不少。”

    “那也远不及你呀,飞云兄。”

    抖了抖衣衫,韩远岫冲她扬唇一笑,随即抱拳颔首,“恭喜飞云兄,在山岳正赛上取胜夺旗。”

    “你怎知晓此事?”

    赵浮岚微眯的双眼已成两条缝,“那日,你去了现场?”

    “原来你早就回来了!”

    最后一句,明显带着怨气。

    “咳!”

    韩远岫揉了揉鼻子,“我的去与回皆需隐秘,那日只是碰巧在路上遇见了勋苒,听他说要去捧飞云兄你的场,便好奇随行。”

    “哼!我就感觉,场中有一道鬼祟的视线在偷窥我。”赵浮岚冷哼道。

    “呵呵。”

    韩远岫笑笑,将她上下打量,“你在这一个多月里又干了一件轰动临安城的事,只不过,旁人并不知晓是你在操纵一切。”

    赵浮岚睨了他一眼,“看来,你什么都已知晓。”

    可我却不知晓你查假交子的事!

    赵浮岚错了错牙齿。

    韩远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往窗边一坐,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缓缓开口:“人是抓到了,他的身份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

    闻言,赵浮岚立马来了兴趣,往他旁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试探问道:“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不全是。”韩远岫说。

    “官商勾结?”赵浮岚继续猜。

    “两地官府均是清白。”

    “唔…那人家中有人为官?”

    “猜对了。”

    韩远岫向她莞尔颔首,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真香!

    淳安茶?

    “嘁!这有甚值得大吃一惊的?借着家里有人做官,别说在背地里干些违法勾当,便是光明正大地胡作非为,亦不稀罕。”赵浮岚嗤之以鼻。

    韩远岫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不疾不徐地说:“你还记得,当年台州发生的那起假交子案吧?”

    “唐知州?”赵浮岚当然记得。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唐知州的后人?”她旋即反应过来。

    “他的孙子。”韩远岫点头。

    “啧!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赵浮岚哂笑道。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唐知州当初被弹劾,可不只是伪造交子。”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杯沿,“淳熙九年,朱老任浙东提刑时,前往台州巡视灾情,闻状告唐知州者前后多达四十七人,可谓‘诉者益众,至不可胜穷’朱老按察得实,列举唐知州八条违法乱纪之行:一是促限催税、违法扰民;二是贪污官钱,偷盗公物;三是贪赃枉法,敲诈勒索;四是培养爪牙,为非作歹;五是纵容亲属,干扰行政,公开索贿;六是仗势经商,欺行霸市;七是蓄养亡命,伪造官会;八是嫖宿娼妓,通同受贿,甚至动用国库的钱为严蕊等四十多名妓女置衣,他不仅公开出狎妓,还让妓女干预讼事,罄竹难书。”

    “然,三次弹劾均被王淮匿而不报。”

    “足可见其整个家族早已是自上而下,沆壑一气,腐败不堪,才会有今日之事。”

    “当年,祖父伪造交子,现下,孙子‘薪火相传’,好个名流世家!”

    “朱老看人果然不会错,当初他揪着唐知州不停弹劾,被旁人构陷为公报私仇,实则,他才是真正的清流正派。”

    韩远岫努起了嘴,没有接话,只因他不完全赞同赵浮岚的最后一句。

    当年有种说法是,朱熹垂涎才色双绝的严蕊,但严蕊却不喜欢他,与唐仲友倒是多有交往,两人的诗词唱和惺惺相惜,于是,朱熹出于嫉妒,以唐仲友犯有“促限催税,违法扰民”,弹劾唐仲友。

    他还把严蕊关进牢里,严刑逼供。

    不过,严蕊没有屈服,后此案改为岳霖主审,严蕊便作了首《卜算子》自陈身世:“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岳霖看后大为感动,于是放她自由。

    而严蕊也因此声名大振,朱熹则名誉受损。

    但事实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知晓,摆在眼前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唐仲友的孙子重蹈他祖父的覆辙,伪造交子,还是大面额的,其严重程度远超其祖父,即便王淮在世,也难以保他全身而退。

    “这一回,官家不会再放过姓唐的了吧?”

    赵浮岚正好问到了这个问题上,让韩远岫不禁失笑。

    “你笑甚?”赵浮岚不解。

    韩远岫莞尔,看向她的眼神泛着柔光,一开口,也似春水柔和,“笑你我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处。”

    对上他别有情愫的眼神,赵浮岚猛然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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